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楓的人還未見到,氣勢昂揚的趙瑟妃先被人從身後狠狠踢瞭一腳,防備不及,硬是跌坐在地,哭出一聲疼。
正要叫罵是何人不長眼,就見蘇公公換瞭臉色,笑意淒冷:“趙嬪娘娘,您瞧——這是什麼?”
侍衛丟來一樣被染血白佈所包裹的奇物,趙瑟妃屏住呼吸,戰戰兢兢地揭開白佈,竟是自己那遲遲未歸的宮人渾身是血的躺在裡面!
趙瑟妃嚇得臉色煞白:“蘇公公,這是何意?陛下究竟是召本宮來做什麼的!”
蘇公公未語,俯身請出屏風後之人。
蕭青楓不怒自威,周身氣勢無人可及,隻是……
他懷裡還抱著一個軟乎乎的小團子。
“爹爹,你究竟要帶歲歲來見什麼呀?為什麼又不讓歲歲看?”
蕭歲歲心急地想要摘下臉上繡著兔兔的眼罩,卻被蕭青楓伸手攔下:“別摘,有臟東西,小孩子不能看。”
小團子有些遺憾的哦瞭一聲。
眼前的信息量,讓趙瑟妃遲遲消化不過來。
蕭青楓說誰是“臟東西”?
不對,蕭青楓怎麼可能會如此親昵的抱著蕭歲歲?
趙瑟妃看到渾身是血的貼身宮女,就已經把蕭青楓今夜傳召她來此的目的猜出瞭七八成,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伏到蕭青楓的腳邊悲怮:“陛下,您一定要聽臣妾解釋啊!您不能像上次那樣,隻聽信公主一人的說法,不相信臣妾啊……”
她倒十分委屈。
蕭歲歲很快聽出瞭聲音的主人正是趙瑟妃,嚇得雙手冰冷,緊緊地抱著蕭青楓的脖子。
這讓蕭青楓有些懷疑究竟是幾時糊塗,才會留瞭趙瑟妃一條命在。
蕭青楓冷嗤道:“你的意思是朕盲目聽信她的話?”
“臣妾不敢啊!”
趙瑟妃輕視蕭歲歲慣瞭,此時更未看清實務,順口直言:隻是陛下始終偏信七公主,從不肯聽聽臣妾的話,臣妾這奴婢也不知是犯瞭什麼錯,才落得這個下場,雖說她隻是個奴才,但陛下也不能如此對待臣妾啊!”
“朕之所以命人處罰她,是因為她違背宮中律令,私設火盆燒紙,究竟是何等罪名,你心中應當清楚。”
蕭青楓唇角一勾,趙瑟妃果真不算聰明,要不是反應及時,差點就自己心虛的吐露瞭實情。
他話音逐漸冰冷:“可她為誰燒紙,你清不清楚?”
趙瑟妃悻悻地低下頭:“臣妾不知……”
蕭青楓使瞭一道眼色,蘇公公身後的小太監馬上把一包未燒完的黃紙丟到瞭趙瑟妃面前,氣得趙瑟妃渾身顫抖!
不等她與貼身丫鬟撇清關系,蕭青楓搶先叱問道:“你還有何話要解釋?”
一語威嚴無比,連房梁都在輕顫,眾人皆懼怕於蕭青楓的氣場。
卻聽他懷裡的小團子氣呼呼的,不明方向地摸瞭摸蕭青楓的臉,一本正經的教訓道:“爹爹,不能生氣,生氣會變醜,而且很不好。”
……
這氛圍忽然就不一樣瞭。
蘇公公掃視威懾瞭一遍悄悄憋笑的宮人們,長長喚瞭一聲小祖宗,趕忙上前去把蕭歲歲不安分的手按下來:“公主啊,陛下正在這兒訓話呢,咱先好好聽著!好好聽著!”
蕭歲歲很是聽話:“明白瞭。”
能打斷蕭青楓談話以後還全身而退,並且知道錯瞭以後下次還敢的,恐怕也隻有她蕭歲歲一個瞭。
趙瑟妃錯愕半晌,趁著此時的空蕩終於擠出瞭眼淚,楚楚可憐的哭訴著:“陛下真真是錯怪臣妾瞭!臣妾雖然不受陛下寵愛,但陛下授意臣妾照顧公主殿下時,臣妾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一直是將公主殿下當作親生女兒照顧啊!又怎麼可能為公主殿下下毒?”
在蕭歲歲的眼中,趙瑟妃的話十分荒謬。
雖然蕭歲歲隻有三歲伴,但作為一隻“超級聰明”的小錦鯉,蕭歲歲對自己三歲前的記憶都十分清晰。
在趙瑟妃平時不動脾氣的時候,趙瑟妃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及格的母妃,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
但趙瑟妃可怕就可怕在瞭精神狀態奇差,動怒時與平時根本判若兩人,動手打人泄憤時連蕭歲歲都不會放過!
蕭歲歲清楚的記得,趙瑟妃是如何用尖銳的指甲扼住她的脖子,笑意陰冷癲狂的威脅她:“乖乖聽話,否則本宮便讓你死的無聲無息,你也不要再想見到自己的父皇瞭!”
惹得自己委屈大哭以後,趙瑟妃又會滿足的獰笑。
這又怎麼能叫毫無怨言?
“爹爹,趙母妃之前明明說我是沒有娘親要的野孩子。”蕭歲歲賭氣的想糾正趙瑟妃話中的錯誤,“而且,趙母妃還說,是因為爹爹不行,不能讓趙母妃懷上自己的孩子,所以才隻能照顧歲歲這個小笨蛋。爹爹,不行是什麼意思啊?”
此語一出,連蕭如玉的臉都黑瞭。
自傢崽崽怎麼連這種話都記得這麼清楚!
趙瑟妃還能不能教蕭歲歲一點好的瞭!
“陛下,您可千萬不能聽信公主的一面之詞啊!”
趙瑟妃悔恨不已,當初就該把蕭歲歲掐死在襁褓之中!
趙瑟妃嗚咽道:“臣妾從公主尚在襁褓中時就開始照顧公主,陛下不知,臣妾卻知道,公主自幼便不大聰明,時常說些沒來由的胡話,想來是童言無忌,不知自己究竟說瞭些什麼,您怎能把她的話當真呢?”
其實不用蕭歲歲詳說,從蕭歲歲害怕的模樣,蕭青楓就能看出究竟是誰在說謊。
更何況,他本就不是完人。
不是完人,就是要偏心更在乎的人。
蕭歲歲不大在乎趙瑟妃用來辯解的話,可天命系統竟十分認真的附和道:“崽崽,沒準兒你真的不咋聰明!”
完全就是胡說!
在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機智的不得瞭!
蕭歲歲有些生氣的為自己辯解道:“歲歲才不是小笨蛋,先生都誇歲歲很聰明,而且,歲歲都會背三字經瞭。”
眾目睽睽之下,因為蕭青楓舍不得把蕭歲歲一個人大半夜丟在寢殿中,這場對趙瑟妃的嚴肅審問,直接變成瞭蕭歲歲的“幼兒園作業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