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覺得我那麼做人之常情吧?我雖然話說的過分,也給她造成瞭不可彌補的傷害,但也不是不能原諒的吧?”
裴霽澤醉酒從來不斷片兒,他清楚的記得田旭東的沉默。
所以——
田旭東也默認瞭。他的行為雖然有錯,但還沒錯到不可原諒的地步……
但是他的夢卻告訴他,事情可能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夢裡,一地的血!
她瞭無生氣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焦急的醫生,癱軟在地的顧北城,還有被顧北城打到鼻青臉腫,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楊柳青。
他意識到什麼,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
不料卻被顧北城一拳砸在臉上,牙齒都打到松脫出血!
“畜生!”
顧北城雙眼發紅,揪住他的衣領的手,都用力到青筋暴起,“你看著她!你看著她啊!七個月的孩子,能活瞭!誰給你的權利拿掉他的!誰給你的權利!”
“我、我沒有……我沒有!”
裴霽澤聽到自己慌亂的話語,明明,他已經驚嚇到完全失語。他恍惚的盯著床上的人,心痛到根本無法呼吸!
他知道,這不是真的。
這隻是他的夢,一個他想都不敢想的噩夢。可即便是夢,他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瞭心痛。
他想摸一摸婉婉的臉,卻像是被禁錮在這幅無能的軀殼裡一樣,什麼都做不瞭!
他什麼都做不瞭!
“七個月瞭啊,如果沒有你裴霽澤的命令,哪傢醫院敢給她做引產!你說啊!你說啊!”
裴霽澤張瞭張嘴,特別想說些什麼。
可最終,卻隻聽到這副軀殼茫然的聲音,“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拿瞭錢,保證過——”
“你tmd還敢跟我提錢!這是我妹妹!這才是我妹妹!”
顧北城瘋瞭一樣沖上來,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臉上,“是你害死瞭小北!是你害死瞭真正的小北!是你!是你!”
“裴霽澤!你不僅害死瞭小北,你還親手殺瞭自己的孩子!你是個兇手!殺人兇手!”
裴霽澤靜靜的接受這一切,可出乎意料的,那拳頭打在臉上卻並不疼。
他聽到自己身體裡另外一個裴霽澤的悶哼。
仿佛恍惚間,他又穿越到瞭自己過去的身體裡,靜靜的蟄伏著、等待著,想著有朝一日,能奪回身體的主動權。
可是沒有,無論他怎麼努力,夢,終究是夢。
在這場慘無人道的謀殺裡,他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另一個裴霽澤懺悔。
他知道葉婉婉是小北,失去抵抗的躺在地上,指尖觸碰到來自小北和孩子的鮮血,麻木的挨瞭一拳又一拳。最後,他抬起手,眼神迷離的盯著指尖,桀桀笑出聲來。
“葉婉婉是顧小北?呵呵呵……葉婉婉才是顧小北?”
“對!她才是我親妹妹!”
顧北城咣的又是一拳,這一拳卻沒打在裴霽澤身上,而是偏瞭偏,落在淌著鮮血的地板上!
一拳之後,又是一拳!直將指關節錘到發紅出血,這才懊悔的揪住頭發——
“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