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姨娘的心落回瞭肚裡,自然也就知道餓瞭,吩咐人給她弄飯菜,而她自己坐在桌前開始琢磨起來。{中文網首發.}
她來王府為米傢已經拿到瞭好處,如今的米傢就算她的兄長出瞭事情,依然是蒸蒸日上的模樣,不是原來可以相比的。
相信,隻要再有個二三十年,她們米傢就會壓過金傢去,成為這城中最大的望族。
但是,她想的並非隻是傢族的興旺:當然瞭,那也是她需要的,因為那是她在王府立足的本錢之一;讓她更為放不下的,就是沐淑沅如今還好端端的。
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利也不是沒有好處,現在她更瞭解沐淑沅,而沐淑沅的底牌也都翻瞭出來:現在她要發難自然是十拿九穩。
想到沐淑沅痛哭流涕的模樣,想到沐淑沅會跪在自己腳下承認當初她錯瞭:應該就讓她米姑娘成為金傢人——她的心裡那叫一個美。
一隻大手輕輕的落在她肩膀上:“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不會是想我想的吧?”聲音有那麼一分油腔滑調。
米姨娘嚇瞭一跳,撫胸回頭嗔來人:“你要嚇死我啊,走路也沒有點聲響——你怎麼這個時候來瞭,讓人看到可不得瞭。”
“怕什麼?你真以為你那兩個丫頭不知道嗎?”男人穿著平常的衣服,頭發也隻是用佈帶隨便的束起——但是能在大晚上還自由的出入王府內宅,實在讓人看不出他的身份來。
“你不用擔心她們,我早把她們弄到瞭床上,如今她們死心踏地的,絕不敢壞瞭你我的好事兒。來吧,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的,今天我可要好好的討姨娘你的歡心。”
米姨娘啐瞭他一口,可是不論她的神情還是她的舉止,哪裡有半分的惱意,反而有著十分的媚態:“亂說什麼!”
她的眼珠轉瞭轉:“你,真得把那兩個丫頭……”她沒有想到最相信的兩個人已經背叛瞭她,這事如果不是此人今天說出來,她還被蒙在鼓裡。
“你吃醋瞭?”那人笑嘻嘻的拉起米姨娘來:“還不是你脫不開身,我又太想你瞭,所以才拿她們消消火氣罷瞭——她們怎麼能和姨娘你比?我也是為瞭姨娘著想啊,如此她們才不會再生出其它的心思來,那個老太婆你也知道的。”
男人說到這裡眼中閃過憎恨:“府裡上下都是她的人,不能不防的。”
米姨娘白他一眼:“你真得不在意?那明兒我可就把兩個狐媚子賣瞭啊,到時候你不要心疼。”她是真得有此心,當然不會是眼下。
本來,那兩個丫頭知道的便不少,她心頭已經不安瞭,眼下更是容不得她們:她碗裡的食她們也敢動!
男人吃吃的笑著:“隨便你。”
米姨娘的晚飯吃成瞭宵夜瞭,困倦的厲害,如果不是餓的狠瞭,她真得不想再吃直接睡下瞭:都怪那該死的色中餓鬼,好不容易才打發他走。
胡說吃瞭幾口她便睡下瞭,因為明天她還要早起:不能讓王爺看到她的精神不濟,更不能讓王爺發現她的面容不好——覺,是不能少睡的。
好在王爺的早起指的也是日上三竿,米姨娘起的再早些太陽也爬上瞭天空,她對鏡照瞭照感覺還好,又仔細打扮瞭一番滿意後才去廚房。
王爺來的時候早飯已經備好,他坐下拉米姨娘坐到自己腿上:“好香。今兒又辛苦你瞭。說吧,要什麼賞賜?”
