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張瞭張嘴,想瞭想,小小聲:“那個,顏顏很有教養的啊,一直都是。”
顏汐從小在顏傢長大,是外公外婆親自教導出來的孩子,浸染著書香門第的風骨,怎麼會沒有教養呢?
就算是懟人,她說話的樣子也是微微含笑,不疾不徐的,是極有風度和禮貌的。
這不是王梓楠想要的答案,她覺得自己受到瞭雙倍的羞辱。
眼睛一眨,眼淚大顆地滾瞭下來,胸膛都在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席言,連你也跟著她一起來羞辱我?”
席言一看見王梓楠的眼淚,頓時慌瞭,他有些糾結有些無措,可他又覺得妹妹說得好像蠻有道理的。
而且,顏汐是為瞭維護他才說這些的,他還不至於愚笨到是非不分。
“那個,那我……我沒什麼好說的。”席言撓瞭撓腦袋,小聲說。
王梓楠再也承受不住,哇地一聲哭著跑開瞭,看背影都透著莫大的委屈,腳步卻帶著遲疑,顯然在等著席言挽回。
席言尷尬地沒有動,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啪啪啪!”旁邊猛地響起一陣掌聲,金昭朝顏汐豎起大拇指,“你好帥啊!牛逼!!!”
“她磨磨蹭蹭不走,是想脫衣服嗎?”應詩雨忽然大聲說,“哇,那可真是太有意思瞭,我還沒見過這種場面呢!我要趕緊拿手機記錄下來!”
王梓楠眼裡閃過一抹憤恨,這次是真的氣哭瞭,腳步沒有遲疑,隻想快點離開這個讓她丟盡瞭臉面的地方。
席言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神情有些沮喪。更多的是發愁,這人被氣成這樣子,他該怎麼哄才好哦。
顏汐喊他起來:“走瞭,回傢瞭。”
席言蹲在原地抱著腦袋痛苦瞭片刻。
等意識到顏汐真的走瞭的時候,他趕忙跳起來,慌慌張張地跟瞭上去,“妹妹,等等我。”
金昭跟應詩雨也提著書包往校門口走。
然後就看見顏汐從他們身邊走過,錯身而過的瞬間還朝他們微微點頭示意瞭一下。
席言也追瞭上來,跟在妹妹身後,整個背影都透著沮喪,但顏汐沒有安慰他。
金昭轉過臉來對應詩雨說:“我跟你說,我看人不會錯的,我覺得大美人性格是猛1,太A太颯瞭我好喜歡!如果她是男的我恐怕已經愛上她瞭!”
應詩雨面無表情:“你不是說你的本命是班長?”
金昭嘆瞭口氣:“班長也是猛1,我的本命永遠是他。可惜他太冷酷無情瞭,我敢打賭沒有哪個小妖精能勾引得瞭他,他註定被供奉在神座上,成為大傢的夢中情夫。”
顏汐腳步停頓瞭一下,有些一言難盡地回頭看瞭一眼那個金發帥哥。
什麼猛1,什麼夢中情夫,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席言見顏汐停下腳步,想到什麼,猛地竄上前伸手捂住妹妹的耳朵。
“我們快點回傢吧,別讓顧伯伯等久瞭。”他現在一心隻想把顏汐帶離這裡。
啊啊啊一班的人都有毒吧,還有,他現在才想起剛剛被一班的兩人看瞭個現場!完蛋瞭,明天不會就謠言滿天飛吧?
等兄妹倆一起坐上瞭車,席言輕咳瞭一聲:“那個,妹妹,以後記得要遠離高三一班的人,他們班……都是一群怪人。”
顏汐不是很理解。
謝長則是高三一班班長,那樣清貴出塵的人怎麼會是“怪人”?
不過,看在哥哥滿臉緊張的份上,她還是點瞭點頭,“我知道瞭。”
席言松瞭口氣,開始絮絮叨叨跟顏汐說起聖陽高中的一些情況,等晚上準備睡覺時,才想起來,今天他惹、怒、瞭、自、己、的、女、神!
他糾結瞭半天,打開微信想寫長長的道歉小作文,可絞盡腦汁也沒覺得自己做錯瞭什麼,隻好幹癟癟地發瞭個“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別生氣瞭”過去。
然後他收獲瞭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王梓楠把他拉黑瞭。
席言:“……”
算瞭,過幾天再說吧,等她氣消瞭一點、能冷靜下來好好溝通的時候,他找陳香香幫忙賠禮道歉好瞭。
晚上,顏汐上床前拿起謝長則那天給她的瓷瓶看瞭看。
瓷瓶很精致,觸手微涼,隻在底端刻瞭一個古篆體的梨字。
顏汐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成分檢測報告,想瞭想,還是拍瞭張照片發到瞭微信群裡。
“你們見過這種抗過敏中藥丸嗎?”
她一發生,群裡立馬就沸騰瞭起來。
“哇靠,這不單單是抗過敏這麼簡單吧?這好像有點針對血癌預後的保養啊。”
“中藥丸?倒是挺像羲和研究所的風格的,但這個瓷瓶又不像,羲和研究所的藥有專門的防偽標記。”
“對瞭,老大,F研究所的抗癌針劑你拿到手瞭嗎,有成分檢測報告嗎?對我們的研究方向有沒有值得借鑒的地方啊?”
顏汐隨手倒瞭一顆藥丸含在嘴巴裡,老實說她是個很怕苦的人,從小就很嬌氣,吃藥都要外公外婆哄著的。
可這顆藥丸入口一點都不苦,相反,還有點微微的清甜。
顏汐隨手回瞭一句:“沒拿到,我會繼續想辦法。但你們別抱太大期望,還是專註自身的研究吧。我認為研究方向是沒有問題的,希望老師接手後能有不一樣的思路吧。”
“要是實在沒突破,那就先想想怎麼把我們的藥後遺癥給去掉吧,比方說出紅血絲什麼的。”
這個要求有點出乎意料,“???這個因人而異吧,恐怕有點難。”
顏汐有些惆悵,怎麼說呢,這群人恐怕還不知道,試藥的患者就是她本人吧?
算瞭,自己的體質原因,怪不得任何人。
——
早上,顏汐走進教室,就看見傅夢佳拿著濕抹佈匆匆跑開。
她沒在意,回到自己位置上,發現傅夢佳幫她擦瞭課桌。
不一會兒,傅夢佳低垂著腦袋走回來,神情有些拘謹。
“顏、顏汐!對不起,我可能牽連到你瞭。”傅夢佳愧疚得快哭出來,“今天早上我過來,發現我們倆的課桌都被潑瞭紅墨水。”
顏汐有些詫異:“不是,就算要道歉,那個人恐怕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