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張瞭張嘴想再說什麼,可是想想米姨娘她又閉上瞭嘴巴。{中文網首發.}雖然老王妃在她的印像中一直都是好人,但是這次的事情真得不能怪她的姐姐淑沅。
唉,算瞭,反正她也管不瞭,把信帶給王妃就沒她什麼事兒瞭。事實上,原本也沒有她公主殿下的什麼事兒。
淑沅沒有找到汪氏,據說她用過午飯就出府瞭,去道長那裡聽什麼講道去瞭。
對於鬼神之事淑沅本就不相信,因為很簡單啊,如果真有鬼神的話,怎麼那麼多的壞人活的好好的,是不是隻要好人誠心的話,鬼神都會應該責罰那些壞人?
但是世上的壞人並沒有見少,也沒有見到他們得到什麼報應;還有,淑沅更為相信的是自己,對於不能為她所掌控的都是不可信的。
而除瞭自己外,有什麼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就拿銀子來說吧,隻有握在自己手裡的才叫自己的銀子,隻要在旁人的手裡,哪怕是在金承業的手中,淑沅都不認為那是自己的。
萬事還是靠自己最為可靠,指著誰也不如指著自己踏實。因此,她對汪氏如此癡迷於什麼神佛,她是真得不能理解。
既然汪氏沒有找到,她也就沒有在汪氏那裡久留,免得汪氏回來聽到她的丫頭們提起,又生出什麼疑心來。
淑沅回去的時候心情不太好,同樣心情不好的人還有呂氏。
她原本想著委屈自己,等到表哥來瞭便能揚眉吐氣,也正好能多得些表哥的憐惜:看,我都被她們欺負成這個樣子瞭。
可是金承業並沒有為她拍案而起,倒是對她的識大體很是贊賞,連連誇贊她,弄得呂氏反而無法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一個字來,最終隻能打落牙齒合血吞,忍瞭。
不幸之中的大幸是,呂氏認為能換來表哥對自己的好感也值瞭,所以中午還是用盡瞭手段哄金承業高興。
接下來的日子居然靜下來,一晃二十多天過去,金傢北府裡居然風平浪靜,什麼事情也沒有。這讓金承業和淑沅都有點不敢相信,尤其是那個暗中要害他們夫妻的人,為什麼到現在也沒有點動靜?
安靜的日子倒也不是沒有好處,隻是有點苦瞭金承業和淑沅,因為他們夫妻反目成仇瞭嘛,因此兩人要見個面是真得不容易。
這天的天氣不太好,不晴不陰的讓人心裡無事都有點悶悶的。午後睡瞭一覺的淑沅坐起來,忽然想起一人來:婁氏。
婁氏可是好些日子沒有出現瞭,不管是金府出瞭什麼事情,婁氏那邊也是靜悄悄的沒有反應。
原本忙亂的時候也沒有在意,反正無事就是好事兒啊。但是今天淑沅心頭有點悶,想到婁氏的時候有點坐不住瞭:不管怎麼說,婁氏由妻變妾也不可能就這樣算瞭啊。
不說婁氏如何,婁府那邊肯定也會有人來才對。但是一直到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
說起來如果不是在老太太那裡偶爾能遇到或是聽人提起婁氏的話,淑沅幾乎要忘瞭金府之中還有這麼一個人。
淑沅沒有急著去請婁氏,也沒有急著去見婁氏,反而把銀針叫到面前問起瞭婁氏的事情:府中的事情幾乎沒有什麼銀針不知道的。
銀針搖瞭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婁姨娘除瞭回過幾次娘傢外,就連南府那邊也不去——原來她和南府那邊的人有來往的,可是近來南府那邊請瞭幾次,她也沒有過去。”
“倒是聽說南府那邊的人有些不快,因此也和婁姨娘走的遠瞭。”她說完提瞭提裙子:“婁姨娘怎麼瞭?”