米姨娘垂下頭:“隻要王爺不生賤妾的氣就好,您不生氣就是給賤妾最大的賞賜瞭。妾已經知道在金府的事情做錯瞭——當時隻是想著要讓人知道王爺的威風,倒底是頭發長見識短瞭。”
王爺笑著把她放開,指瞭指身邊的椅子:“生什麼氣,本王都要忘瞭那事兒。嗯,你的想法不錯,金傢的確還要好好的敲打一番,隻是你的做法錯瞭。”
他一面說話一面接過瞭米姨娘遞過來的濕棉巾擦手:“行瞭,不要像個受氣的小媳婦般,以後有機會讓你在金傢人面前收回丟掉的體面。”
米姨娘笑瞭起來:“賤妾如何沒有什麼,隻要人人都敬重王爺就好。”她給王爺盛好瞭香粥:“王爺您先用飯,妾賤要去給王妃請安,一會兒就回來。”
“王妃?不用去瞭。”王爺讓人給米姨娘盛瞭碗粥:“你在金府做錯瞭事,但是你的心本王知道。王妃嘛,她也要知道誰才是王府的主子瞭,你以後都不必去請安瞭,就說是本王的話。”
米姨娘聞言笑的都快要看不到眼瞭,因為在王府之中不管你如何得寵,王妃那裡也錯不得半分:倒不是王妃會如何,王爺會第一個不放你。
王爺這可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讓米姨娘如何不開心?她,在王爺的心裡倒底是不同的。
“王爺不必和王妃置氣,其實一切都不是王妃的錯,您和王妃幾十年的夫妻王妃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如果不是有金府那個沐氏攪風攪雨的,王妃怎麼可能會背著王爺做什麼。”米姨娘不放過如此好的機會,開口把話引到瞭淑沅的身上。
王爺瞇起眼睛來:“那個沐氏,的確是欠教訓。不過有公主在那裡,本王也不好再去金府問罪——那也太給金傢、太給沐氏體面瞭。”
米姨娘聽得心花開瞭一層又一層:“王爺,您當然不能再去金傢,他們是什麼人能值得您幾次三番的過去?沐氏嘛,也不是沒有辦法教訓她,其實隻要王爺一句話,她能有好日子過?”
“知道瞭王爺的厲害,她才會知道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摻和的。”米姨娘看著王爺的臉色,話說的還是極小心的,幾乎是每一句話都是想瞭又想才說出來:“比如說……”
今天的陽光並不好,自早上起來就晴不晴、陰不陰的,弄得淑沅起床後就沒有什麼精神,好像就沒有睡足般:其實她睡得還不錯。
她還是打起精神來去父母那邊看瞭看,見弟弟的傷勢穩定瞭下來,就放下瞭心。和母親說瞭一會子話,主要是再三的勸說,回頭她看到父親的時候,心裡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別扭。
經此一事,她對父親少瞭三分的親厚。血濃於水,她就算心裡有所埋怨,倒底也不想父母再生出事端來,因此隻能把一切都壓下去。
倒是十一很不客氣的數落瞭一番沐老爺,把沐老爺說的都要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她才放過瞭沐老爺:她很不喜歡沐老爺。
“姐姐,為什麼你就沒有一個好父親呢?瞧瞧,公爹是那個德性的,自己的父親吧,唉。”她看一眼淑沅收住瞭話頭:“姐姐,咱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啊,這裡一點兒也不好玩。”
“我原以為皇宮外的人傢會很好,非常的好,就像書上所寫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卻沒有想到和宮裡比起來,也好不瞭多少。”她嘆口氣:“如果我們女子都能和男子一樣出仕為官就好瞭,至少天下聰慧的女子不必非要嫁人不可。”
淑沅拍瞭一下公主的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你啊……”
“姐姐,那是王府的車馬。”十一忽然打斷淑沅的話,探出頭去瞧擦身而過的那架馬車:“就是王府的車馬,不會是自金傢回來吧?”
她說完輕輕打瞭一下自己嘴巴:“烏鴉嘴,這條路誰都能走,憑什麼就一定是自金府而來。”她沒有去王府,因為她不喜歡老王爺。
十一想等老王妃回來後再去王府,至少有老王妃在,她不會被老王爺一直訓啊訓的——不會是老王爺打發人來接她的吧?
淑沅經十一提醒也看到瞭王府的馬車,拉公主殿下坐好後才道:“隻是王府裡一般的馬車,絕不是去金府請你的——要請咱們的公主殿下,豈會有那等馬車?”
十一也是關心才亂,聞言知道淑沅說的有道理,便安下心來。到瞭金府門口,門房也沒有攔下淑沅的馬車回話,十一便知道王府的馬車和自己無關瞭。
她隻是擔心自己,卻忘瞭王爺上次到金府來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要找淑沅的麻煩。今天王府的馬車不是來尋她晦氣,那也不一定就真得和金府無關。
到瞭二門剛下車,留在府中的銀針就抓住瞭淑沅的胳膊,但是她並沒有開口說有什麼事情:二門處有不少的媳婦子。
淑沅看銀針的模樣便知道有事兒,遠離瞭二門後她才站定看向銀針,雖然她沒有開口但是銀針懂她的意思。
銀針還沒有說話,不遠處的拐角處轉過來兩個丫頭,看到淑沅齊齊施禮:“少奶奶,老太太請您過去議事。”
淑沅點瞭點又看向銀針,心裡不知怎麼就想到瞭王府的馬車——該不會真得是王爺又閑得無聊來找麻煩吧?
十一的手緊瞭緊,還是拉住淑沅的手心安心不少:“姐姐,我不想住到王府裡去。”她是出來玩的,如果給關到王府裡,還不如留在京城呢。
淑沅點點頭:“沒事,你放心吧,沒事的。”她在銀針的眼神裡看得明白,老太太要議的事情和公主殿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