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散發著甜蜜的氣息，男孩咽瞭咽口水，悶不做聲咬瞭一口，絲滑的奶油好像是纏在瞭在瞭舌頭上一樣，又甜又香。

沈念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男孩隻到她肩膀，雖然衣服不怎麼幹凈，但露出的皮膚卻不是臟兮兮的。

“圓球，你說他會不會是你傢大人？”

沈念心裡懷疑，可是又覺得是自己想多瞭，畢竟之前的世界那個人都是俊美矜貴的樣子，和眼前這個營養不良的瘦小孩完全是兩個樣子。

系統好像又死機瞭，沒有回答她的話。

“我叫沈念，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沉默瞭一會，“……陸期。”

沈念眼尖的瞥見他的露出的手腕上有傷，看樣子不像是新傷。

“你的手……”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孩已經飛快把手背到瞭後面，沈念張瞭張嘴，到底沒說什麼，追問別人的私事不太禮貌。

正沉默著，一道尖銳的女聲逼近，“兔崽子！你去哪鬼混瞭？！”

男孩像隻受驚的貓一樣，轉身撒腿就跑，一溜煙沒瞭身影。

沈念看不太清，隻看見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出現在那邊的街道，嘴裡罵罵咧咧的。

等她回到賓館，打開窗戶往下看，正好看見男孩從傢裡竄出來，那個紅衣女人站在門口指著他破口大罵。

為什麼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有這麼大的惡意呢。

沈念看到那個男孩輕車熟路的躲到破舊的廣告牌後面，蜷縮在那。

唉，沈念嘆瞭口氣，把回來的時候買的面包放到袋子裡，又放瞭一瓶牛奶，系到繩子上順著窗臺吊下去。

敲瞭敲窗戶，“陸期。”

輕柔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男孩愣愣的抬頭，窗戶還開著，隻是人不在那。

墻邊是吊下來的食物。

陸期手忙腳亂的跑過去，把東西抱在懷裡，又飛快的跑回去，生怕被別人搶走瞭。

心跳聲砰砰的，他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那個女生他以前見過，可是他就是覺得現在的她和以前見到的人不一樣，她的聲音很好聽，身上也香香的。

可是她也要走瞭，他看見瞭，女生拉著行李箱，還賣瞭房子。

陸期抱著懷裡的面包，蜷縮在那，突然覺得外面睡覺好冷。

*

沈念已經找好瞭車，再休息一天就走。

在樓下的前臺嘴裡，她知道瞭那個男孩的身世，前臺說，陸期的媽媽是個孤兒，被人資助著上瞭大學後，不知道在哪談瞭個男朋友，未婚先孕，就輟學回來生孩子瞭，碰見人就說她男朋友會來接她回去結婚，結果孩子生下來瞭，男人直接失蹤瞭。

陸期媽媽受瞭刺激，對孩子非打即罵，都十二歲瞭，也沒上學，看起來瘦弱的像個七八歲的小孩，一開始鄰居還能幫著勸勸，誰知道陸期媽媽做起瞭那種生意，附近的人都不敢再和她有牽扯。

沈念沉默瞭，她沒有理由去評價別人的生活，隻是同情陸期，他什麼也沒做錯，卻要承受這麼多。

她去瞭後面的房子，房門大開，有個小孩在外面洗菜。

沈念站著看瞭一會，“陸期。”

男孩猛地抬頭看過來。

她招瞭招手，陸期猶豫的看瞭看身後開著門的房間，到底還是走瞭過來。

沈念看著比她矮一頭的小孩，“我明天要離開這瞭。”

“……我知道。”陸期開瞭口，聲音沙啞。

沈念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