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福慧被那人的話吸引,心中一震的時候就想看看撞到自己人長什麼樣子,卻沒有想到那人說著“你要好好的聽一聽我的話”,腳下卻抹油溜的那叫一個快。
她感覺到手裡有東西,卻還是讓人去追:來人如此鬼鬼祟祟讓她心裡不踏實,不管那人給瞭自己什麼,她也要知道那人是誰才成。
可是她身邊的丫頭們都被換過瞭,如今她的貼身丫頭已經不是藍‘玉’等人,得到她的吩咐才追出去,對金傢又不熟悉,哪裡能追得上人?
不多時幾個丫頭都回來瞭,跑的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姑娘,那人不見瞭。”
呂福慧的神‘色’很古怪,草草一點頭道:“我們走。”她沒有責罵丫頭們,也沒有再去追那個撞到自己的人,帶著人急急的去追淑沅等。
她一路上走的很急,可是明顯又在走神不知道想什麼,幾次三番的差點因為踩到裙子而摔倒,幸虧身邊的丫頭們還算機靈。
丫頭們剛跟呂福慧不長的時間,可是每天被罵的次數連她們自己都記不清,因此明知道呂福慧現在不太對勁兒,卻沒有那一個敢開口問上一句的。
老太太等人已經落座,沐夫人和淑沅母‘女’坐到瞭一起,屋裡的氣氛真得有些緊張。
就算是知道有誤會在,但不管是沐夫人和淑沅,還是老太太等人心裡都結瞭疙瘩:都有著一肚子的氣。
金承業是最為難受的一個人,因為不管是老太太等長輩,還是沐夫人和淑沅,那都是他的親人。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眼下的情形,兩傢人就像是仇人般對立著。
“老太太,嶽母大人,”他沒有等長輩們先開口:“有幾句話我想說,不過我想老太太和嶽母大人肯定也想到瞭。”
“今天的事情很有些古怪,不管是不是呂福慧動的手腳,但是我想還一層也應瞭一些人的心思——金沐兩傢不再和睦。”
“依我來看,這也是用此計之人的目的。”他說完看向老太太:“不管事情誰對誰錯,現在當然是找出那個說使之人來問個清楚才最為重要。”
老太太看看孫子:“你坐下吧。”她當然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對淑沅今天所為她是真得很不高興,此事也絕不會就這樣放過。
金傢是講規矩的人傢,如果人人都如淑沅一樣做事,那還有規矩可言嗎?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是絕不可以做的,而淑沅分明就不知道其中的區別。
“其它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再說,先說一說我們收到信的事情。”老太太擺手自有丫頭把信送瞭上來:“這些就是我們收到的信,親傢可以看看。”
她嘆口氣:“如果不是親傢和淑沅在信上說的言辭懇切,我們哪裡就會……”她當然要讓沐傢的人清楚,不管如何今天的事情錯不在金傢。
沐夫人和淑沅伸手取過信來,打開一看還真得就是自己的筆跡,再看看內容兩人都隻是嘆瞭口氣:信絕不是她們所寫,因為她們絕不可能答應呂福慧入‘門’。
“老太太,事情已經清楚瞭,我想其中的緣故,呂福慧應該很清楚才對。”淑沅把信放下開瞭口。
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問個清楚明白,然後就是把呂福慧哪裡來的送回哪裡去。
汪氏輕輕的咳瞭兩聲:“是要問問福慧,不過我認為福慧並不知情,因為我們寫信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沐夫人和淑沅都有點奇怪看瞭過去,想不到汪氏會為呂福慧說話。
“呂福慧知不知情先放一旁,我就是想知道今天的事情要如何瞭結。我們沐傢並不是要過問金傢的傢事,也不是阻攔兼祧之事。”沐夫人開瞭口,目光直接落在老太太的臉上。
“我們沐傢是知禮之人,當初我和我們老爺到瞭府上,知道呂傢和金傢議親的事情,還因此教訓瞭淑沅。”
“但此一時彼一時也。呂福慧如果是個好姑娘,能為金傢再傳一房的香火,我們當然不會多一句嘴,還會喜喜歡歡的來杯喜酒。”
“現在的呂福慧是何等樣的人不用我來說什麼,而且她幾次三番的對淑沅下手,我絕不會同意此事。”
沐夫人說到這裡看一眼汪氏:“事情要查個清楚也不是一時就能‘弄’明白的,但是今天的事情總要有個結果。”
老太太咳瞭兩聲看向汪氏:“親傢這話就有些著急瞭。唉,大錯已經鑄成,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我們金傢,今天已經很……”
她暗示沐夫人之前淑沅所為讓金傢顏面掃地,此時還要再咄咄‘逼’人真得有些過瞭:老太太是不高興瞭。
汪氏看著沐夫人緩緩的道:“呂福慧是三媒六證迎娶進我們金傢的,如今木已成舟,當然就是我這一房的兒媳‘婦’。”
“我知道此事是因為被人用瞭手段,但是福慧是無辜的,這‘門’親事也是我答應的。”
她說到這裡站起來對著沐夫人深施一禮:“還要請夫人多多擔待。”
淑沅和金承業看著汪氏,感覺眼前這人是那麼的陌生——這還是那個汪氏嗎?如果真得是,她怎麼可能如此的維護呂福慧?
