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章 神佛

作者:二月二 字數:3161



淑沅聽到銀針的話時,也沒有想到汪氏已經對燒香拜佛之事癡迷到如此地步:香燭的味道讓淑沅的眉頭皺瞭起來。(中文網首發.)

十一抽瞭抽鼻子:“這香燭味有點熟悉呢,還真是舍得用銀子。”她說完轉頭看看自己的宮人竹兒:“你有沒有感覺熟悉?”

竹兒點頭眼珠轉瞭轉:“隻是有一點而已,嗯,或者說有點像,不好說。”

淑沅沒有聽她們主仆的話,她的腳已經踏過瞭汪氏的院門;見到淑沅自有人迎上來,也有人去汪氏那裡報信。

汪氏此時正在房裡剪一些東西,並不像是窗花之類的,但也不是冥幣;聽到丫頭說淑沅來瞭,她高興的站起來。

她和淑沅娘倆是極為投緣的,自淑沅嫁進來娘倆就一直很親近,她是真得沒有把淑沅當成外人,是當成瞭自己的子侄來疼愛。

後來她因為有一些苦衷不得不支持呂氏,但是對淑沅的情份沒有變,所以愧疚也就更深;越是看重淑沅,她越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向淑沅說明白。

汪氏還認為她和淑沅娘倆的情份走到頭瞭,卻沒有想到今天淑沅會親自來看她,自然是喜出望外的。

屋裡有些亂,她吩咐丫頭們收拾自己抬腳迎瞭出去,看到淑沅連忙伸手握住瞭淑沅的手:“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踏我的門兒瞭呢。”

話一出口她的眼圈就紅瞭,連忙笑著掩飾:“看我說風就是雨的。快進來,今兒不知道你來沒有準備,讓丫頭們弄點簡單的湯水吧。茶是涼性的,對你來說倒底沒有什麼好處。”

她拉著淑沅直接上瞭床,一左一右坐定後她又嘆瞭口氣:“淑沅,我知道你是受瞭委屈,這委屈還是嬸娘給的——日後你叔父回來定會好好的彌補你。”

淑沅笑道:“嬸娘在說些什麼,我就是怪嬸娘才更要來打擾你才是,豈能讓你落個清凈?”她說到這裡微微皺起眉頭來:“嬸娘這屋裡一股子怪味,我聞著有點不太舒服。”

汪氏卻連連擺手:“淑沅你不要亂說話,味道是敬神才有的,最好沒有的。莫怪莫怪,不知不怪,小孩子傢不知道神佛莫怪。”她還特意雙手合什念叨瞭幾句。

“我這屋裡敬奉著神佛,隻要足瞭日子你叔父自然就會回來的。淑沅你剛剛對神佛不敬,過來上柱香,正好也讓神佛保護你們母子平安。”她說完拉起瞭淑沅來。

淑沅正想看看汪氏供養是什麼菩薩,順勢起身可是抬起手來,卻發現手上滿是紙屑,黃色的紙屑,和她屋裡出現的方勝顏色差不多:因為是紙屑,太過細碎,所以不能確定是不是和方勝顏色相同。

她自然的放下手掌,一面走一面回頭掃瞭眼汪氏的床,嘴裡卻道:“今兒一時興起就來看嬸娘,也沒有知會嬸娘一聲,不知道打擾到嬸娘沒有?嬸娘剛剛在做什麼,如果忙的話,我就不留下來用飯瞭。”

說完她嘻嘻的笑起來。

汪氏嗔她一眼:“不用飯你想走,那是門也沒有。一會兒我打發人去請承業……”

“不要叫他。”淑沅的笑意淡瞭下去,但是臉卻微微有些泛紅——她想起瞭她和金承業曾經在汪氏這裡吃面的事情:“我們娘倆好好說話。”

汪氏知曉淑沅打瞭金承業的事情,見淑沅還在氣頭上便沒有再勸下去,反而帶開話題和淑沅說笑起來:現在不比從前,她和淑沅倒底還是生份一點兒。

東裡間已經空瞭出來,在西面靠墻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尊不小的瓷像;神佛像前還有香案,香案的香爐內還有煙裊裊升起。

汪氏過去雙手合什立在香案前,神色間是無比的虔誠,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過瞭好一陣子她才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叩瞭三個頭,再起身她便看向瞭淑沅:

“過來給神佛上三柱香,神佛不會怪你的,也會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

她不是在說笑,那神色表明她是無比的認真的,她是真得認為神佛會保佑淑沅。

淑沅眨瞭眨眼睛:“不知這是哪一位仙傢?”她還真得不認識那神佛的像,從來沒有見過。

當然瞭,她去過的寺廟與道觀也不多,見識有限也是有的。

汪氏再次合什對著神佛像行禮,然後才走過來:“這是最為慈悲的明日神佛。來,淑沅上香瞭,一會兒出去我再給你細說。”

淑沅接過瞭汪氏遞過來的香:“神佛?是神還是佛?”她一直認為神與佛是不同的,一般道觀中供的是神,而寺廟中供的是佛。

“不要胡言亂語,神佛就是神佛,是所有神與佛中最為慈悲、神通最為廣大的,所以是神佛。”汪氏草草解釋兩句後,便催淑沅上香。

淑沅沒有違拗汪氏的話,乖乖的跪下叩頭;叩頭的時候,她看到面前火盆中有些沒有燒凈的冥幣,是黃紙做的。

光線有些昏暗,淑沅不能確定和方勝是不是相同的黃紙:怎麼想個法子把那片火盆裡的紙取走?

