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妃招瞭招手，吩咐一旁的宮人：“來人，給本宮掌嘴，好好教教陸小姐什麼叫規矩，什麼叫尊卑！”
燕玨冷笑兩聲，竟選擇用搬出蕭歲歲當背鍋仔的方式出手庇護陸凝霜：“貴妃娘娘，公主殿下還在此，您這般處置公主的人，恐怕不大好吧？”
安貴妃心中的確有所顧忌，但還是咽不下這口惡氣，隻好硬著頭皮說下去：“公主年幼，還不懂那些道理，本宮自然更應該替她好好管教管教身邊那些不懂事的奴婢，燕公子說是不是？”
聽瞭安貴妃口中的奴婢二字，燕玨心中很是不喜，隱隱覺得安貴妃那口氣格外令人不舒服。
燕玨薄怒之餘，又要抬手拂開蕭歲歲被風刮到他臉前的捕蝶網，一時沒瞭太多與安貴妃周旋的閑心：“貴妃娘娘，燕某不想與您說什麼太難聽的話，但今日燕某隻要還在，就不想看到陸小姐因為燕某辯解而受罰。”
“就是就是！”
蕭歲歲聽出瞭燕玨在幫陸凝霜說話，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明明是歲歲不小心弄壞瞭安娘娘的頭發，安娘娘可以罰歲歲，但是不能罰姐姐！”
聽瞭蕭歲歲的話，二人才察覺到安貴妃那瘋瘋癲癲的發型正在風中凌亂，哪有堂堂貴妃的模樣，像是被關在冷宮多年被逼瘋後偷跑出來的妃嬪還差不多。
安貴氣惱地妃咬住嘴唇來隱忍，有燕玨袒護著，她今日斷然是動不瞭陸凝霜瞭。
可蕭歲歲……
就算蕭歲歲主動認錯，她也不能真把蕭歲歲如何。
別說蕭歲歲不是有意的，就算蕭歲歲是故意來折磨她，她也無法在皇嗣為重的胤州說蕭歲歲做錯瞭事。
不得已之下，安貴妃隻好“自願”選擇退讓一步，悻悻一笑松瞭口：“也罷，那本宮今日就給燕公子這個面子，不與公主殿下和陸小姐計較這些無心之失瞭。也沒有別的事，本宮就先退下瞭。”
否則她也難以忍受用這樣凌亂瘋癲的發型來示人，簡直是大出洋相。
安貴妃走後，陸凝霜婉言向燕玨道謝：“多謝燕公子為我辯解，若非燕公子在，我與公主今日又要受些無妄之災瞭。”
蕭歲歲聽的連連點頭：“嗯！安娘娘很兇的，可能真的會打人！”
燕玨臉上泛紅，拘謹地掩面咳瞭兩聲：“無妨，陸小姐不必多想，終歸是陸小姐為燕某仗義辯解在先，燕某自然不能讓陸小姐為此受罰。”
說罷，燕玨竟也忽然改口說有事，匆匆離開瞭禦花園。
陸凝霜抿唇輕笑，對燕玨十分賞識。
她懷中的蕭歲歲卻是格外想不通地抱著胳膊，如何也想不通的嘀咕著：“陸姐姐，這個人好奇怪，歲歲越看她越覺得奇怪。”
陸凝霜問：“公主覺得燕公子哪裡奇怪？”
她倒覺得燕玨為人很不錯。
蕭歲歲費解的嘀咕著：“五皇兄身邊的人都說他這個人很兇很可怕，平時都不肯怎麼說話，可歲歲明明看到他經常臉紅，而且比女孩子還容易害羞，和他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算瞭算瞭，姐姐，歲歲抓隻蝴蝶陪你玩，你不要再理他瞭！”
蕭歲歲放下瞭唬人的捕蝶網，跳出小亭子，打算用手捉兩隻飛的不那麼高的蝴蝶來逗陸凝霜開心。
但這些蝴蝶不僅不躲著蕭歲歲，反而在察覺到她的存在以後紛紛迎瞭過來，還有一隻渾身月白的蝴蝶落在瞭蕭歲歲的指尖。
禦花園內瞧得見的蝴蝶，幾乎都圍在瞭蕭歲歲身邊兒，一旁人宮女們直呼驚奇，百年來都未曾聽聞過這樣的先例。
覺得新奇的宮女們開始議論蕭歲歲是不是什麼仙女轉世，傳得神乎其神，一來二去，就也傳到瞭慕璟乾的寢宮。
南鴻覺得十分有趣的輕笑著：“這些人也真是有趣，才怎麼一會兒，竟然就傳出來瞭七公主是仙女下凡的傳言，還越傳越沒譜瞭。”
慕璟乾揮筆落下最後一道筆畫，將筆撂在一旁，抬眸道：“怎麼說？”
南鴻差點繃不住神色中的認真：“那些人還傳公主殿下是生來就能統領百花的命，將來也能當上一國皇後，也不瞧瞧七公主才多大，便議論起瞭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聽瞭南鴻帶來的這些傳聞，慕璟乾也覺出瞭些許的趣味。
畢竟蕭歲歲看起來實在是眾人眼中的仙女不挨著，那些宮女想得仙女是沉穩端莊落落大方的天庭仙女，蕭歲歲倒像是能在她們懷疑嚶嚶哭泣的哭包小帝姬。
反正除瞭性別，是哪哪都不挨著。
聽著聽著，慕璟乾的嘴角勾起瞭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弧度：“還有呢？”
南鴻回想瞭好一會兒，畢竟蕭歲歲這幾日是傳開瞭的心情不好，也沒什麼能讓人打聽到的有用消息。
在腦海中搜羅片刻，南鴻才抖出他所知道的最後一點信息：“屬下方才回來時，倒是聽聞七公主這喚蝶的本領很是討人喜歡，現金禦花園中聚瞭不少的人，排著隊想求七公主讓蝴蝶落在他們身上，瞧著倒是很有意思。”
南鴻都快從保護慕璟乾的貼身侍衛，變成隔三差五打聽蕭歲歲的情報機器瞭，美曰其名是“防患於未然”，將蕭歲歲想欺負他的念頭扼殺於搖籃之中。
盡管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但依然不影響南鴻覺得其中有“隱情”。
慕璟乾倏然起身，著實嚇壞南鴻，趕忙為自己辯解：“世子殿下，屬下也想打探出一些更為有用的信息，隻是因為胤州太子領兵出征的事，蕭七公主近幾日都是沒精打采的，瞧著像是病瞭一般，實在沒打聽出什麼值得一說的消息。”
解釋過後，反而聽慕璟乾斥責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本殿？”
“這……”
南鴻左想右想，始終是未想到這有什麼重要的。
蕭歲歲因心情不好而閉門不出，難道慕璟乾不應該覺得松瞭一口氣，倍感輕松才對？
“世子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