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帶著諸葛亮和少年一直進入大廳。
裡面，一張四角八仙桌子邊，正坐著兩個人。
一個頭發霜白，身形矍鑠的老人，正坐在最首位。
赫然是之前張遂在蔡瑁傢見過的水鏡先生司馬徽。
在司馬徽的左邊條凳上，坐著一個面容緊湊，身形矮小的男子。
男子十指很是短小。
此刻，他正雙手捧著一個酒盞，酒盞裡冒著熱氣。
一邊啜瞭一口酒盞裡的酒水，男子一邊側頭看著徐庶和諸葛亮、少年進來，笑道：“亮仔，你今日倒是湊巧瞭。”
諸葛亮愣瞭下，看向徐庶。
徐庶笑道：“士元昨日就在這裡瞭。”
“他之前不是說過嗎？三朝之後，他也要離開荊州，去別處闖蕩，求官。”
“他這次來水鏡先生傢，是為瞭算命的。”
“他想算算自己的運勢。”
士元，荊州本地五大豪族之一的龐傢主族子弟，全名龐統。
龐統聽徐庶這麼說，嘿嘿笑瞭下。
水鏡先生感慨道：“你們三個，是我最看好的年輕人。今日一聚，都要各自分散。再見面，不知何時瞭。”
龐統狐疑地看向諸葛亮道：“孔明你也要離開？何時？你叔父喪期一結束就走？你準備投奔誰啊？”
諸葛亮也有些懵，搖瞭搖頭道：“我還沒有準備走。”
龐統和徐庶都疑惑地看向水鏡先生。
水鏡先生示意眾人坐下。
少年卻沒有坐下，而是去火爐邊提起一個酒壺，將裡面的熱酒分別倒在眾人身前的酒盞裡。
水鏡先生呡瞭一口熱酒，這才道：“昨日，還記得我們見過的小將軍？”
諸葛亮點瞭點頭。
水鏡先生道：“我觀此人有大富大貴之相，以前從未見過，卻和阿醜在一起。”
“我就想給阿醜算一卦，看是不是她的良人，是不是她時來運轉。”
“這一算，還真是！”
水鏡先生看向諸葛亮道：“我還算到你和此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這小將軍是河北人。”
“那麼，你遲早要和他匯聚的。”
龐統好奇道：“哪位小將軍？”
水鏡先生沒有回答。
諸葛亮也沒有，他隻是低頭沉思瞭一陣，這才道：“我剛剛和他見面瞭，他說他也懂算命，而且算到瞭我兄長流落到瞭江東，很可能在吳郡。”
“我就想著過來，向水鏡先生你問問，我該不該去河北一趟？”
水鏡先生道：“雖然我之前給你分析過，那人挺適合你的。”
“但是，他如今還太過稚嫩，還沒到時機。”
“既然如此，你不妨去走走。”
“到瞭河北，感覺不對，你再回來也來得及。”
“而且——”
水鏡先生看向徐庶道：“元直要先過去瞭。”
“讓元直替你看看，你再決定。”
徐庶點瞭點頭。
諸葛亮見水鏡先生這麼說，隻能點頭道：“那行。”
“等叔父喪期結束之後，我就去河北看看。”
低頭看瞭一眼身旁爬上條凳，坐在自己邊上的少年，諸葛亮神色柔和道：“我也好去瑯琊郡走一趟，帶他去拜祭下爹娘。”
“之前一別，已經數載，三弟彼時還是個嬰孩。”
“如今，已算是有所成長。”
“爹娘若是見到他，九泉之下想必也可以安息瞭。”
“隻是，兄長還沒有下落。”
水鏡先生道：“一切命中早有定數。”
“我之前也算到你兄長還在世。”
“這小將軍竟然也能算出來，還算出來他在江東，那他實力比我還厲害。”
“這一點，真是出乎意料。”
“人的精力有限，我自小被成為天才，窮其一生，也隻能在占卜算卦、天文地理上有些建樹。”
“那小將軍看起來也就弱冠之年，卻能征善戰，還懂得占卜算卦。”
水鏡先生一臉感慨道：“果然，這天下天才何其多也！”
龐統咧嘴一笑道：“我怎麼就沒有聽過其他人可以媲美我的？”
“我就知道，在我這個年紀，有點才華的，就一個周瑜，一個亮仔。”
“哪裡冒出來的人，也配和我比？”
看向諸葛亮，龐統道：“我原本還準備去河北試試。”
“最近有小道消息傳來，說是河北發生兵變，四世三公的袁紹一傢老小被連根拔除，我還想著去驗證一下來著。”
“亮仔你要去河北，那我就不去瞭，我就去江東好瞭。”
“到時候，我幫你打聽下你兄長的下落。”
“我和亮仔都是將帥之才，將帥不能同籠。”
“亮仔，看我們將來誰能取得更高成就。”
諸葛亮笑道：“我隻是去看看，未必會在河北待下去。”
略作沉吟，諸葛亮又道：“士元你從哪兒聽到的河北兵變的消息？我今日和那小將軍閑聊，沒有聽說。”
“若是河北發生兵變，袁紹一傢老小被連根拔除，這小將軍身為中郎將，怎麼會如此悠閑地在我們襄陽？”
龐統擺瞭擺有些粗短的手指道：“我都說瞭，是小道消息。”
“是否為真，尚未可知。”
“你去瞭河北，你不就知道瞭？”
諸葛亮嗯瞭一聲。
徐庶好奇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袁紹一傢老小給連根拔除瞭？這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傢唯二傳人瞭。”
“而且，袁紹在河北很有名望。”
“他麾下文臣武將無數。”
龐統從身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嘴裡，粗短的手指敲瞭敲桌面道：“這人，就有可能。”
徐庶和諸葛亮互相對視瞭一眼。
諸葛亮狐疑道：“士元是說徐州牧張遂？那個袁紹第三嫡女婿？大儒蔡老先生的女婿？四角八仙桌的制作人？”
徐庶摸著頜下稀疏的烏黑胡須道：“我覺得難。”
“這張遂能夠拿下徐州，的確夠出色。”
“但是，袁紹何許人也？那可是四世三公的袁傢主族子弟。他的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允許他這麼做的。”
龐統睥睨瞭一眼徐庶，戲謔道：“在他之前，你能想過有人能夠如此輕松地拿下呂佈？奪取徐州？”
徐庶搖瞭搖頭。
水鏡先生見狀，笑道：“不說他瞭，我們說說元直。元直，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突然想到要去投奔那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