“你們,嚼我什麼舌頭呢,也不怕爛瞭舌根兒。”婁氏果然就是一個不能念叨的人,提起她人就會到。
淑沅笑著站起來:“你可真是有些日子沒有過來瞭,我正和銀針問你這幾天是不是忙,想著不忙的話請你過來坐坐。”
婁氏聞言拿眼瞅淑沅:“忙?我能忙什麼,你還不知道嘛。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心情不好,好與不好的日子不是還要過?”她說著扶淑沅坐下來:“我就不和你見禮瞭,反正一直也沒有在你面前立過規矩。”
淑沅白她一眼:“說什麼呢,你我還用得著什麼規矩。快坐下吧,晚上就在我這裡用飯,我讓她們弄幾個好菜。”她知道婁氏肯定是有事才會過來。
婁氏也沒有推辭,坐下來也不過是說些閑話,過瞭好一陣子才提到呂氏還有米姨娘,提醒淑沅不要太過心軟瞭:“我不是你,如果換作是我當然沒有法子,隻能咬牙認瞭忍瞭。”
“你卻是朝廷的將軍,可以開牙建府的人,為什麼要認瞭忍瞭呢?就算把她們打發瞭,王爺還能為她們把你怎麼的嗎?女人傢一輩子都縮手縮腳的過日子,你終於得瞭機會可以直起腰桿來,為什麼反而縮起瞭頭來。”
淑沅隻管看著她笑沒有說話。她有些拿不準婁氏的意思,不知道她是想借自己的手除些那三個呢,還是真得為自己著想:她總感覺是後者。
如果是用腦子的話當然是前者,但是她直覺就是後者。所以一時間她看著婁氏沒有作聲。
婁氏瞪瞭她幾眼:“你啊,算瞭,我也不說你。說起來你我兩人也算不得好姐妹,一個男人兩個妻,我們兩個怎麼可能心無芥蒂。”
“從前呢我也有些心思,用瞭些手段,你也不要往心裡去瞭。我呢,也在這裡給你賠個禮。”她說著話站起來深施一禮:“這話說出來心裡就是亮堂。”
淑沅臉上的笑漸漸收瞭起來:“的確你我不算好姐妹,但是我們也不是仇人;看兩府的老太太就知道瞭——其它人我容不得,但是你卻不是容得容不得的事情,而是愧疚。”
雖然不是她讓婁氏由妻變妾,但是事情總因她而起,所以看到婁氏她心裡總有些不舒服。所以,前些日子不止是婁氏避著她,她也下意識的在避著婁氏。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我相信你不會真得害我,就像你也信得過我一樣。”
婁氏笑著搖頭,低下頭看向桌上的茶盞:“沒有什麼事兒。”她見淑沅不相信,取瞭茶在手裡喝瞭兩口:“如果說有事兒,那就是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不管怎麼說你我總要說開的,倒不如由我來。”
淑沅仔細看看她,總感覺她有什麼瞞著自己,但是婁氏不說她也不能相逼:“有什麼說開不說開的,那些個名份也不過是虛的,你在我這裡還和從前一樣。”
話是如此說,但事實兩人心裡都有數兒。就連淑沅也清楚,異地而處的話,她也不會不介懷的:名份,終究不是虛的。
“以後,你的孩兒就是我的孩兒。”她能允諾婁氏的也隻有這一件。
婁氏聞言抬起頭來看向淑沅,過瞭好一會兒她轉過頭去:“你這人,說你多少次你總也改不瞭,總是心太軟!”
淑沅笑瞭笑:“沒有法子。不說這些瞭,想吃點什麼,我讓她們去準備,晚上咱們好好的吃頓飯。”
“你,不要和爺再堵氣瞭,男人的心其實也是軟的,真傷瞭怕是比我們女人還要痛;你如此不理不睬的,到最後怕是便宜瞭旁人。”婁氏沒有接淑沅的話,反而提起瞭金承業來。
淑沅避開瞭婁氏的目光:“不還是有你呢?這些日子爺一是迷瞭心竅,二來我想可能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爺不會薄待瞭你的,放心吧。”這話說著真得有些別扭。
如果她和婁氏不是共侍一夫,那麼相勸的話要說起來更為順口順耳,可是現在她說出來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就像是要把自己夫婿推到人傢懷裡似的。
但,那也是婁氏應得的,因為金承業本來也是她的夫婿。
婁氏搖瞭搖頭,重新轉回頭看向手中的杯子:“嫂子,”她頓瞭頓:“我還是叫你嫂子順口,雖然你年歲比我還小些,可是叫瞭幾年真得習慣瞭。”
“說話的時候你啊我的真得不習慣。嫂子,你說爺的心裡真得有我嗎?”她的聲音輕瞭起來,輕的就好像那杯子裡冒出來的水汽,也飄瞭起來,那樣裊裊的升騰而起,然後模糊瞭人的眼睛。
淑沅被問得有些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因為她也不知道金承業的心裡待婁氏倒底如何,此事也隻有金承業能答啊。
還有,她也不好胡亂作答,因為她不是金承業答出來的話並不能給婁氏任何的承諾。而婁氏此時定是心中很不安,很需要一個承諾。
婁氏長長的一嘆,那聲嘆息隨著水汽升騰而起,在她和淑沅之間盤旋一番就落在瞭兩人的心底。
“我想,是沒有的。”她的聲音更輕瞭:“嫂子,我比你進門晚,所以一開始就知道爺還是有另外一個妻室的;也知道在律法上來說,我嫁進來不管有沒有三媒六聘也隻是妾。”
“可是那個秋天,金黃色的陽光、金黃色的樹葉,把爺好像也弄成瞭金黃色一般,就那麼在院子裡一站,不知道為什麼就站到瞭我的心裡。”
“父母來問我的時候,我、我也就沒有反對。大紅花轎抬我進門的時候,我真得隻有高興。”
“可是直到真過起瞭日子,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好像並不夠,就算有那個秋天裡的金黃色的一天也遠遠不夠。於是,我在獨自一人的晚上就會落淚,淚水流著流著我就會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