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 聽人勸

作者:二月二 字數:3097



淑沅聽到婁氏的話笑起來,一面搖頭一面叫丫頭們拿雨具過來:“這是說到哪裡去瞭?不喜歡我和七伯母有什麼關系,要知道我們原就和七伯母不是一房的。(中文網首發.)”

“至於你說自娘傢論起的話,可是眼下我們都是嫁瞭人的,還提娘傢做什麼。”她並不記得什麼七伯母,還是她的什麼表姐。

真夠亂的。

婁氏抿抿嘴:“也是丫頭們聽那邊的嚼舌頭,聽來的一兩句當然不能當真,不過我仔細想過,好像那邊的老太太和七伯父他們真得不喜歡你。”

“回頭再說此事。已經兩件事情瞭,你說過的不論事情大小的。”她看著淑沅:“親姐妹也要明算帳不是。”

淑沅沒有和她爭執很痛快的點瞭點頭。丫頭們拿瞭雨具過來,她和婁氏便鉆進瞭雨中。

在屋裡的時候看雨還不錯,真得人在其中便不同瞭。這個道理,在淑沅來看倒真得和呂福慧的事情是相同的。

淑沅到的時候北府的主子們都已經到齊瞭,老太太和趙氏、孫氏在屋裡,而汪氏立在廊下和丫頭們說著什麼。

遠遠看到淑沅和婁氏過來,她急忙命丫頭過來接著,到瞭廊下來不及說什麼先給兩人薑湯暖身。

“你們倒底還是過來瞭。”汪氏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本不想你們過來的,但是想想怎麼可能呢?犯不著落人話柄不是。

“來是免不瞭得,不過事情你們心裡頭要有個數兒。所圖嘛,你們都懂的。”汪氏看一眼屋門:“尤其是淑沅,你要知道人傢等得就是你呢。”

汪氏說到這裡嘆口氣:“老太太也有些惱瞭,但是眼下當然不是發作的時候。雲容,淑沅還是慢一步再進去,你先看看眼下什麼樣瞭。”

婁氏點點頭抬起腳來忽然又住足:“二伯母,我們都是你的侄媳婦,您也多疼惜我三分吧。”

汪氏白她一眼:“就你話多,再不去就打得你疼瞭。”

婁氏這才輕輕一笑轉身走開瞭。

淑沅直到此時才道:“嬸娘有什麼話要叮囑我?”

“是動瞭真格的。雖然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那句話卻無法說出口來,因此老太太才讓我在這裡等著。”汪氏拉起淑沅的手來:“你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淑沅歪瞭歪頭:“老太太的意思是,她不想呂傢姑娘進金傢的門瞭?”

沒有答汪氏的話反而問瞭一句,並不僅僅因為淑沅的心裡不太痛快:老太太她們的意思想借她的手讓呂傢真正的死心?

如果不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沒有呂傢這門親事,如今看到呂福慧的短處不想再結親,卻還不想落個壞人。

淑沅也對做壞人沒有興趣。就算她不喜歡呂福慧,就算她真得不會讓呂福慧進金傢的門,她依然不想成為那個壞人。

還有一點就是,淑沅想做的事情是一碼事,被人利用就是另外一碼事瞭。

汪氏瞪她:“你什麼時候多長出來的心,把老太太當什麼瞭。老太太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法子應對就進去,反之我就進去說你跌瞭一跤……”

淑沅聽到這裡心裡也沒有舒坦多少,說倒底還不是要借她來拒絕呂傢。就如婁氏所言,她和呂傢的仇還真得是結定瞭。

“嬸娘你想到哪裡去瞭。我隻是想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這種時候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再有個萬一誰擔得起?”自己心裡明白就可以瞭,不必把話說透得。

淑沅頓瞭頓後道:“我並沒有想要過來,因此沒有什麼對策。先進去看看說唄。”

汪氏還想說話淑沅卻已經抬腳,她也隻能跟瞭上去。

屋裡並不熱鬧。至少沒有婁氏所認為那般熱鬧,反而靜的讓人心裡有點難受。

沒有人坐著,連老太太海氏都站立著。

滿屋子裡隻有一個男人,三絡長須、一張桃花臉,月白色的長衫:怎麼看都是一身正氣的長者。

此人便是呂傢老爺瞭。

淑沅看到他便知道呂福慧為什麼長得不錯瞭,有這樣一個爹就算想醜也醜不到哪裡去。

呂傢老爺抬頭看到淑沅進屋,一雙眼珠子都是紅得:“這位想必就是沐氏少奶奶瞭吧?”

聽他的話,應該剛剛把婁氏當成瞭淑沅。

淑沅沒有答話,先看瞭一眼婁氏知道所猜沒有錯,這才向呂傢老爺點瞭頭同時蹲下身子:“您就是呂傢老爺……”

呂傢老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瞭,根本不等淑沅說完話,猛得提起手中的長劍來:“少夫人你總算是來瞭!”