沐夫人站起來還瞭汪氏夫人一禮,因為她剛剛坐著沒有防備沒有辦法避開,因此她還上一禮表示自己不受汪氏的禮。
“你們是鐵瞭心要讓呂福慧進‘門’瞭,是不是?”沐夫人還完禮後再開口,語氣已經完全的冰冷。
呂福慧嫁進來是因為有人用瞭心計手段是一回事兒,而金傢人就是一心想和呂傢結這‘門’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這才是沐夫人最看重的。
如果當真如此,她絕不會再讓‘女’兒待在金傢。
金承業沒有想到他點明瞭事實,兩傢長輩還是開口沒有幾句話就爭吵起來,而他也無法接受傢中長輩的意思:就讓呂福慧進‘門’?!
“伯母,小侄無法接受。福慧可以是我的妹子,但是絕不可以是我的妻子。此事,我不能……”
孫氏皺起眉頭來:“長輩們在說話,承業你在做什麼,還不退到一旁去。”她給兒子遞過去幾個眼神,讓他不要多嘴有什麼事情等回頭再同兒子說。
金承業此時卻不能聽母親的話,因為他是絕不會同意呂福慧成為他妻子的:“我絕不能答應,也絕不會答應。”
他在母親的呵斥下還是把話說完瞭,同時跪倒在地上:“是承業不孝。”
老太太看著汪氏嘆口氣:“我說過瞭,此事要從長計議,你給我起來。”她並沒有說非要留下呂福慧,隻是有可能會留下她罷瞭。
這要看事情是不是呂福慧有關,如果事情當真是呂福慧所為,那老太太還真得不會留下呂福慧:如此‘女’子豈能成為她的孫媳‘婦’?
她並沒有說出這些話來,是不想在沐傢人面前低頭,因此今天的事情錯不在金傢,豈能軟弱被人欺到頭上?
金承業看著老太太:“孫兒寧死也不會答應。”
他一句話讓老太太等人都變瞭臉‘色’,孫氏更是站起斥責他胡言‘亂’語:“你如此說話是想威脅我們嗎?”
金承業看向母親,他心裡的苦有誰知道呢?傢裡的人根本不知道淑沅和他如今不像去京城的時候瞭,他們之間還有問題沒有解決呢。
此時他如果有半點的含糊,肯定會讓淑沅生出誤會來,那才是真得要命呢。除此之外,他也是真得無法接受呂福慧。
“孫兒不敢,孫氏到祖宗面前請罪,但是呂傢的親事還要老太太做主,福慧絕非……”
汪氏過去伸手去拉金承業:“你這孩子,怎麼非要說些讓老太太著急的話呢;至於福慧現在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你不能因為她從前的事情就一直怪她。”
“承業,就算是為瞭我,為瞭你的二伯父能平安回來,你就答應瞭,好不好?”
金承業本來被拉瞭起來,聽到汪氏的話他又再次跪倒在地上:“伯母,你不要被呂福慧給騙瞭,她那個人……”
汪氏搖頭:“伯母雖然隻是一個‘婦’道人傢,但也能分辯的出有誰在騙我。承業,福慧真得和我們金傢有緣,她也真得變成瞭一個好孩子。”
淑沅看看汪氏再看看老太太:“嬸娘,怎麼瞭?”汪氏不對勁兒,她不相信金傢的人沒有看出來。
老太太長長一嘆:“你嬸娘找到瞭可以讓你二伯父回傢的法子,那就是金呂兩傢聯姻。不然的話,我們豈會寫信呢?”
她說到這裡看一眼淑沅目光裡帶著責怪:“可是你嬸娘的情形不好在信中說,但是我想你和承業定能知道我們的心思。”
淑沅聞言真想翻個白眼,老太太她們不說原因,而她和金承業遠在京城,如何能猜到汪氏有瞭這種變化?做夢也夢不到的啊。
“這法子——?”她看著老太太話沒有說完,因為汪氏倒底在屋裡啊。
老太太還沒有說話,汪氏便看向瞭淑沅,不過她的眼裡隻有一些愧疚:“淑沅,法子絕對沒有錯,絕對是真得;所以,嬸娘求你瞭,你就答應福慧留下來好不好?”
“她真得不同瞭,再說還有嬸娘在呢,我一定會讓她和你好好的做妯娌。”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淑沅,隻要你答應……”
淑沅搖頭:“我不能答應,也絕不會答應。”她的回答和金承業是相同的。
不管是什麼原因,呂福慧也不要想嫁入金傢。至少,淑沅自己是不會答應的,也許她不能阻止呂福慧成為金傢的媳‘婦’,但是她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在金傢,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淑沅淡淡的一句話讓汪氏的臉‘色’再次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