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聽荀諶這麼說,有些驚訝。
烏桓?
歷史上被張遼陣斬的烏桓王塌頓?
後世很多人以為張遼八百鐵騎打敗孫權的十萬水軍是張遼的巔峰。
可事實上,陣斬塌頓才是將張遼抬到武廟的成名戰。
隻是,如今自己讓張遼鎮守廣陵,防禦江東。
這個時候,總不能將張遼調過來。
朝令夕改這種事情危害太大。
他可不是袁紹。
而且,歷史上的張遼陣斬塌頓,發生的時間也遠在後面。
現在把張遼調回來,也未必能夠再重現歷史名場面。
有些名場面,那是天時、地利和人和多方面因素的綜合結果。
張遂看向陳登、陳宮、劉曄、辛毗、郭嘉等人道:“你們怎麼說?”
郭嘉抹著下頜稀疏的胡須道:“三郡烏桓必須消滅。”
看向荀諶,郭嘉道:“我聽荀公說過,袁紹曾經將一女兒嫁給烏桓單於塌頓,聯姻,塌頓一直以袁紹女婿自居,自稱為四世三公的袁傢正統。”
“他打著這個旗號,還在三郡附近招募瞭不少不明所以的百姓。”
“幽州的一些叛亂,也有塌頓的影子。”
“塌頓雖然為東胡人,卻對我們漢文化深有研究。”
“其麾下兵馬,更是陣容有序。”
“若是不鏟除,對我們危害甚大。”
辛毗也點瞭點頭。
張遂嗤笑出聲音。
特麼的,這個塌頓倒有意思。
聯姻瞭就打著袁傢正統的旗號?
袁傢有個屁的正統!
不過是一諸侯罷瞭。
而且,他敢打包票,袁紹嫁給塌頓的這個女兒,絕非嫡女。
他都沒有聽袁蜜這個第三嫡女說過!
想到塌頓,張遂不由得想到穿越前刷短視頻刷到過的一部電視劇。
這電視劇裡,女帝當道,竟然將皇子嫁到別國去聯姻。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現實一個很可能都不是親生的女兒嫁出去,都能用別國用來爭奪正名。
嫁一個皇子去別國,這不是給別國打自己增加籌碼?
張遂搖瞭搖頭,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而是看向陳登等其他人道:“你們怎麼說?”
劉曄反問道:“主公,你想怎麼做?”
“戰?還是不戰?”
“戰有戰的計策。”
“不戰有不戰的計策。”
眾人也都紛紛看向張遂。
張遂雙手抱胸,靠在梁柱上,沉默下來。
戰還是不戰?
戰的話,耽誤瞭休養生息。
自己的最大敵人是曹操。
不戰的話,讓人欺負到頭上。
想到曹操正在聯系關中諸侯、涼州厲兵秣馬,張遂掃視著眾人道:“暫時,我不想打。”
“我的最大敵人是曹操。”
“區區三郡烏桓,說實話,我不是太放在眼裡。”
“不隻是三郡烏桓,河東郡的那群匈奴,一旦我們穩定下來,我都要連根拔除的。”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一群蠻夷,在我地盤四周橫跳,我是不可能放過的。”
“但是,就算是不戰,我現在也不想看著他們蹦躂。”
眾人互相對視著。
許久,陳登道:“我們之前和沮公聊過此事。”
“沮公的意思是,我們如今地大物博,急需發展,徐徐圖之,一切不可急躁。”
“但是,曹操也在發展。”
“如今,我們算是在爭搶發展時機。”
“可隻是發展,到時候大戰一旦爆發,我們準備不足,隨時可能要遭遇當頭一棒。”
陳登捏著長長的胡須,看向張遂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選擇戰又不戰。”
張遂蹙著眉頭看向陳登。
陳登道:“主公不想戰,因此,我們不能大戰。”
“又不想被欺辱,因此,必須戰鬥不斷。”
“我們又要發展。”
“我們又要隨時準備和曹操爆發大戰。”
“因此,我的想法是,將如今河北的軍隊分為兩大種類。”
“一大種類,就是精簡如今的軍隊,挑選精銳者,佈置在黃河沿線一帶,隨時防禦曹操大軍的入侵。”
“另一大種類,就是采用中山郡的模式,征召年輕人。”
“將這些年輕人和被裁下來的將士放到幽州易京附近。”
“被裁撤下來的士兵負責屯田,以老帶新,不斷和突襲的三郡烏桓胡人征戰,瞭解敵軍的戰鬥模式,瞭解當地天氣和地形。”
“等兩年休養生息結束之後,我們有充足的糧草,或者擊敗曹操之後,我們再騰出手來,專心應對他們。”
“這樣的話,一來,幽州易京東北以外的良田,不會荒廢。”
“二來,可以從四面八方招募年輕人去鍛煉,在不斷交戰中鍛煉經驗。”
“涼州和關中的軍隊,是羌人和漢人相輔相成的騎兵為主軍隊。”
“這點和三郡烏桓的軍隊相似,都采用遊走作戰的模式。”
“常年和三郡烏桓敵軍作戰鍛煉出來的將士,我相信,即使在面對關中諸侯和涼州的軍隊時,也不會相差太大。”
辛毗出聲道:“感覺這計策可行。”
“不斷利用三郡烏桓的胡人來訓練我們的新兵。”
“這種戰鬥經驗,可是難能可貴的。”
“我認識一些在三郡烏桓附近的百姓,他們常年遭受烏桓胡人的燒殺搶掠,對烏桓胡人恨之入骨。”
“奈何袁紹時期,袁紹和烏桓關系頗好,袁紹對烏桓胡人的行徑不加以追究,那些人無可奈何。”
“由此,一些名士得到袁紹的征召也不出仕。”
“如果主公真要對付烏桓人,我可以幫主公寫信,勸一些三郡烏桓附近的名士出仕,讓他們到易京一帶,幫忙對付烏桓人。”
其他人紛紛點頭。
張遂見狀,對辛毗道:“行,那就你來寫,寫完給我看,我親自謄寫,以示誠意。”
“和我爭搶袁傢正統?特麼的頭一回聽說。”
“不把三郡烏桓那些人給打出屎來,我張遂以後倒著名字寫!”
辛毗恭聲道:“那今晚我回去便開始寫。”
荀諶看著陳登、陳宮、劉曄、郭嘉等人說笑著就將這事定下來,暗暗嘆息。
想當初,袁紹麾下也有這麼多出色的謀臣。
可是,那個時候,包括自己在內,都在明爭暗鬥。
袁紹也想的是如何平衡各方勢力。
而現在,張遂這個新主公,似乎根本不在乎平衡似的。
每個人也暢所欲言。
難道他們都不在乎立功大小?不在乎將來的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