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和陳登離開之後,張遂才耷拉著腦袋。
他暗搓搓地罵瞭一句道:“幹你老娘的,文醜!”
難怪自己這段時間心緒不寧。
第六感還是挺靈的。
下次碰到這種情況,趕緊找人頂替。
不過,也好,張遂隻能自我安慰。
之前想要拿下文醜,卻苦於文醜沒有犯錯,不好動手。
這次他自己撞上來,那拿下他誰也沒有說辭瞭。
文醜拿下,將趙雲、高順、徐榮、張遼、牽招幾個人想辦法推上去。
終究是自己熟悉的人用來順手。
和自己這個主公都沒有辦法打好關系的人,用他也不放心。
過瞭片刻,才見沮授帶著兩個身影走瞭進來。
是兩個年輕人。
左邊的一個年輕人,三十來歲的模樣,長得看起來有些憨厚。
張遂沒有見過。
右邊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長得頗為高大,有一米九的樣子。
文醜的嫡長子文澤。
張遂見過幾次。
去年三朝宴會上,文醜也讓文澤參加瞭宴席。
兩個年輕人見到張遂看著他們,加快瞭一些腳步,先沮授進入大廳,朝著張遂行禮道:“罪臣審榮(文澤)見過主公!”
張遂示意兩人起身,這才打量著審榮。
原來這就是審榮。
張遂是見過審配的。
這樣看來,審配和審榮叔侄倆還是挺像的。
張遂看向審榮道:“沮公推薦你去箕關防守,你有什麼想法?”
審榮躬身行瞭一禮,聲音有些激動道:“臣不敢奢求。隻要主公願意給機會,箕關有失的話,臣願意賭上一傢老小的性命。”
“隻是——”
審榮抬起頭,看瞭一眼張遂,苦笑道:“叔父犯瞭大錯,罪不容誅。臣作為他的侄子,血脈至親,脫不瞭幹系——”
張遂打斷審榮的話,道:“那就這樣決定瞭,你趕緊回去準備下,待會入夜就跟我去箕關。”
審榮愣瞭下。
沮授忙低聲提醒道:“還不去?”
審榮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掉頭就跑。
沒有跑多遠,鞋子都跑掉瞭一隻。
張遂:“.”
這審榮!
有這麼激動的?
審榮撿起鞋子,快速穿上,有些尷尬地回頭看瞭一眼張遂。
見張遂沒有什麼反應,他才繼續小跑著離開。
審榮走後,張遂才看向文醜嫡長子文澤。
文澤註意到張遂的視線,慌忙跪瞭下去。
張遂看著文澤如此模樣,暗暗嘆息瞭口氣。
穿越前,很多人不滿現狀,都覺得不如穿越到古代來著,覺得到瞭古代,一定能夠憑借後世的學識在古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看看這文澤。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但是,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文醜犯瞭大錯,他就嚇得半死。
也慶幸他的主公是自己。
如果是曹操之類的,還真可能被株連。
像孔融,曹操連他三族都誅瞭!
那些人真穿越過來,可能還沒有做任何事情,就因為被牽連而處死的!
張遂站起身,走到文澤身前,將他攙扶起來道:“起來吧!”
文澤卻不敢起來,依舊跪在地上,顫聲道:“傢父——”
張遂道:“我叫你過來,不是要處置你。”
“我已經讓沮公頒佈瞭法令,一人犯罪,隻處置本人,不搞株連。”
“你父親犯的錯,跟你沒有關系。”
“我叫你來呢,一來是告訴你,你父親犯的錯。”
“二來,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箕關。”
“曹操要勸降你父親。”
“我希望你過去,跟你父親好好說。”
“隻要你父親沒有獻關,我都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如果獻關瞭,你和你傢人也別怪我。”
文澤這才抬起頭,顫聲道:“主公大恩,文澤代傢父和文傢所有人叩謝。如果傢父真獻關瞭,罪臣願意親自出戰父親,和他一決生死!”
張遂點瞭點頭,這才拍瞭拍他的肩膀道:“去準備下,天黑就跟我離開。”
文澤抹瞭一把額頭的冷汗,快步離開。
張遂看著文澤消失在視線裡,這才看向沮授道:“這裡交給你瞭,沮公。”
沮授將腰間的護身符解下來,系到張遂腰間道:“主公註意安全。”
“老臣原本想要勸解主公不要冒險,但是,主公如今還能夠如此理智,老臣願意相信,主公必定做好瞭準備。”
“主公隻管前去。”
“這裡但凡有任何問題,老臣必定將處置好。”
張遂笑瞭下,拍瞭拍沮授的肩膀,這才趕回傢裡,和眾女交代下自己的去向。
之後,他才將一百五十個親兵中的一百親兵調出來。
徐嵐見張遂這番動作,忙走出來,卻被虎賁衛擋在門口。
徐嵐站在門口,看著張遂穿著鎧甲,腰間掛著復合弓,戰馬上還綁著陌刀和馬槊,俏臉上頗有些驚訝之色。
這幅感覺,比孫翊帶給她的震撼更甚。
她曾經見過孫翊騎馬打獵的場景。
頗為意氣風發,很是惹人註目。
隻是,孫翊這廝太過混賬瞭一些,不把她和徐傢放在眼裡,隻是為瞭完成他母親吳夫人的命令,才被迫同意和自己聯姻。
張遂也註意到徐嵐。
不過,他沒有心情去管她瞭。
目前,他滿腦子都是文醜。
他也在祈禱文醜沒有獻出箕關。
否則,他真要吐血。
箕關就在河內郡正西面。
一旦箕關被文醜獻瞭出去,馬超率領的馬傢軍就直面河內郡。
河內郡是一大片平坦地帶。
當初他剛剛當騎兵時,匈奴人就占據箕關,然後時不時地朝河內郡而去,燒殺搶掠。
依靠著戰馬的高速,河內郡的世傢大族追又追不上,叫苦連天。
而馬超所帶領的馬傢軍絕對比匈奴人更兇殘,更擅長作戰。
雖然張遂也想和馬超交手,但是,絕對不是這種形式。
張遂帶著一百親兵直奔城南城門口。
趕到城南門,沒有等多久,就見到高順趕瞭過來。
和張遂打瞭個招呼,高順這才離開。
之後是文醜的嫡長子文澤。
再之後是審榮。
審榮卻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帶瞭數十個人來。
趕到張遂身前,審榮等人朝張遂齊齊行禮。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到張遂身前,神色有些感動道:“聽聞主公不計前嫌,願意給榮兒機會。”
“我審傢全部男人都來瞭。”
“但凡無法完成主公的任務,審傢願意交出所有人的性命。”
張遂沉著臉,打量著這群人道:“我隻要審榮,其他人都給我回去!”
“真守不住,那也是審榮的問題,我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審榮聽張遂這麼說,眼睛有些濕潤。
和老人互相對視瞭一眼,審榮拉著老人到一邊。
片刻之後,審榮帶來的數十個人走瞭六成。
審榮對張遂道:“主公,我們審傢沒有娶妻,沒有子嗣的,我都讓他們回去瞭。留下來的,都是有子女,有後代的,沒有後顧之憂的。”
“他們都不走。”
“我也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