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歲歲小心地捂住眼睛,總覺得接下來的畫面會十分殘暴。
見安晴月忌憚地向身後後退瞭兩步,又有幾分狐疑陸凝霜會不會真的下手,正是在遲疑之時,被陸凝霜攥住瞭手腕,在臉上甩瞭兩個清脆的耳光。
安晴月錯愕著,“你、你怎麼敢打我!”
巴掌剛剛打到安晴月的臉上時,她還覺不到什麼疼,隻是心中羞憤而已,但等到後勁的刺痛浮上來,安晴月馬上就能感覺到臉上的浮腫感,疼的不得瞭。
想她也是從未受過這般的待遇,眼淚止不住的啪嗒掉落,像是斷瞭線的珍珠首飾。
馬場看守的目光被安晴月的哭聲所吸引,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凝霜。
就在天命系統做好瞭陸凝霜要被眾人說責之時,那些馬場看守嗤笑一聲,臉上竟一副爽快不已的笑意!
看守們自顧自的低聲議論道:“可算有人治的瞭她瞭,怎能目中無人至此,連咱們公主都不放在眼裡!”
“如今也剛好滅滅她的囂張氣焰,她平日仗著安將軍戰功顯赫,可沒少欺負咱們這些當差的!我前幾日還無端挨瞭她一鞭子,今日看著可真解氣!”
“還好咱們公主明事理,沒有被她三言兩語的挑撥給蒙騙瞭,能有這樣為咱們當差人做主的公主,實在是一大幸事啊。”
不僅安晴月聽瞭這些人落井下石的話有些懵怔,就連天命系統都聽得愣瞭愣神。
說好的因為敬重安將軍的赫赫戰功,所以這些人都十分“疼愛”和“包容”安晴月的肆意妄為呢?
天命系統再一看,自傢崽崽頭頂的錦鯉光環,似乎是因為馬場看守的感激更加閃耀瞭!
怎會如此!
蕭歲歲卻渾然不覺,甚至隨著那些人一起感慨:“原來她經常欺負人。”
安晴月在羞惱之下憤然離去,連離開的借口都懶得編纂,轉身便大步離去,迎風抹瞭兩把委屈的眼淚。
蕭歲歲頓覺無聊地打瞭個哈欠,拉著陸凝霜的手就要走:“姐姐,快帶歲歲去騎馬!”
因為陸凝霜方才的“壯舉”,馬場看守壓根沒有攔著二人的路,隻叮囑瞭一聲讓蕭歲歲小心些。
而馬場正中的牧原中,南鴻平緩地為慕璟乾牽著韁繩:“王上得知殿下在胤州無聊,命人不遠萬裡的將殿下的寶駒送來,著實是有心瞭,想來,王上心中還是掛念著您的。”
聽南鴻所言,慕璟乾竟隻平靜的應瞭一聲。
比起將他送來做質子以維護皇權,這些微不足道的用心似乎都不能說什麼瞭。
南鴻心想怕是揭開瞭慕璟乾的痛處,苦悶地撓瞭撓頭,憂心的想要岔開話題:“殿下開心一點兒,至少七公主找不到這兒來,也就沒人拖著您一起去曬太陽瞭!”
倒是很有道理。
慕璟乾的嘴角這才勾起一抹笑意,想他被蕭歲歲拖著曬太陽,竟然還被太醫院的人議論著“身體嬌弱”,那些太醫對他的評價簡直一言難盡。
然而南鴻話音未落,就聽蕭歲歲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姐姐,歲歲給你揪花!”
廣闊的牧原像是永遠沒有邊際,蕭歲歲踩在清香的草地上一路小跑,像隻第一次在草原上疾馳的小羊崽,小短腿都埋沒在瞭茂盛的草裡。
眼看著慕璟乾差點因為蕭歲歲的突然出現從馬背上掉下來,南鴻嚇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瞭出來:“哎!殿、殿下小心!”
慕璟乾神色僵硬:“快走。”
盡管這二人很快就定下瞭“逃跑”的計劃,但今日的牧原十分清凈,蕭歲歲一眼就看到瞭慕璟乾的背影,又跑又跳的追瞭過去。
為瞭不讓好動的蕭歲歲摔在半路,慕璟乾隻好以一種慷慨赴死的姿態扯住瞭韁繩,在馬背上低頭垂望:“公主有什麼事麼?”
蕭歲歲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歲歲是剛好遇到你的!”
“那還真是有緣。”慕璟乾淡然一笑,“隻是那些馬場看守怎能如此失職,竟然讓公主一個人進來,若是出瞭什麼事,該由誰來負責?”
“沒有呀,歲歲是和……”
側身回頭去望的小團子忽然呆住——陸凝霜呢?
回想自己一路疾跑,蕭歲歲兀然反應過來陸凝霜八成是被她甩到瞭身後。
僅短短片刻,蕭歲歲的表情就有瞭三四種全然不同的變化,慕璟乾苦笑一聲罷主動下瞭馬:“想來公主是與人走散瞭,那臣陪您一起去找她吧。”
南鴻忽在心中道:不好!
這二人隻要一並肩而行,那他就一準會化為背景板。
盡管南鴻對這種情景十分抗拒,但看著慕璟乾主動牽起蕭歲歲的手,南鴻就當場看破瞭紅塵:他,莫得選擇。
南鴻拍瞭拍一旁黑馬的後背:“唉,看來隻有咱們兩個相依為命瞭。”
黑馬咈哧兩聲,鄙夷的目光寫著“不是很想理你”。
蕭歲歲在半路遇到瞭緊追一路的陸凝霜,雖有些舍不得放開慕璟乾的手,但還是有些自責地撲瞭過去:“姐姐,歲歲不該丟下你,讓你一個人找我的。”
“無妨,臣女總歸還不至於迷路。”陸凝霜苦笑兩聲,“隻是公主還真有活力,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累,相較之下,臣女真是在宅院中待得有些久瞭。”
追瞭這麼一會兒,陸凝霜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疼的地方。
蕭歲歲欣然一笑,權當陸凝霜是在誇獎自己,扭頭又高興地奔向瞭慕璟乾:“慕哥哥,騎馬帶歲歲一個叭!”
陸凝霜聞言,二話不說就把蕭歲歲抱瞭過來,奔就近的馬廄去:“公主,馬廄中還有幾匹更好的馬,臣女陪您一起騎。”
她如何能放心讓慕璟乾那樣的危險人物帶著蕭歲歲騎馬,要是蕭歲歲出瞭什麼事,她連弄死慕璟乾的心都有瞭。
南鴻不滿的叱責道:“這陸小姐究竟是什麼意思?屬下真是想不通,公主想和殿下騎馬,和她有什麼關系?”
南鴻這話,簡直是一腳直接踹翻瞭慕璟乾飄忽的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