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媚兒說話習慣大喘氣兒，說白箬溪還沒說完呢，沒看到葉婉婉的狼尾巴，登時就問瞭出口。

葉婉婉，“……可能因為我剛剛過去看瞭一眼，所以——”

“所以他拍不出來瞭？”

虞媚兒笑的意味深長，畢竟，此動動作戲非彼動作戲啊～

裴霽澤飾演的男主角是個諜中諜。不僅是個諜中諜，還是個花心的情場浪子。所以……

葉婉婉飾演的女主角白鶯歌，一出場就是正兒八經的動作戲。裴霽澤飾演的李司覺，出場不僅要這樣的動作戲，被刺殺的時候，還要那樣的動作戲。

總之，嗯，葉婉婉進去的時候，裴霽澤正在跟一堆女配角紙醉金迷，當中還包括白箬溪，影片裡白鶯歌的妹妹，白鶯舞。

當時裴霽澤正袒露胸膛，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配喂葡萄。白箬溪趴在裴霽澤的胸膛上，一襲紅紗，若隱若現。裴霽澤吃葡萄的時候，眼睛還要風流而不齷蹉的落在白鶯舞的胸口。

結果葉婉婉拍完動作戲，穿著軍裝剛走過去，裴霽澤就咳咳咳，咳瞭白箬溪一胸口的葡萄碎汁液。

然後葉婉婉就識相的退瞭出來，再然後……

這不是白箬溪也出來瞭麼。

可能……

她走之後，他很順利的拍完瞭那場鶯歌燕舞，紙醉金迷的戲呢？

嗯，這部戲，單從劇本上來說，是不如《牡丹亭》的。

牡丹亭講瞭傢國大恨，主人公也在黑暗的邊緣掙紮。要不就如同女主角，泥潭中向死而生，要不就如同男主角，一夜潰敗如螻蟻。

這種微妙的披露人性的變化，勢必要在藝術史上攀緣巔峰。

一旦人性的復雜體現的淋漓盡致，就不能用單純的好壞來區分瞭。故事的主人公不再是好人或者壞人，他們是癡人、庸人和小人……

相比之下，《夜鶯》隻是講述瞭一對戀人相愛相殺天人永隔的愛情悲劇。從始至終，男女主人公的人設都是清晰明瞭的，沒有人性的掙紮，也沒有良心的潰敗。

說白瞭，夜鶯沒牡丹亭有深度。

可誠如裴霽澤所說，有些戲，哪怕劇本再好，演員不行，投資方不行，最終的結果也是不行。

《鶯歌》贏就贏在瞭李徑庭和陶宏遠身上。一個是大制作人，一個是名導演，兩個人都是有口皆碑，對於戲的尺度把握精準，永遠都能在被封殺的邊緣擦線而過。

白季松雖然也是明導演，但是跟陶宏遠一比，他大概就是十部戲舊部拿獎，還有八部被封殺吧。

拿過獎怎麼瞭？

不符合標準，該封你還是要封你。

雖然他現在跟以前相比已經收斂瞭很多，但是……

怎麼說呢？一個有前科的人，上頭一旦嚴查，他就是眾矢之的，檢查的重中之重！

所以——

雖然《夜鶯》的劇本在劇情上不如《牡丹亭》有深度，但是不會被封殺那是肯定的。而且，太有深度的電影，票房一般都不太好。

葉婉婉想到這裡，聳瞭聳肩，“不管他，我們去吃晚飯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