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穿著睡衣,頭發披散著有些凌亂,看上去很居傢的樣子。
慢悠悠的就坐在瞭顧淮的旁邊,不拘一格:“說。”
顧淮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兒挪瞭挪。
這女人不強勢的時候,尤其是在他傢這麼一副樣子的時候。
真像就是他的人。結瞭婚的,同居的。
起來聊聊天,簡簡單單吃個早餐,過著普通正常人的生活。
看著看著,就有些出神。
沈漾見人半天不說話,就盯著自己看。
這人是什麼毛病?
她踢瞭一腳顧淮的小腿:“說話,盯著我看幹什麼?”
顧淮這才倏地回瞭神。
又兀自的笑瞭一下,神奇,他也會有莫名其妙神遊的時候。
“你會電腦,是黑客?”
這話一出,沈漾握著杯子的手不動生色的就緊瞭一下,偏頭看著他。
他是知道瞭,去查出來瞭,還是隻是在試探?
她試圖從顧淮的臉上看不出來一些什麼情緒和破綻。
可是他笑的滴水不漏,就像是簡單的詢問,一點兒東西都沒有泄露。
幾秒後,沈漾笑瞭:“不是。”
“那你會給我微信中病毒?”顧淮勾起唇角:“這撒謊,可不是個什麼好習慣啊,得改。”
沈漾覺得奇怪,這人明明就比自己小,怎麼總是以一種長者的姿態說話。
有瞭一種眼前這個身嬌體弱的少爺,已經三十多歲的錯覺。
“那天在醫院給我紙條加微信的是你?”
顧淮點頭,語氣淡淡的說:“是啊,想著搭訕,沒成想你那麼猛。”
“真想交個朋友,沒想到後來緣分使我們再次相遇。”
沈漾現在隻覺得這個男人滿嘴跑火車,沒有什麼可信度。
他也給瞭她一種很危險的感覺,似乎任何事情都在他的預測和可掌控范圍內,讓人不寒而栗。
他太會藏情緒瞭。
“所以你想問什麼?”
他忽的坐正身子,眼神認真的盯著沈漾:“真要會的話,就幫個忙吧。”
這語氣和態度,那是相當的誠懇。
沈漾把手裡的杯子放下,雙手環胸,上下打量著顧淮。
這徹夜未歸,回來就是一臉疲憊,還想著要黑客幫忙。
這是去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兒瞭需要黑客抹除痕跡?
她不知道顧淮是做什麼的,但是按照他的特殊程度來說,要找一個好的黑客,是很簡單的事情。
為什麼非要來找她?
沈漾在思量,在考慮。
兩個人,心思各異。
顧淮見沈漾不說話,抿瞭抿唇瓣,又說道:“真的,關於我人生大事兒。”
“你要是也需要給別的微信中病毒,我倒是可以幫你。”沈漾開口說:“我不是黑客,也不會電腦。”
“會給微信中病毒隻是因為我長得好看,要我微信的人太多,挺煩的,我就花大價錢買的一個病毒包。”
沈漾笑著看他:“你要是想要,我發給你,並附帶教程一份兒,童叟無欺,看在我們歷經過生死的份兒上,我隻收你兩萬五,要買嗎?”
顧淮:“......”
這倆姐弟幹嘛?頂著他坑錢?
一個德行!
“什麼人生大事兒?”沈漾還挺好奇的。
顧淮:“被傢裡逼著娶一女的,誰知道好看不好看,萬一是個不好看的,我就去投河自盡。”
“就算是好看,我也不能娶。”
沈漾挑眉。
豪門世傢,傢族聯姻,這真的是一個特別見怪不怪的常態瞭,一點兒都不稀奇。
何況是顧淮這種名門世傢,歷代都是經商,有底蘊的傢族,聯姻是必然的。
“怎麼就不能娶?”
顧淮頭疼的揉瞭揉眉心,抬眼看著她。
忽的就笑瞭一下:“我覺得再愁,抬頭看你一眼,心情突然就好瞭,你說為什麼?”
他那雙眼睛,一直有一種吸人的魔力,深邃又深情,笑起來總是勾人的視線,尤其是他有意想要勾引人的時候,絕對能死死的抓住別人的註意力,讓人忍不住的就往下沉淪,淪陷,天生的一雙含情眼。
他的長相可以用兩個成語來形容,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萬中無一,一萬個人裡,都挑不出這麼一個好看的來。
沈漾緩緩的吐瞭一口氣,移開瞭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顧淮。
這是會令人上癮的罌粟,他的眼神裡有蠱,看久瞭,心智也就亂瞭。
見她移開視線,顧淮就去拉她睡衣的袖子。
“你看我啊。”顧淮嗓音低低的:“我現在很迷茫,漾姐,給指條路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沈漾垂眸,看瞭看男人的手拉著自己的袖子。
一大男人,老愛扯袖子是什麼習慣。
她甩開他的手,緩瞭緩氣,回頭,看著顧淮。
顧淮:“那你有沒有認識的黑客?你們滄海一粟,有做這個的嗎?”