她轉著念頭叩完瞭三個頭,在汪氏的註目下她無法取盆中的紙片,卻在把香插入香爐時又有發現:香爐下壓著幾張紙,三指寬的樣子,上面有紅字的字跡,隻是每一筆都彎彎曲曲的。

香爐下露出來也就有一寸左右,所能看到的字並不完整,就算是完整淑沅也肯定不認識:應該是符,隻是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符用的也是黃紙,看上去和方勝所用黃紙差不多:實在是光線太昏暗瞭些,無法確定。

淑沅伸手把符紙取瞭出來,回頭看向汪氏:“這是什麼,嬸娘?”

汪氏連忙奪過符來:“你這孩子,唉,你這孩子,這是你叔父的八字,你怎麼能動呢?”她連忙又上香又叩頭的好一番折騰,把淑沅晾在一旁根本顧不上。

折騰半晌後,她站起來依然是心神不寧:“仙長說不能動的,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會如何,我還是去問問仙長的好。”

“你這孩子啊,”她看向淑沅眼中全是責怪,因為著急而心神大亂,眼圈都紅瞭,淚水轉來轉去的眼瞅著就能掉下來:“你、你害瞭你叔父啊。”

淑沅有心要說幾句,見汪氏的模樣暗嘆一聲,連連的賠罪說是不知道,然後說什麼也要陪汪氏一起去見仙長,說什麼也要請仙長想個法子補救,不然她是真的吃不下也睡不著瞭。

汪氏見她如此也不忍再多說什麼,再加上心神已亂哪裡還有心思和淑沅計較:“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仙長那裡,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不要跟來瞭。”

她是說什麼也不許淑沅相隨,被淑沅糾纏不過隻能道:“不是嬸娘怪你,也不是嬸娘不許你為你叔父盡心,隻是仙長說過在你叔父來之前,他不能見到我們金傢其它人,隻能見我一個人。”

“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把你叔父接引回傢瞭。淑沅聽話啊,我去看看,肯定會讓仙長想法子的。”

她是真得很著急,說完聽到丫頭說馬車備好,也顧不上淑沅徑直去瞭:把淑沅自己丟在瞭屋子裡。

當然,她沒有忘瞭讓淑沅遠離神佛,生怕她再做出什麼不對的事情來,再害到她的夫婿讓她去哪裡哭?

汪氏想到仙長說自己夫婿回不來,是因為傢中有人和夫婿刑克:該不會是淑沅吧?

淑沅跟著汪氏出來的時候,使瞭一個眼色給探頭探腦的十一:汪氏的人唯一不敢阻攔的人便是公主殿下瞭。

當然瞭,公主殿下也不會對神佛有興趣,所以她隻是在門外張望,並沒有跟進去。看到淑沅的暗示,她才踏進屋裡,還裝模作樣的跪下叩瞭幾個頭,倒讓汪氏的丫頭松瞭一口氣。

“本宮拜神當然要凈手凈口的,剛剛真是不敬。快,你去取水來給本宮。”十一忽然坐倒在蒲團上,開口就帶著懊惱:“這裡你熟,我的人笨手笨腳的不要給你們添麻煩。”

汪氏的丫頭當然不敢說旁的,急急的出去很快就轉身回來:水當然是讓其它人去取,她還是伺候著公主殿下吧——萬一公主殿下也像少奶奶那樣毛手毛腳的,她的夫人今天怕是要急死過去。

所幸屋裡一切如常,公主站是站瞭起來,離神佛像遠的很;丫頭又看瞭一圈沒有發現不妥,終於把心放回瞭肚子。

看到十一出來時丟過來的得意目光,淑沅便知道她得手瞭,當下便說要走;汪氏已經離開,她的人也沒有相留。

還沒有走到院門口,汪氏的院子裡就來瞭一位讓淑沅極為意外的客人:雲氏。

雲氏也是進瞭門才看到淑沅,想要避開也已經不可能,再說十一那裡正用眼睛盯著她呢,隻能上前乖乖的跪下行禮。

淑沅和十一腳下沒有停留,理也沒有理跪在地上的雲氏,自和汪氏的丫頭說笑著步出瞭汪氏的院子。

直到走瞭很遠,十一才道:“她的腳底不太幹凈,有泥土還有草葉,應該是去過園子瞭。”

“銀針,你去問一問,看看雲氏倒底是去瞭園子何處,她又是自何處來嬸娘這裡的。”淑沅也看到瞭雲氏的腳底,心中有個聲音讓她不能對此事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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