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datura是顧淮,雖然會震驚,可也不得不令人相信。
他要是想,確實能有那個本事。
梁政扯唇冷笑,轉身就走向沈漾的那個房間。
……
外面狂風暴雨,風吹得船都在跌宕晃悠。
船的房間之內,開瞭明亮的燈光,明晃晃的照著沈漾的臉。
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之下,顯得尤其的誘人。
她平躺在船上。
談嘉時盯著她曼妙的身姿,扯唇笑瞭笑:“我實在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沈小姐也有落在我手上的這一天。”
語氣裡,都是不懷好意,都是譏誚和嘲諷。
“以前你是怎麼對我的?說我癩蛤蟆?”
沈漾靜靜的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心底冷笑。
她幾乎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聲音極其的微弱:“落在你手裡,你就不是癩蛤蟆瞭麼?”
“嘴硬。”談嘉時冷笑,“顧淮的人是吧?”
他把自己的袖子微微往上弄瞭弄:“我倒是看看,顧淮的女人多香,我也想看看,他知道你被玷污瞭之後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說著,他往床前架上瞭攝像機。
“你不必覺得委屈,你也不必覺得他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我會把這一段錄像完完整整的發給他。”談嘉時笑著:“沈漾,落在我手裡,可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好多瞭。”
“畢竟那幫人不懂得憐香惜玉,可我還是會珍惜你的。”
說著,整個人都往沈漾那邊去。
沈漾眸子一閉,心如死灰,淚水從眼角話落。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任人拿捏的這麼一天,一丁點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她謹慎瞭這麼久,還是落到瞭魔爪裡。
談嘉時攥著沈漾的衣領,動作很是粗魯。
“啪——”門猛地被人踹開。
談嘉時手裡的動作也因此猛地頓住瞭。
回頭就看到一高大的身軀邁步而來,看清楚模樣過後,他整個人都顫瞭一下。
“政爺……”
梁政抬手就是給瞭他一巴掌:“她也是你能碰?”
男人嗓音冰冷,蘊藏著怒氣。
談嘉時被甩得踉踉蹌蹌,整個人都往後退瞭好幾步。
男人這一巴掌力氣不小,他的臉沒一會兒就腫瞭起來,一片紅,這一巴掌扇得他幾乎整個腦子都木瞭。
談嘉時不敢有任何動作,也不敢做出任何反駁。
梁政邁步走到沈漾床邊,見他還沒有。
梁政眉目一冷:“還不滾?”
“是、是,我馬上滾。”談嘉時從房間出來,外面大雨磅礴,落在海面上,激起一個又一個的窩點。
他不服氣的吐瞭一口口水,回頭瞪瞭一眼房間的門。
什麼人,就連這個都有來截胡?呵呵……
梁政還真是愛多管閑事!!
一抬眼,他就看到瞭站在走廊的梁祁。
他面對著死沉的黑海,周遭氣息陰冷環繞。
“主子…”
梁祁側眸,眸色幽冷,渾身有這種暗雅的感覺,黑暗的優雅。
修長的指尖微微的點瞭點欄桿,冷笑:“我也攔不住我哥。”
“你去查,顧淮現在在哪兒,還有datura的動向。”
“datura?”
