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章 又來

作者:二月二 字數:3103



在沐夫人罵的正起勁兒的時候,一個丫頭撲到瞭沐夫人的腳下,連連叩頭道:“夫人,夫人,婢子有幾句話要說,我們姑娘的病是在我們夫人在世的時候就有,原本已經很久沒有犯過瞭……”

“你是什麼人,要為那兩個東西說情?”沐夫人低下頭看著丫頭,聲音倒還算和善;看起來就像她所恨的人隻有藍玉和奶娘兩個人,與其它人無關般。(中文網首發.)

“婢子名為墨玉,是我們姑娘……”墨玉再次叩瞭一個頭。她一直躲在丫頭們堆裡沒有出頭,如今她再不出現隻怕奶娘和藍玉真會被賣出去——她發現金傢七爺一直立在那裡沒有說半句話的意思。

如今已經是金承業的大手包起瞭淑沅的小手來,小夫妻兩人並立在一起,距離人群有點遠,身前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們護著:兩人都是面無表情,對眼前的事情他們的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仿佛這裡已經不是金府而是沐府瞭,發號施令的隻有沐夫人一個,也隻能是沐夫人一個。

墨玉沒有想到沐夫人一個親戚罷瞭,隻不過其女兒是金傢的少奶奶,在這裡大呼小叫著要賣掉她們姑娘身邊的親信之人,金傢七爺卻無動於衷:這還是那個和她們姑娘一起長大的人嗎?

可是她知道眼下求金七爺是不管事,要救奶娘等人隻能求一求沐夫人;她打心底盼著金承業能開口,在她出來求情後金承業有個臺階可以開金口說句話兒。

沐夫人怎麼能賣呂傢的人?!

“來人,綁瞭,給我一起賣瞭。”沐夫人真是痛心疾首啊:“看看,這就是蛇鼠一窩啊。你們姑娘病瞭也不見你上前,你們姑娘到現在不醒也不見你著急半分,反而我要賣瞭這兩個目無主子的東西,你卻跳瞭出來。”

“唉,呂姑娘真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瞭。看看她身邊都是什麼人,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那日子還能是人過的?”她說著話一腳踹過去正中墨玉的嘴巴讓其說不出一個字來。

金傢仆婦再無奈也隻能再上前把墨玉也綁瞭。呂福慧帶來的人當然不隻是三個,可是如今還有哪一個敢上前:你敢開口求情你就死定瞭!

“給我拖出去,快。兩個丫頭直接送青樓,不要給人騙瞭,那個地方給的銀子可比人牙子多;老東西直接丟給人牙子,告訴她我們不要銀子,隻求給她找個最苦的差事,讓她以後的日子再也不能睡一個安穩覺,再也不能好好吃一口飯。”

金傢仆婦們聽得心裡直打哆嗦,都暗暗慶幸自己是金府的人而沒有落在沐府,不然的話那日子真足夠她們提心吊膽的。

無人敢違背沐夫人的意思,因為沐夫人的拳頭不是擺設,那手腳的力氣比起一般男人都要大多瞭:而且誰不知道沐夫人的出身,沒有哪一個敢開罪她的。

因此奶娘和藍玉、墨玉被人拖著就走,她們再大聲哭叫也沒有人理會她:沐夫人不開口誰也救不瞭她們——也不對,還有一個人能救她們,那人就是呂福慧。

可是呂福慧現在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哪裡還能救得瞭人?

沐夫人轉過身來:“還不抬起呂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瞅著地上的呂福慧。

呂福慧猛得睜開眼睛,一下子坐瞭起來,拔尖的聲音硬生生刺穿瞭屋頂:“住手,住手,我的人哪個敢動半分!有我這個主子在,我不答應誰敢賣掉她們!”她氣得全身都在抖。

“欺人太甚瞭,實在是欺人太甚!”她看著沐夫人和淑沅眼睛全是淚水:“我把你們當成自己的親人,可是你們卻如此待我——要賣我的人,你們憑什麼賣我的人?!”

沐夫人擺擺手:“帶回來吧,她們有主子的輪不到我們來處置。呂姑娘,你現在中氣十足,想必病全好瞭吧?我這偏方雖然太偏瞭些,可是專治一些疑難之癥。”

呂福慧臉上的怒意凍住瞭,知道是中計瞭;但是她已經坐瞭起來,還叫得那麼大聲兒:誰都知道她是在裝病瞭。

她瞪著沐夫人:“你、你——!”然後她雙眼一閉又摔倒在地上。

屋裡屋外的人齊齊的瞪瞭眼睛:剛剛呂傢姑娘是假裝的,那這次是真得瞭;是被沐夫人所為氣的,可是又怪得瞭誰,還不是呂姑娘自作自受。

淑沅呻吟一聲轉過臉去,用帕子遮住瞭臉:“我的天,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人。”

沐夫人有些無奈的看著呂福慧:“呂姑娘,你的病根兒我也能給你除瞭,你再犯上兩三回我再給你治上一治,包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動不動就暈倒。”

金承業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看著坐在地上一臉怒容的呂福慧實在難以想像:這還是那個他當年所見的粉妝玉琢的小姑娘嗎?

