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章 易如翻掌

作者:二月二 字數:3400

碧螺說著話站起身來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理直氣壯、旁若無人:這些,都是她的瞭。【舞若首發】

陳氏看到也站瞭起來,且同時退開兩步:“姑娘,我們自前門出去還是走後門?要以什麼理由離開?”

陳氏眼睜睜看著碧螺一個人忙活,桌上幾乎是擺滿瞭那些箱子裡的東西,此時很需要快點再快點,時間就是性命啊:她卻隻是看著碧螺自己收拾。

她隻是做好隨時動身的準備,箱子及箱子原有的一切她現在都不能碰一指,免得碧螺再生出疑心來:那已經是碧螺的錢財瞭。

就連她們母女兩個的路引和新身份,她都沒有阻止碧螺一並收到箱子裡。現在要依靠碧螺才能出城,把路引什麼的握在手裡,如果連北府也出不去有什麼用?

碧螺聽到陳氏的話後想也不想的道:“後門走。姑娘我要出府做事什麼時候還需要向人交待?你們什麼也不用說,隻要跟緊我就是瞭,絕不會出半點差錯。現在,我還是少奶奶的人,這府裡我就是橫著走也沒有人盤問。”

“再說,現在府裡亂成那個樣子,有幾個人會把眼睛放在咱們身上?你們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在少奶奶那裡,這麼短的時間府中其它人不會知道的。”

她嘴巴裡說著話,手上一點也沒有慢,不多時就把東西收拾妥當瞭:“陳嫂子,麻煩你給拿個包袱皮來。拿東西出去倒不紮眼,可是事後肯定會有盤問,我們又何必非要讓人看到我們拿走瞭什麼,對不對?”

“好。”陳氏連忙答應著,親自轉身離開去尋包袱皮,不多時便和鵲兒一起回來,母女兩個隻有鵲兒身後一個不大的包袱,看上去輕飄飄的。

碧螺知道那裡面不可能是什麼換洗的衣服,肯定是銀票之類的東西;但是人不能太貪,她已經得到瞭自己滿意的錢財,再圖謀那母女兩個的,怕是三個人誰也離不開北府。

現在,當然是離開最重要。她當即把箱子一抱:“嫂子過來幫一下忙,我們把箱子包起來就走。很好,你們的行李不多,如此才不會讓人起疑心。”

陳氏聞言讓女兒包袱皮鋪在桌子上,她自己卻打開瞭包好的包袱:“這裡面有兩身換洗的衣服,出門在外身邊沒有一點行李會讓路人生疑的;還有,就是一點散碎的銀錢——在安心之前,路上的花費當然是由我們母女來承擔。”

她倒是磊落的很,把東西攤在瞭碧螺的眼前。

碧螺掃瞭一眼,除瞭一些大錢外,便是一些散碎的銀子;整塊的有兩三塊,全加一起估計有十兩吧,足夠她們路上的花用。(舞若首發)

逃命當然不能招搖,一路上都是以快為主,能省就省免得引來惡人謀害。

“嫂子是個心細的。”她把箱子包好後才發現鵲兒已經是一身男裝瞭,稍一想便明白過來:“嫂子果然想得周全。”

陳氏指瞭指包袱裡的衣物:“這裡有你我兩套男裝,姑娘看是在府中換還是出府之後再找地方更衣?”

碧螺想瞭想:“現在換吧,一切自有我去分說,你們母女到時候隻要閉緊瞭嘴巴就好。”她自取瞭一套衣衫去換衣服,而陳氏母女都跟瞭過去,沒有哪一個留在箱子的旁邊。

等到三人都換好瞭衣服,碧螺這才抱起箱子來:“走吧。你們不必低著頭,記得,你們是要出府去為少奶奶辦事兒,要一遍遍的這樣對自己說,有底氣些。”

她說完就走在瞭前面,那箱子雖然很重,她沒有說話陳氏母女誰也沒伸手相幫。三人魚貫而出,不多時便行到瞭後門那裡,碧螺已經出瞭一身的微汗。

箱子實在是有些重,可是碧螺依然緊緊的抱著,沒有讓陳氏母女相幫。

後門的人當然認識淑沅的身邊人,看到變裝的碧螺笑起來:“姑娘你是鬧哪樣?我說怎麼有這麼俊俏的後生呢,還想著打聽是哪傢的,問問婚配瞭沒有。”

“卻原來是姑娘!”那人並沒有問碧螺去做什麼,也不等碧螺開口就把門打開瞭:“姑娘,可要叫車或是轎夫?”

碧螺擺瞭擺手:“不用麻煩你瞭,少奶奶已經叫人在街口叫瞭馬車來。有勞你給下一班的人說聲兒,我怕是要晚些回來,有差事沒有辦法,大傢體諒些。”

後門的婆子笑著點頭:“姑娘這樣說怕要寵壞那兩個老貨,放心吧,自不會誤瞭姑娘的差事,您一到門前都不必拍門,這門就會打開的。”

殷勤的又送瞭兩步,兩個婆子便轉身回去瞭,從頭到尾隻是看瞭一眼陳氏母女:她們隻顧著巴結奉承碧螺,哪裡會對眼生的兩個粗使之人上心?