“查datura幹嘛?是不是又有什麼地方需要用到datura?”談嘉時沉眉問著。
梁祁抿唇:“有些猜測,我需要證實。”
他問梁政,datura是不是顧淮時,他隻冷笑沒回答,從那個笑容裡面,他分辨不出什麼來。
也不知道梁政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更不知道沈漾背後究竟有什麼後臺,居然讓梁政親自過來讓他別動手。
又或者,沈漾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後臺,這一切都是梁政編來騙他的。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事情他是一定會徹查清楚的。他梁祁,從來不會做不明不白的事情。
談嘉時接收到這個命令,點瞭點頭:“可是我現在沒有辦法查,現在在船上,我們是要去小島,隻能等船到達小島過後,我再乘船到碼頭。”
梁祁:“車上到碼頭的時候一定要註意不要被人給盯上瞭,如果這個小島的位置暴露瞭,拿你的頭來見我。”
“尤其是程寧和楚楚他們兩個和沈漾關系近,雖然現在他們兩個沒有要背叛我的跡象,但是也不得不防,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知道。”
梁祁嗓音冰冷:“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感情用事的人,我手下的人也不能。”
“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他冷笑的看著談嘉時:“這種廢物東西隻會影響人的判斷,影響人的利益。”
“倘若哪一天我手下的任何一個人,動瞭感情,那麼他就不適合留在滄海一粟。”
滄海一粟需要的人,是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忠誠機器。
而不是豐富多彩的。
沈漾從冰冷變成現在這樣,無非就是動瞭感情,無非就是分不清楚感情和利益。
感情這種東西似是而非,這種東西總是患得患失,看不見也摸不著,隻能靠感受。倘若哪一天感受不到瞭就會失落。
利益這一種東西就不一樣,隻要你為瞭它努力,它就在那裡等著你,你擁有瞭就是實實在在的擁有瞭。
有些人的人生觀,截然不同。
談嘉時低頭:“我知道的主子,感情這種事情最會影響人的判斷,任何事情都需要用理性。這是您教的道理。”
梁祁點頭:“知道就好。”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主子。”談嘉時叫住他:“裡面就讓他那樣瞭嗎?不用管?”
梁祁:“有什麼好管?我哥竟然喜歡撿破爛,那就讓他撿。”
梁政那些話,梁祁還是聽進去瞭一些,他這個人生性多疑,任何事情都要查清楚。
所以,有些事情暫時擱置一下去查清楚瞭也不是不可以。
讓梁政舒服幾天,等查清楚,梁政要是還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他大義滅親瞭。
……
房間之內。
梁政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睫毛因為被淚水暈染過,有一些濕漉漉。
嬌艷艷的一種美感,美得人心顫,像是暴雨天被風吹雨打的紅色玫瑰。
他開口:“沒事兒吧?”
沈漾看著眼前的人,隻覺得這個人萬分的熟悉。
在腦子裡面搜索瞭一下回憶。
許久過後,才找到瞭那一些細碎的片段。
“是你……”
梁政:“你還記得我?”
剛來到滄海一粟的時候,梁政幫過她,讓她在惡魔般的地方有瞭一絲溫暖。
可得知這是梁祁的哥哥,沈漾離他離得遠遠的。
都是一丘之貉,有什麼可好溫暖?
沈漾不說話瞭,她不明白這人來的目的。
梁政:“你不必這樣對我,我不會害你。”
說著,他從兜裡拿出一個針管,還有小小的藥瓶,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弄完後,他去拿沈漾的胳膊。
沈漾虛弱無力,根本就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你要給我註射什麼?”
“當然是對你好的東西。”梁政嗓音沉:“我說瞭我不會害你,就不會害你。”
他把針頭插入她的手臂,把那個液體緩緩的往裡推。
不一會兒,就註射完畢。
“好好的休息吧。”梁政坐下:“我就在這裡看著你。”
沈漾還是不說話。
梁政也無所謂,真的就靜靜的坐在瞭那裡。
……
顧淮這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瞭滄海一粟。
程寧在。
“淮爺,今天這雨怪大的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瞭?”
顧淮沉著臉,根本就沒有心思跟他廢話。
“人呢?沈漾呢?”
程寧愣瞭愣,然後說:“您女朋友,您問我?她不早就不在滄海一粟瞭麼?”
