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蕭歲歲難以想象的,是燕玨的人緣竟然還不錯。
燕玨身後的年輕姑娘她竟也剛好認得,年輕姑娘叫安晴月,是安貴妃的堂妹,在傢中備受疼愛,連安貴妃也十分疼她。
正因為堂姐是宮中的貴妃,所以安晴月才能打著探望堂姐的名義自由出入宮門,但不全是為瞭探望安貴妃。
想來這就是進宮的目的之一瞭。
“燕公子向來是人緣好的。”
陸凝霜冷不防的說瞭這麼一句,照舊抱著蕭歲歲要回宮。
蕭歲歲比陸凝霜還要在乎燕玨那個兇男人究竟在做些什麼,明明她才應該是那個最努力坑害陸凝霜的人,此時竟然生怕陸凝霜被燕玨所欺騙。
小團子握緊瞭拳頭。
隻見燕玨神情懨懨的應著安晴月的話,心思顯然不在安晴月的身上。
許是因為他平時就是如此的孤絕,所以安晴月除瞭看起來有些不悅,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怨言,隻是默默守著燕玨的背影。
連蕭歲歲都想不通燕玨究竟是在那兒傻站著做什麼,一個不留神,燕玨竟然已經出現在瞭蕭歲歲二人的身前:“陸小姐?真巧。”
陸凝霜一怔:“嗯?燕公子有何事?”
“陸小姐誤會瞭,在下並沒有什麼事情叨擾。”燕玨道,“隻是偶然路過此處,恰好遇到瞭陸小姐。”
蕭歲歲忍不住在心裡連著呸瞭好幾聲,燕玨明明就在那邊鬼鬼祟祟地晃蕩瞭許久,此時竟然就成瞭恰好遇到?
果然目的很不單純!
但陸凝霜實在未多想燕玨令人琢磨不透的舉止能與自己有什麼關系,便淡淡的應瞭一聲。
她平淡的反應令燕玨有些無措,斜瞭一眼在身旁抿嘴輕笑的安晴月,燕玨皺瞭皺眉,下意識的想要解釋:“是貴妃娘娘吩咐在下照顧安小姐,等待安將軍來宮中接安小姐回府,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安晴月如搖鈴一般輕笑兩聲,爽朗地搭著燕玨的肩膀:“燕玨哥哥,難道你真的看不懂我堂姐的用意嗎?”
她的餘光在陸凝霜與蕭歲歲的身前輕掃,竟有一種宣示主權的炫耀意味。
燕玨第一時間嚴厲地拂開瞭安晴月的手:“安小姐,註意分寸。”
陸凝霜臉色著實難看,話音卻十分平靜:“燕公子的私事,凝霜本就沒有過問的資格,所以燕公子不必向凝霜解釋。”
燕玨有口難言:“在下……並無更多的用意。”
場面變得焦灼,在蕭歲歲看來,燕玨解釋與否都值得一頓毒打後叉出宮。
蕭歲歲兩手一攤,毫不猶豫的在燕玨身上補瞭一刀:“陸姐姐,他看起來好心虛,一看就是很靠不住的男人,你一定要離他遠一點。隻有歲歲會一直對你很好的!”
陸凝霜嘆瞭口氣,欣慰地點瞭點頭:“臣女明白。”
燕玨像是被人丟上熱鍋的螞蟻,何止一個慘字瞭得,偏偏安晴月選擇在此時硬要帶走燕玨:“燕玨哥哥,咱們一起去騎馬好不好?你要是不陪我去,那我就自己去,到時候堂姐一定會告訴陛下,說你玩忽職守。”
好一出威脅。
安晴月這話聽得人惱火,陸凝霜抱著蕭歲歲轉身就走,絲毫不想理會安晴月為瞭獨占燕玨而弄出來的“表演”。
見陸凝霜抱著蕭歲歲負氣離去,半刻的等待隻換來瞭與陸凝霜關系惡化,燕玨好一陣頭痛,霎時耐心全無,嚴厲的擺明瞭自己的態度:“就請安小姐去告訴貴妃娘娘,在下有事在身,恕以後都難聰明。”
說罷,燕玨也憤然離去,獨留安晴月在原地氣得跺腳:“你、你們!真是的!憑什麼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陸凝霜在亭邊停下腳步坐瞭下來,“臣女有些累瞭,一會兒再帶您回去。”
見陸凝霜始終是悶悶不樂的低沉模樣,蕭歲歲心急不已,一猜就是被燕玨那個狗男人氣得不輕。
蕭歲歲溫柔地摸瞭摸陸凝霜的頭頂,若是忽略蕭歲歲為瞭努力踮起腳而累得渾身是汗,此時的景象還能再溫馨上那麼一些。
終於,踮不住腳的蕭歲歲坐瞭下來,學著蕭青楓的沉穩口氣開導起陸凝霜:“姐姐,曲曲男人,笑話笑話!雖然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四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呀!咦,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蕭歲歲掰著手指含糊算瞭兩下,篤定瞭的確沒有兩條腿的蛤蟆,於是十分果斷地點瞭點頭:“嗯,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
陸凝霜繃不住笑瞭出來,“公主這話究竟是在哪學的?”
蕭歲歲回想著,似乎是她某天從八卦的小宮女那兒聽來的,果斷決定岔開話題:“歲歲也忘記瞭!那陸姐姐,你有沒有去過馬場啊?”
陸凝霜搖頭否認:“臣女此前從未有機會去過,隻是偶爾聽人提起。”
偏要說的話,陸凝霜前世曾被趙瑟妃羞辱,處罰去馬車跪刷馬蹄,但也僅僅是被困在馬廄中罷瞭。
蕭歲歲一聽就來瞭興致,興沖沖地竄到瞭陸凝霜的身前:“那、那陸姐姐陪歲歲去馬場玩叭,正好可以讓姐姐調節心情,忘記不靠譜的男人!嗯,簡直就是一舉兩得呀。”
陸凝霜的笑意有些牽強:“公主有所不知,馬場中都有專人嚴加看管,像臣女這樣的庶女出身,是沒有資格前往的。”
“放心叭,有歲歲在,姐姐就一定可以進去的。”蕭歲歲胸有成竹道,“哼哼,隻要讓那些看守的人害怕歲歲,姐姐就可以進去瞭。”
蕭歲歲的笑意逐漸反派化,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有特權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看得陸凝霜哭笑不得。
天命系統毫不掩飾自己對崽崽的“嫌棄”:“你也就這個時候還想得起來自己是個反派瞭,崽,阿媽對你很失望。”
絲毫不在意的蕭歲歲拖著陸凝霜直奔馬場,卻在馬場外又一次偶遇瞭一身勁裝的安晴月,可謂冤傢路窄,在這種不需要緣分的地方,將不解之緣貫徹到瞭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