黃祖招呼張遂下馬。
遠遠地，他就指著老人道：“趙弟弟，喏，那就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弟弟黃承彥。”
又指著黃月英，笑道：“侄女阿醜，趙弟弟見過瞭。”
“這樣看去，是不是端莊賢淑？”
張遂微笑點頭。
李儒、陳到和趙統忙跟上。
雙方會面，黃祖對黃承彥指著張遂道：“弟弟，這是冀州中郎將趙立，廬江郡都尉趙雲的弟弟。”
黃承彥也有些詫異地看瞭一眼張遂，行禮道：“黃承彥見過小將軍！”
黃月英則朝張遂盈盈一禮。
張遂回瞭一禮。
黃祖今天心情明顯很好，招呼著張遂、李儒、陳到和趙統進門。
留黃月英陪著張遂說話，黃祖拉著黃承彥，招呼李儒、陳到和趙統離開。
黃月英哪裡還能不明白黃祖的用意。
面紗下，她那白得有些過分的臉上浮現一抹難堪。
一直到黃祖等人離開，黃月英才咬著銀牙，老實道：“小將軍，我伯父是不是跟你說瞭甚過分的話？”
張遂也不撒謊。
大傢都是聰明人。
這個時候虛偽沒有任何用意。
張遂道：“是，黃郡守說你秀外慧中，是個做妻子的好人選。”
黃月英嘆息瞭口氣道：“小將軍，你莫放在心上。”
“小女子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女子及笄數載，就沒有人來提過親。”
“打小，同齡人見到小女子，就說小女子醜陋不堪。”
“很多人甚至不小女子說話，不跟小女子嬉戲。”
“這大概，也是小女子最喜歡鉆研奇技淫巧的原因。”
“隻有埋頭鉆入這些書籍裡，小女子就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力量。”
“書本裡的奇技淫巧，也不會嫌棄小女子容貌醜陋。”
“相反，小女子到如今，已經能夠制作出比父親還要厲害的工具。”
“每次看到父親那瞠目結舌的樣子，小女子才能感受到一丁點活著的感覺。”
張遂聽黃月英這麼說，頗有些同情。
人畢竟是社會性的動物，很難有人真的能夠對其他人的評價無動於衷的。
就像他自己。
面對趙雲說他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時，他心裡也有些受傷。
此刻，見黃月英神色哀傷，張遂站起身，走到黃月英身前，右手食指撩起她的一縷金色發絲道：“說的什麼？”
“怎麼叫做醜？”
“黃姑娘這一頭金色的頭發，像朝陽時期的朝霞，金燦燦的，漂亮得很。”
放下金色發絲，張遂在黃月英震驚的目光中，輕輕撩起她的面紗，笑著打量著她那白得有些發光的俏臉道：“這容顏，雖然不是獨步天下，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說，是我見過的女人中，少有的傾國傾城之姿。”
“眼睛也好看。”
“綠汪汪的，像是深潭。”
“如果這能叫做醜女的話，那給我來一百個黃姑娘這樣的，我願意都娶來做女人。”
黃月英對上張遂的視線，臉色迅速爬上羞紅。
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張遂，以至於面紗被張遂掀起，她都沒有反應。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誇過她的容貌。
更別說，說她頭發、眼睛和容貌好看到傾國傾城的！
黃月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從張遂手上放下面紗，聲音有些結巴道：“小將軍無需安慰小女子，小女子有自知之明的。”
“小將軍這樣言不由衷，其實也是一種傷人心。”
“小女子雖然隻是個女人，但是，早已經習慣瞭人世間的詆毀。”
“雖然偶爾也會難受，但是，已經傷害不到小女子瞭。”
“小女子以書本為朋友——”
張遂打斷黃月英的話，沒好氣地指著自己的臉道：“你好好看看，我像是在奉承你嗎？”
“而且，說句不客套的話，我好歹是河北中郎將，又是廬江郡都尉趙雲的弟弟。”
“我這個身份，別說黃姑娘你瞭，就是見到荊州牧，我都不需要奉承。”
“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黃月英被張遂數落瞭一頓，低下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眼前年輕的男人說的話明明兇巴巴的，卻是這麼動聽。
心裡甜滋滋的。
雖然那個人也不嫌棄自己。
但是，相比較而言，眼前的年輕男人更讓人舒服。
張遂說瞭一頓黃月英，這才放緩瞭一些語氣道：“以後別再說自己醜瞭。”
“你就是個大漂亮。”
“我在的這段時間，誰敢說你醜，老子打破他的腦袋！”
黃月英這才抬起頭，瞄瞭一眼張遂，囁嚅道：“他們也不敢明說的。”
“小女子雖然醜——”
張遂看過去。
黃月英忙改變話語道：“小女子雖然，雖然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幾個字，黃月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她的面紗下，俏臉也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長這麼大，她就沒有想過，“傾國傾城”四個字有一天會是來形容自己的！
張遂這才滿意地點瞭點頭道：“然後？”
黃月英嘀咕瞭一聲：“真會強人所難。”
我和你還不熟呢！
怎麼就這麼霸道？
雖說如此，黃月英還是道：“他們也不敢明面上說小女子。”
“不管怎麼說，小女子也是黃傢的人，這荊州五大豪族之一。”
張遂罵道：“都是一群沒有眼力見，也不懂得欣賞的人。”
“你都叫醜，這天下沒有好看的女人瞭。”
“黃姑娘，我們要有自信，我們不跟傻子計較。”
“我這人一向老實。”
“我不會撒謊。”
“你的漂亮是傾國傾城的。”
“你的才華，在女人當中，是我看過第二個出色的。”
“不要再妄自菲薄。”
“別人不許這麼說你，你自己更不許。”
“自信的女人，最迷人。”
黃月英咬著紅唇，偷瞄瞭一眼張遂。
這男人，真會說話。
小嘴巴拉巴拉的。
沒幾句話，自己都心花怒放瞭。
隻是——
黃月英好奇道：“那小將軍看過第二個有才華的女人是誰？”
張遂見黃月英這麼問，腦海裡浮現蔡琰的美貌，笑道：“她叫蔡琰，大儒蔡邕的長女。”
“她不隻是能詩會畫，記憶力還超群。”
黃月英驚喜道：“是蔡姐姐，那就不奇怪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