“你們老大呢?”周川開口問。
“我們老大今天出去瞭都沒有回來過,不信你可以看監控,你非要來我這裡要人,我可是實在沒辦法。我沒有見到人也沒辦法交人出來。”
程寧看著顧淮,男人撐著傘,屹立在雨裡,周邊的氣息沉得厲害。
“是出什麼事情瞭嗎?”程寧皺眉開口問:“我老大今天一大早就出去瞭,然後沒有回來過。”
他走進顧淮的傘裡,眼神認真的看著他:“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在滄海一粟,我和漾姐關系不錯,他拍賣會的那個場子老板也是我是我幫他找的。”
“如果漾姐真的出瞭什麼事情,你告訴我,能幫的我一定幫。”程寧抿唇:“但是我不一定能夠那樣的盡心盡力,如果被他發現的話我也活不瞭。”
“我告訴你這些不為別的,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可以相信我,我們老大不在這。”
顧淮漆黑的眼眸看著他,沉默瞭兩三秒,而後開口:“你能查到梁祁的行蹤麼?”
這句話,剛剛問出來他就後悔瞭。
他皺眉。
自己這是怎麼瞭,自己有關系不去動用,居然開口問他。
眼前這個人就算說的再忠誠,也有可能會騙他的可能性。
“我會竭盡全力查,可以加你一個微信嗎?如果查到瞭的話我就發給你。”
顧淮:“好。”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兩個人加瞭微信過後。
顧淮上車。
周川:“那個人的話可信嗎?”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
“之前在醫院見過。”顧淮:“話不一定可信,我們自己去查。”
話音剛剛落下,手機就又響起來瞭。
沈承打來的。
“姐夫,你跟我姐姐在哪呢?我都上臺表演完瞭,怎麼沒看到你們?”
顧淮呼瞭呼氣,語氣盡量正常,還帶著些笑意:“實在不好意思,我跟你姐姐今天有一些事情沒有趕過來,到時候給你補償行不行?”
沈承:“那我姐呢?怎麼我打她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她去哪兒瞭?”
“忙著呢。”顧淮:“忙完瞭我們就回來瞭,你自己一個人聽話點。”
沈承:“你們兩個人每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密謀什麼國傢大事。行吧,我知道瞭。”
掛完電話後,顧淮說:“派人把他盯著點,別讓他出事。”
那些人也很有可能會對沈承下手的。
“是。”
……
沈承掛完電話,就往外走。
奇怪的是,薑星火也聯系不上,易小舒也受傷瞭。
他沉眉,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承承……”忽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叫瞭他一聲。
一回頭就看到走廊下面站著沈忠遠。
看到這個男人,沈承臉色立馬就沉瞭下去,轉身就走。
沈忠遠跟上:“承承,別跟瞭你姐姐就不認爸爸瞭,爸爸始終是你的爸爸。”
走廊上,他拉扯著沈承,因為大傢都在音樂廳那邊看表演,走廊的人很少。
沈承甩開他:“你之前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嗎?”
“你是我爸爸,但是我在你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父愛,我感覺我就像是你的玩偶一樣,每天都活得行屍走肉,你想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沈承輕笑:“你不是天天想讓我學習金融嗎?然後好去繼承你那個公司,那麼現在你的公司呢?就算我現在去把金融學好瞭,我去哪裡繼承公司?”
他這一句話裡面諷刺意味,滿滿的眼睛裡都是對他的恨意。
之前不瞭解,現在知道他對小時候的沈漾都做瞭多麼過分的事。
他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惡人。
沈忠遠被問得一時說不出話,轉念一想:“這個事情還不是得怪你姐姐,你姐姐要是給錢周轉公司也不至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她要是不告我不威脅我,公司指不定還能東山再起。”
“你姐姐一丁點的傢庭觀念都沒有,你跟著她,也不會有好結果。”
他看著沈承:“你相信爸爸,你是爸爸,親生的爸爸最喜歡你,連你二姐都不如你,你是聰明孩子知道怎麼選擇,你不要被她假象蒙蔽。”
“不要覺得她給你錢就是對你好,隻有爸爸才是真的對你好,你跟爸爸回去我們好好學金融,我們重新白手起傢,一定能夠做大再做強。”
沈承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什麼做大做強?你覺得我喜歡金融嗎?你覺得我喜歡商業上面的勾心鬥角嗎?”
他冷聲:“我喜歡那些每天都要舉起酒杯的應酬嗎?你從來不問我喜歡不喜歡,你是喜歡我,喜歡行屍走肉的我,而不是真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