隻要讓碧螺一高興,在少奶奶面前說上幾句話,少瞭都是幾錢的酒菜銀子打賞。

陳氏母女兩個走出瞭巷子口才長長的吐氣,拍瞭拍胸口:“這就出來瞭?真不敢相信。”她們抬頭看看天,再看看街上車水馬龍的熱鬧,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居然如此簡單。要知道她們母女剛剛真把心提到瞭嗓子兒,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跳不出來瞭:萬一那婆子要查她們身上帶的東西,她們三個誰也跑不瞭。

可是淑沅身邊人如此好使,沒有人盤問也沒有人檢查,不但打開瞭門還把她們好好的送出瞭府。

全須全尾啊,毫發無傷!鵲兒摸摸自己的臉:“我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娘親。”

碧螺拉起鵲兒的手急行,壓低瞭聲音道:“現在還沒有安全,誰知道什麼時候少奶奶會使人去找我們?到時候肯定會全府之中找人,後門的人識得我,自會報給少奶奶知道的。”

“我們按最壞的來打算,可能盞茶功夫就會有人找我們,所以現在還是快點離開為好。”她看瞭一眼天空:“找輛馬車,我們現在就出城。”

陳氏拉起女兒的手來:“姑娘這麼一說我也明白過來瞭,嗯,姑娘你看我們是不是分開走更容易些、也更安全些?”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在碧螺的箱子上轉瞭轉,那意思不言自明:分開走大傢誰也不知道誰去哪裡,對兩方都安全不說,也免得三人在一起還要互相防著對方——那箱子在府裡是價錢,出瞭府那就禍端啊。

碧螺會放心她們母女嗎,會相信她們母女不再生出占那些錢財為己有的心思嗎?

還有,她們已經離開瞭北府,已經不需要碧螺瞭,和她在一起反而不如母女兩人更便宜些:說話也不必想上三遍才敢開口。

“嫂子這是什麼意思?”碧螺止住腳步不走瞭,卻沒有放開鵲兒:“你們這是要丟下我瞭?剛剛在府裡嫂子可不是這樣說得,還說什麼一路上不會讓我破費的,可沒有要丟下我你們母女遠走高飛的意思。”

她看瞭看身後北府的高墻:“咱們現在還不能算是出府瞭,隻要我高聲一喊,嫂子你猜你還能走得瞭嗎?”

陳氏看看碧螺緊握著女兒的那隻手,連忙賠笑道:“姑娘這不是誤會我們母女瞭嗎?我們隻是擔心姑娘不放心我們,倒底是錢帛動人心啊。”

“少要花言巧語。”碧螺挑起眉毛來:“我自有我的打算,但現在你們休想甩開我。你們母女是早就生瞭這個心的,我卻是臨時被你們說動,分開走?真就是笑話瞭。”

“我一個姑娘傢傢的,沒有半點準備,要怎麼出城都要現想。嫂子你可是婦人傢,拋頭露面的事情你做起來要方便的多不說,想來賃車出城,連我們第一晚宿在哪裡,嫂子都有成算吧?”

她把鵲兒拉到身邊,一手抱著箱子實在是吃力卻不肯放開鵲兒:“我來幫嫂子照顧妹妹,還要有勞嫂子帶我一程。等我要走的時候自會告訴嫂子一聲,不會跟著嫂子一直走到地頭的,嫂子放心就是。”

陳氏見她的模樣知道現在甩下她不可能,隻能笑著點頭:“本想和姑娘搭伴的,在府中就是這個打算,不是怕姑娘多心嗎?姑娘信得過我們母女便再好沒有。”

她說著話放開女兒的手在前面引路:“這邊走吧。賃車可不是好主意,會很快就被人找到行蹤的——我們在路上要改路線,怕是不好說服車夫,弄不好車夫就把我們丟下自己回來瞭。”

“我早在這裡和人商量好瞭,是一個單身的老漢,原來是個老兵,身邊正好有匹馬。雖然說牙口老些,但是拉車還沒有問題,他又識得一條近路。”

“知根知底的,我們三個婦道人傢才能真正的放心不是?”她好像已經完全把碧螺當成瞭自己人,把她安排車馬的事情說的很清楚。

碧螺把箱子又緊瞭緊,拉著鵲兒不放:“嫂子這樣就對瞭,什麼事兒都說到明處裡,咱們大傢都清清楚楚的——正是共患難的時候,以後能不能同富貴就看現在是否做到共患難,嫂子是明白人不用我再多說瞭。”

她說到這裡看到陳氏要上前叫門,把箱子放在地上:“嫂子,你去叫門,我和妹子在這裡等你和馬車吧。我——”她拿帕子擦瞭擦汗又扇瞭扇風:“實在是沒有力氣瞭。”

那個院子看上去不算小,墻高大的很: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她碧螺怎麼可能帶著一箱錢財和陳氏進去呢?

不,她不會的。

陳氏和鵲兒的眼中都閃過失望,不過她們母女誰也沒有相勸,自留下鵲兒相陪碧螺,陳氏叫開門後進去商談。

此時的北府之內人人都在忙碌,除瞭淑沅。淑沅已經沉沉的睡著瞭,三位夫人和金承業是忙的腳不沾底:大傢好像都忘瞭鵲兒這麼一個人,就連碧螺不見瞭,雲霧那裡忙的一頭是汗也不曾叫人去找一找。

倒是有小丫頭提起瞭碧螺來,雲霧沒有理會,隻讓她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銀針,此時哭倒在椅子裡,不能幫雲霧反而還要給雲霧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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