沈漾:“沒有,不認識,不知道。”
“......”
“那我真完瞭。”
“......”沈漾就覺得特奇怪:“相親結個婚你能死?”
顧淮認真的點頭:“禁欲式的婚姻就是名存實亡,而我結婚瞭就要忠於婚姻,對她負責。但禁欲式的婚姻,對我,對她的身體都不好。”
“搞不好,她還出去給我戴個綠帽子,那我多憋屈。”
沈漾皺眉沉思瞭半晌,然後得出結論:“所以你真的又小又不行?”
“......”顧淮被猛地噎瞭一下。
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但臉上很快就恢復瞭正常。
在男人的尊嚴這件事上,一定要申明,顧淮也不例外。
“漾姐。”顧淮喉結滾動,眸色深深的看著她:“你怎麼總這麼想我。”
“我的意思是,我對她,ying不起來,那結婚,怎麼能行?”
“這屬於生理范疇,是你能控制得瞭的?”
“遇到喜歡的,控制不瞭,不喜歡的,能有那個情趣?”說著,男人忽的壞笑瞭一下,上揚的眼尾都勾著淡淡的笑:“你這話什麼意思?意思是,我要是勾搭你,你就控制不瞭你自己是吧?”
沈漾調整瞭一下坐姿,正對著顧淮,沖著他笑瞭起來:“弟弟,你不是一直在勾搭我麼?怎麼?你對我有反應?”
既然他想討論這個話題,那就來。
這樣的一個回應,比任何女孩子都來的野。
顧淮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手不動聲色的捏緊,喉嚨間莫名的就幹澀瞭起來。
導致再次開口說話,聲音有些暗啞:“那這是我有反應就能解決的嗎?”
沒有反駁,沒有承認,變成瞭一個簡單的問句。
她發現,顧淮從來不接話茬,你永遠都不可能去牽引著他的思維走,他從不上話術上面的當,嚴謹又狡猾。
她笑瞭一下,話鋒一轉:“依照你的身份,想要找一個為你所用的黑客,是很簡單的事情,何必來問我。”
說完,她站起身子就往樓上走。
顧淮靠著沙發,懶洋洋的笑瞭:“我說,你不能給我一通撩然後就走人瞭啊,撩人不負責麼?”
沈漾轉身,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真對我抱有幻想?浴室涼水澡瞭解一下。”
幻想?
顧淮意味深長的笑瞭一下。
不止。
幻想,要變成事實才行。
“你好好想想,我怎麼就隻喜歡撩你一個?”
沈漾沒有給出回應,直接進屋就關門瞭。
顧淮見狀,閉上眼笑瞭起來。
進度有一點兒瞭是吧?
起碼願意跟他聊這麼久瞭。
在沙發坐瞭一會兒後,他才起身慢悠悠的往樓上走。
沈漾回到房間,換掉睡衣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微微亮起的天空。
思緒飄得很遠很遠。
忽的嘆瞭一口氣,起身去開門。
恰巧碰上洗澡出來的顧淮。
渾身濕漉漉的,穿著浴袍,手裡正拿著毛巾在擦頭。
他一笑:“喲,你再早點兒出來,我就不去洗涼水澡瞭。”
沈漾:“你這是在告訴我,跟你住在一起很危險。”
“對。”顧淮不可置否的點頭,嗓音裡多瞭幾分流氣:“男人都是衣冠禽獸,你小心著我一點兒。”
他這人就是這麼一副風流的樣子,懶洋洋的又雲淡風輕的撩著人,男女都撩,撩瞭又不負責。
第一次在小酒館見面就清楚瞭。
沈漾並不這個當回事兒。
而是直截瞭當的問:“你是醫生?”
“是。”顧淮點頭:“怎麼?要看病麼?”
“睡不著怎麼辦?”
“啊,睡不著?”顧淮說:“建議睡在腹肌上。”
“我就有。你試試看?”
沈漾垂眸,盯著他,似乎是真的信瞭顧淮的話似的:“是嗎?脫瞭我看。”
這女人可是幹出來過拔瞭五個男人衣服的事件。
對於她這句話,顧淮真的一點兒都不懷疑它的真假。
甚至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自己動手把自己給扒瞭。
顧淮的眸色深瞭一些:“看瞭就要負責。”
“我還小,你不能老占瞭我便宜就跑。”
“哦。”沈漾輕輕應瞭一下,朝著他的腰帶伸手。
顧淮心底一跳,整個人都往後退瞭一步,躲開。
沈漾笑得痞痞的挑瞭一下眉,繼續往前。
他退一步,沈漾就往前一步。
直到,顧淮整個人被逼至墻角。
“這還往哪兒退?”沈漾笑著看顧淮:“從這欄桿跳下去嗎?”
撩,來撩,姐姐治到你不敢撩,必須要斷瞭他這個念想。
她不能和他這樣。
她就應該生性冷漠,不配與人親近,顧淮很好,是她不配。
顧淮被抵著墻角:“這是幹嘛?真要耍我流氓?”
“嗯,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