他說話的時候臉抽動瞭一下,所幸人長的不錯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的嚇人;但是他模樣半點也不友善,怎麼瞧都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老太太上前一步:“誰來也不要緊的,在這個傢裡我這個半截身子入瞭土的人還能做得瞭主。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情你放下手中的劍咱們再談。”

她一直沒有坐下的原因就在這裡,和呂傢人並沒有談什麼,因為她不喜歡受人要脅。

呂傢老爺搖頭:“還有什麼可說得,是我呂某人教女無方才會有今日之事;但是沐氏少夫人,你、你……”

他牙一咬手猛得攥緊瞭手中的長劍:“我呂某人立於天地之間,豈能讓人所辱?”話音一落他揮起瞭長劍來。

老太太被趙氏和孫氏護瞭起來,汪氏想要拉淑沅,可是淑沅立在原地是紋絲不動。

她不相信呂傢老爺會殺人,哪怕是傷瞭她都不可能。因為呂傢人要的可不是她的性命,他們要的是和金傢結親。

如果傷瞭她或是殺瞭她,那呂傢就是自斷其路再也沒有可能和金傢成為姻親。

呂傢老爺的劍舉瞭起來,也當真狠狠的揮瞭下來:隻是他在揮的時候轉過瞭身去,長劍所指並非是他面前不遠的淑沅,而是身後的女兒呂福慧。

呂福慧半副裙子上全是鮮血,因此她是屋裡唯一沒有站立的人:她半躺在長榻上。

傷的如何看不出來,傷在何處淑沅都看不到,但是呂福慧的臉刷白,疼痛讓她的臉都小瞭兩分,五官擠在一處看上去真得有些醜。

看上去疼的一動不能動的呂福慧,在其父揮劍砍過來的時候,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居然翻身落在榻下,除瞭裙角外沒有被傷到半根頭發。

相比起那半副衣裙上的血來說,呂福慧的身手實實在在是出乎瞭所有人的意料。不過,沒有受傷也讓眾人心頭大大的松瞭口氣。

“你做什麼?!把劍給我放下。你是要欺我們金府裡眼下隻有女流之輩嗎?”海氏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其中的怒氣是人都聽得出來。

呂傢老爺一劍沒有砍中又舉起瞭劍來——他還真得就欺負北府之中全是女流,隻要他手中有劍就無人能攔得下。

老太太的話他是聽到瞭,但是他當然不會聽,否則那劍早就被他丟掉瞭。

“你個不肖的東西,呂傢的臉面和名聲全被你毀瞭,與其讓你活著丟人,不如一劍殺瞭痛快。”呂老爺是一面罵一面揮劍砍過去。

淑沅看得有點無聊,她舉起手來遮在嘴巴上打瞭一個哈欠:呂老爺真得想殺呂福慧的話,為什麼要等她進來後才舉劍?

滿屋子的女人,面對一個拿著長劍的大男人,誰還能真得攔下他?不過就是想讓她看看,然後要她的一句話罷瞭。

“今兒我殺瞭你算是代你向沐氏少夫人賠罪,我們呂傢當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給抹黑瞭。”呂老爺還是喊出瞭他要說的話——喊打喊殺就是喊給淑沅聽、喊給淑沅看得。

淑沅又打瞭一個哈欠,這樣的雨天真得很適合小睡,根本不適合看呂傢演的拙劣戲碼。

“劍不是這樣用的。”她還是開瞭口。

倒不是因為呂福慧在地上翻滾的艱難,也不是因為呂老爺又喊又追殺的氣喘籲籲,淑沅隻是想回房瞭。

她提高瞭聲音,免得呂傢老爺假裝沒有聽到:“劍真得不是這樣用的,用來砍人的那叫做刀,劍是用來刺的。”

“要不,呂傢老爺你回傢找趁手的傢夥再來?看你拼著老命也隻是把呂姑娘的衣衫弄得很不像樣子,我是真得很不落忍。”

“您就算不怕累不在意,可是我看得真正不忍心啊。聽人勸吃飽飯,劍真心不能用來砍人。”

婁氏聞言差點笑出來。她當然看得出來呂傢父女在做戲,可是那戲再拙劣卻有一點無法不讓人認同:太過認真瞭。

呂傢老爺是真得不擔心會弄傷女兒,所以呂福慧真得很辛苦。如果換作她是淑沅的話,面對這樣一對父女她是沒有半點應對之策。

總不能當真讓呂老爺在她面前傷瞭呂福慧,更不用說真得殺掉呂福慧瞭。

老太太咳瞭起來。

孫氏大聲叫丫頭們取藥:老太太的老毛病犯瞭——哪裡還能顧得上淑沅說的話合適不合適?

屋裡真得有點熱鬧起來,隻是各自的熱鬧不同:呂傢老爺有點不知道要不要再砍下去,因為金傢人除瞭一個淑沅都圍到瞭老太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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