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雲直接噎住,畢竟他剛剛才說過這山上不會有什麼好東西,至多也就有些蘑菇與野花,打發時間采采其實也無妨,可蕭歲歲竟然扭頭就挖出瞭一顆上好的靈芝,尋常人可遇而不可求,這究竟是怎樣驚人的運氣?
蕭如玉見他面露難色,在嘴邊嗤笑一聲,為蕭逸雲尋瞭妥當的理由來讓他好受一些:“這山上偶然也有些偷偷上山的藥農,沒準兒是下山前把東西掉在瞭這,又或許是故意藏在這兒的,剛好被她給挖到瞭。”
否則哪有什麼運氣,能讓人在光禿禿的大山上挖出一顆靈芝來?
蕭逸雲信服地點頭:“皇兄說的是。”
是瞭,也沒準蕭歲歲隻是這一時的運氣好而已。
萬一青山上就真的能長出些什麼來呢?
但應當是沒有第二次瞭吧。
二人聽聲看過去,竟然是蕭逸雲在一旁哭笑不得的勸說蕭歲歲:“小祖宗,你可別挖瞭,農瞭一手的土,你不難受嗎?”
而蕭歲歲此時正在和一根草根較真,氣呼呼的說:“剛剛就是它把歲歲絆倒的,歲歲把它挖出來瞭,它就不會再絆到別人瞭。”
蕭如玉嘆瞭口氣,“那你讓開。”
他抽出佩劍,想要用劍斬斷草根一瞭百瞭,再不濟還能用劍把它直接挽出來。
草根紮根的土壤忽然松動,像是沙子一樣松軟,蕭歲歲揪著葉子向後一跌,抱著一顆大蘿卜坐在瞭地上。
蕭歲歲感嘆的盯著和自己手臂一樣大小的白蘿卜:“好小的蘿卜,一定是還沒有長大,不然就可以用來煲湯瞭。”
蕭逸雲:“……”
他和蕭如玉相視一眼,二人恐怕是想到一起去瞭。
蕭逸雲蹲下來,征求蕭歲歲的同意:“歲歲,可以把它交給皇兄看看嗎?”
“啊?好呀。”
蕭歲歲用帕子擦掉瞭大白蘿卜上的泥土以後,才把白蘿卜遞到瞭蕭逸雲的手上,“皇兄喜歡吃蘿卜嗎?”
蕭逸雲:“……”
蕭逸雲認真地把白蘿卜用絹佈擦得幹幹凈凈,大致露出瞭它本來的模樣,蘿卜怎麼可能長出這麼長的須子……
這是一顆人參啊!
而且人參須一根未斷,簡直是可以稱得上完美瞭,恐怕連采藥多年的采藥人小心翼翼去挖都未必能挖出保存的這麼完整的人參,更別說蕭歲歲這毫無章法的一通亂刨瞭。
要說那靈芝,還能說是誰藏在那兒或者留在那兒的,這人參,可是他們親眼看著蕭歲歲挖出來的!
蕭逸雲意味深長的感慨道:“這山……真是地靈人傑啊,哈哈。”
他再也不敢說的這麼草率瞭。
蕭歲歲用袖子蹭瞭蹭頭上的汗,一不小心就蹭上瞭兩道泥印。
南鴻靠在慕璟乾身邊說:“屬下怎麼覺得……公主頭上好像多瞭個“王”字?”
蕭歲歲這成日沒人敢惹的囂張模樣,可不就是隻小老虎嗎。
慕璟乾隻是頗具深意的一笑,忽然就聽到身後的林子裡傳來痛苦至極的狼嚎聲。
蕭歲歲自然也聽見瞭。
小團子不安的皺起眉頭,“你們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聲音啊?”
蕭如玉隻顧著命人準備帕子為蕭歲歲擦臉,此時自然有些困惑:“什麼聲音?”
話音正落,林子裡便又一次傳出瞭一聲哀鳴……
蕭歲歲有些緊張:“歲歲想去看看。”
蕭如玉本不願答應,畢竟林子裡的野獸不少,潛入深林中未免有些太過冒險瞭。
可想到蕭歲歲提及,山上似乎是有偷獵之人,聯想今日所發生過的重重,他竟也不敢再把蕭歲歲的話當作戲言,答應道:“來人,隨本殿一起去看看。”
林子裡的樹挨得很密,帶的人多瞭反而不便,如果因為什麼變故而在深林中走散,那就是徒增危險,還不如讓不適合進林中的人在林外等候。
故而,蕭如玉帶著蕭逸雲,隻挑瞭身手瞭得的蕭逸雲、蕭子都和幾名侍衛隨行,自然,還有慕璟乾。
蕭歲歲緊張之餘,還不忘神色認真的誇贊慕璟乾:“慕哥哥,皇兄他一定是很相信你,所以才會帶你一起進來的!”
慕璟乾卻笑意難測:“或許如此吧。”
蕭如玉對他頗有微詞,哪怕不是想找個“腿腳不便”的人在出現意外時殿後,也是想以此來試探他的身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一事無成。
可無論是出於哪一種目的,他都不會讓蕭如玉如願的。
一行人步步趕至瞭林中深處,忽然竄出瞭一隻負傷的白狼,向著蕭歲歲疾馳跑來,看起來十分兇戾。
蕭如玉眼疾手快地抽出佩劍,“放箭。”
蕭歲歲害怕的瞪大瞭眼,卻攔在瞭蕭如玉的身前:“不要!”
侍衛的箭還未射出,便有一道凜冽的箭射穿瞭白狼的腿。
一個獵戶打扮的男人從樹後走瞭出來,說得義正言辭:“還想傷人?”
白狼被血染紅瞭灰白色的皮毛,竟是頂著腿傷跳過去,在獵戶的手腕上狠狠的咬瞭一口,鮮血直流!
獵弓墜落在地,那獵戶捂著手腕跌坐到瞭樹旁。
蕭歲歲十分擔心地跑瞭過去,顧不得血腥刺鼻,仍捂住瞭白狼滿是血的傷口,意圖幫它止住汩汩湧出的血水,強忍著哭腔問道:“疼嗎?”
那白狼虛弱地靠在蕭歲歲稚嫩的肩上,盡力斂住自己鋒利的獸牙,可口中的血水還是一點點打在瞭蕭歲歲的衣裙上。
溫熱的淚珠打在瞭蕭歲歲的手背上,她哭著轉過身:“皇兄能不能把它帶回去,給它找一個養傷的地方?它真的不會傷害行宮裡的人的!”
可蕭如玉大抵不太能理解蕭歲歲為何會如此偏袒一隻兇獸,這兇獸滿嘴是血,腥紅的獸眼分明就是對鮮血的貪婪。
她難道就不害怕嗎?
蕭如玉緘默的陷入為難中,蕭歲歲平日想養些貓貓狗狗也就算瞭,偏偏這是一隻有血性的狼……
慕璟乾卻向他使瞭一道眼色,“當務之急的,是太子殿下應該先行答應,讓公主願意從那白狼身邊離開。”
這麼聽來,他是已經有辦法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