他不必沐夫人來解釋也看得清清楚楚瞭,呂福慧哪裡是病倒瞭,她是壓根就沒有暈倒,隻不過是想以此病為要脅想要讓淑沅低下頭;隻要淑沅低下頭來,自然就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呂福慧是吃定淑沅和沐夫人都是刀子嘴的人,心卻是軟的不行,萬不會看著她當真急的病個半死:利用淑沅的好心來達到她的目的,怎麼想此事都讓他生出惡心之感來。

沐夫人叫瞭幾個丫頭過來,如此這般的吩咐瞭一番後就立到瞭一旁;幾個丫頭上前伸手齊齊去搔呂福慧的癢:呂福慧哪裡能忍得住,很快就扭動身子躲開幾個丫頭的手,自然無法再裝下去。

淑沅緩緩的坐下來:“呂姑娘,你也不用謝謝我們母女,隻要你離開我這裡就成——有什麼事情我都是金傢的小輩兒做不得什麼主,府是有不少的長輩,向來都是由她們來做主。”

“至於你所求的事情,你也和我說不著。”看著呂福慧的眼睛,淑沅字字咬得清楚無比:“你大可以去和要娶你的人去說。”

金承業低下瞭頭,真得不想再多看呂福慧一眼:因為呂福慧如此實在是太過丟臉,丟他的臉。

無法再裝下去,呂福慧自地上爬起來,拍瞭拍衣裙上的灰塵後,她站定抬起頭來:“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會出此下策,得罪之處還請沐夫人和嫂子多多見諒。我年紀還小,又自幼失母沒有人來教我,行事多有不對之處,還望以後嫂子可以教我。”

她居然收起怒臉,把剛剛的尖叫與再次裝病的事情全拋開瞭,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淑沅和沐夫人是無比的真誠。

淑沅嘆口氣:“又來這一招?”她看一眼身邊的金承業,然後起身走到呂福慧的面前:“教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她說到這裡揚起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在呂福慧的鼻子上:“隻是我教人隻會這樣教。”

呂福慧被打得鼻子酸痛無比,眼淚鼻涕當即就流出來,那模樣狼狽至極;她一面轉身不想讓金承業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一面拿出手帕來擦拭:“你,你——,表哥,你看嫂子她欺負我。”

“就是老太太和各位夫人都沒有打過我呢,表哥。”她哭著再次轉身,臉上已經收拾妥當,那一臉的淚水隻會讓她越發的嬌弱,不會讓她的模樣難看。

淑沅再次嘆氣:“我不對,呂姑娘。我在這裡給姑娘賠禮,打人的確是我不對,可是我大病剛好前塵盡忘,脾性有些不定才會如此沖動,想必呂姑娘定能體諒我的難處,不會記恨於我是不是?”

“對不住姑娘瞭。”說著話淑沅還斂衣行瞭半禮,鄭重其事向呂福慧道瞭歉。

呂福慧霎間明白過來:“你、你就因為我剛剛道歉所以你才會來打我再道歉是不是?表哥,你看看嫂子……”她忽然掩面就向外走:“我要去見老太太,我要讓老太太評評理兒。”

她其實並不介意淑沅打她,眼下豈不是被她抓住瞭把柄。她並不是沒有被人打過,可是每一個打她的人都付出瞭代價,今天她就會讓淑沅知道這一巴掌需要淑沅付出什麼來抵償。

淑沅馬上抬腳:“正好一起去。來人,把人給我綁起來,夫人說讓你們放開就放開——你們長不長眼睛和耳朵的,沒有聽到人傢主子的話嘛,現在就給我人們綁起來按夫人說的打發瞭。”

“你們隻管照做就是,有什麼事情自有…。,”她說到這裡頓瞭頓回頭看向金承業:“自有你們爺擔著。還不快去,是不是想讓夫人也把你們都打發瞭?”

金承業點點頭:“有我擔當。”他沒有多說,隻是跟在瞭淑沅的身後。

呂福慧聽得心頭一痛:“表哥,你如今也要欺歲我瞭嗎?”她楚楚可憐的拿眼看定金承業,眼裡已經浮現瞭一團霧氣。

金承業咳瞭一聲:“福慧,你要去找老太太沒有人攔著你,隻是你在這裡的所為可不是一兩個人看到,你說老太太會高興嗎?”他沒有答呂福慧,所說出來話是提醒也是威脅,就看呂福慧怎麼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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