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和陸遜顯然也註意到張遂。
顧雍忙上前,擠出笑容道:“這位小兄弟,你看起來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是在裡面當差嗎?”
張遂嘴角微微上揚。
瞧瞧,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好聽。
眼前這兩個,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人。
張遂點瞭點頭,問道:“你們這是?”
顧雍朝張遂行瞭一禮道:“我們是從江東吳郡過來的。”
“我叫顧雍。”
指著陸遜,顧雍道:“他叫陸遜。”
“此次我們來這裡,是想拜訪別駕田公。”
“但是,我們剛剛讓人去通報瞭,別駕田公卻不在這裡,據說是出門瞭,還要過一會兒才回來。”
張遂有些異樣地打量著顧雍和陸遜。
嚯。
江東的人竟然找到這裡來瞭!
而且,還是兩條大魚。
這顧雍,可是歷史上東吳的丞相。
陸遜更別說瞭,是東吳四大都督之一。
陸遜的火燒連營可是太出名瞭。
關鍵是,陸遜還進瞭武廟。
他的兒子也進瞭。
沒想到,他們一起來瞭。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
史書記載,顧雍娶的是原廬江郡守陸康的長女。
而陸康,又是陸遜的從祖父。
顧雍和張遂介紹完自己,有些難為情道:“小兄弟,你在裡面當差的話,那你能否帶我們倆進去喝口水?吃點東西?”
“我們一路趕過來,舟車勞頓,糧食耗盡瞭。”
看瞭一眼府衙門口的守衛,顧雍神色黯然道:“我想讓他們放我們進去,他們都不答應。”
張遂看著顧雍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想笑。
這模樣,誰能想到,這會是個大人物。
張遂點瞭點頭道:“那行,你們跟我進來吧!”
顧雍忙招呼陸遜跟著張遂進入府衙。
門口的守衛朝張遂行瞭一禮。
張遂點頭。
顧雍和陸遜見張遂大大咧咧進去,守衛還朝他行禮,兩人對視瞭一眼,臉上都有些震驚。
這位年輕人在徐州地位不低!
這就好辦瞭。
待會可以打聽一些消息。
張遂帶著顧雍和陸遜進入府衙裡面。
卻沒有去府衙大廳,而是去瞭張遂在府衙的獨有房間。
張遂讓小吏端來一些熱茶和糕點。
顧雍和陸遜入座之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頗有些狼吞虎咽的味道。
張遂看著兩人如此模樣,暗暗咂舌。
看他們的穿著,很是奢華。
這得餓瞭多久,才會不顧形象?
顧雍也註意到張遂古怪的視線,老臉泛紅,吃糕點的動作也斯文瞭起來,道:“這位小兄弟,讓你見笑瞭。”
“這是我第一次出如此遠的遠門。”
“以前我走得最遠的地方,便是舒縣。”
“今次我們走這麼遠,幹糧沒有準備充足。”
“路過廣陵,我們想要置辦一些。”
“誰知道廣陵人聽到我們來自於江東,都恨不得要殺瞭我們似的。因此,我們後面也不敢停留,更不敢開口,直接奔著這裡來瞭。”
張遂點瞭點頭,道:“顧兄,你應該知道,兩年多以前,孫策大軍進攻廣陵,屠瞭整個廣陵,俘虜瞭四千多官員和世傢大族子女到江東去瞭。”
“廣陵人死光瞭。”
“後續的廣陵人,都是從徐州其他地方遷移過去的。”
“他們和原廣陵人都沾親帶故。”
“聽說你們來自江東,所以將恨意牽連到你們身上。”
顧雍點瞭點頭,神色黯淡道:“小霸王孫策,暴戾無比。”
“其實不隻是廣陵人被屠,我們江東很多大族也被屠戮瞭。”
“我來時,他才屠戮瞭丹陽許傢滿門上百來人口,就為瞭殺雞儆猴,震懾其他人。”
張遂頗為同情地看著顧雍。
在這漢末,屠城真是屢見不鮮瞭。
就連袁紹都屠過。
曹操和孫策更是頻頻為之。
好在如今孫策死瞭。
張遂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不是來找自己的,而是奔著田豐去的。
那自己招待下他們,已經足夠瞭。
張遂從書架上取來一份地圖。
地圖是關中、涼州、司隸等區域的。
顧雍吃完飯,看向陸遜,朝陸遜向張遂努瞭努嘴,張嘴無聲道:“伯言,打聽下徐州牧的消息。”
陸遜略作猶豫,還是朝張遂開口道:“那個——”
張遂抬起頭,疑惑地看向陸遜。
陸遜撓瞭撓臉,紅著臉道:“兄弟見過徐州牧張遂將軍嗎?”
張遂神色古怪地看著陸遜。
沒想到,他竟然要問自己!
張遂戲謔道:“見過,每天都見。”
陸遜和顧雍互相對視瞭一眼,神色都有些欣喜。
顧雍道:“小兄弟,張遂將軍是怎樣的一個人?”
張遂捏著下巴有些稀疏的胡須,沉吟瞭片刻,一本正經道:“怎麼說呢?”
“平平無奇。”
“但是,極其好色。”
“他喜歡畫畫。”
“而且喜歡畫美人裸體圖。”
“曾經有一個美女,為瞭討好他,特意畫瞭自己的裸體圖當禮物。”
“把他高興壞瞭。”
顧雍和陸遜面面相覷。
顧雍懷疑道:“張遂將軍,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張遂聳瞭聳肩膀道:“要不然呢?”
“你們別對他抱太高的期待。”
“畢竟,他也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人而已。”
打量瞭下顧雍和陸遜,張遂道:“他可不像你們兩位,規規矩矩,溫文爾雅。”
顧雍再次表示懷疑。
甚至,他有些生氣。
雖然他也聽說瞭張遂的一些風言風語。
但是,他一直以為是謠言。
在他看來,一個弱冠之年的男子,能夠取得如此非凡的成就,肯定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傑。
最關鍵的是,他可是自己先生蔡邕的女婿!
算來,還是自己親戚。
眼前的人當自己的面說他壞話。
不過,他也沒有翻臉。
畢竟在人傢地盤上。
而且,眼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身份非同尋常。
在這府衙能夠擁有獨立的房間。
惹上這種人,不是好事。
顧雍覺得嘴裡的糕點也不香瞭。
站起身,拍瞭拍身上的泥土,顧雍朝張遂鄭重地行瞭一禮道:“這位小兄弟,感謝招待。我們吃飽瞭,就先告辭瞭,我們去外面繼續等著。”
說著,就要離開。
陸遜跟著走瞭進步,猶豫瞭下,又停瞭下來。
他明白顧雍這個姑父要離開的原因——
姑父理想化瞭張遂。
但是,他不想離開。
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說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自己仰慕的那個張遂,就是這樣一個好色之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