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瞭天然的養殖基地已經成功瞭一大半,接下來隻要等到鵪鶉下蛋就行。
為瞭撐過這過渡期,香花還是會上山挖草藥,也還是托成崗去賣,成崗一開始不肯收那些辛苦錢,可架不住成林昌每次都跑他傢去送錢,他也隻能無奈地收瞭。
這天中午香花一傢正在吃飯,聽到外面有人叫她名字,她一聽是成崗就答應瞭,出門一看,成崗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趙公子?”
香花眨眨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花瞭眼,“你怎麼來瞭?”
趙煦牽著追風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隻能尷尬地笑,成崗想幫忙牽馬,追風卻扭開頭不願意,香花哭笑不得,隻能過去連人帶馬請進來。
成林昌也跟瞭出來,誠惶誠恐道:“啊……趙……趙公子,大駕光臨,蓬……蓬蓽生輝……”
趙煦笑道:“伯父不必多禮,是我不請自來,打擾你們瞭。”
香花見香苗東林都出來瞭,就一一做瞭介紹,趙煦也都挨個問瞭好。
“芋頭?芋頭怎麼沒出來?”香花問香苗。
東林道:“芋頭哥說有點不舒服,去休息一下。”
趙煦就從追風身上取下兩個箱子,笑道:“那次幸虧香花姑娘出手相救,不然後果難以想象。我爹娘囑咐我再路過此地,一定要來謝過你們,我不知買些什麼才好,就在鎮上買瞭些點心和佈料,想來點心是都喜歡吃的,佈料也都能用上,還望不要嫌棄。”
成林昌滿臉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香花沒做啥,這些東西趙公子帶回去吧。上次縣令大人也招待我們瞭,小人實在是愧不敢當。”
趙煦哈哈一笑,徑直把箱子放到門口:“那這回就當是為追風來送謝禮的,伯父可不要推辭。香苗妹妹過來看,有花兒形狀的點心哦,還有好多漂亮的佈料能做衣裳裙子,喜不喜歡?”
香苗不知這人身份,但見爹和姐姐都恭恭敬敬的,就老老實實道:“喜歡。”
“東林弟弟呢?”
東林也乖乖道:“喜歡。”
趙煦笑瞇瞭眼:“那就是瞭,我還以為我選錯禮物瞭。”
香花拉瞭拉她爹的袖子,小聲道:“爹,你就收下吧,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真不是多金貴的,要是還帶回去反讓他折騰瞭。”
成林昌這麼一想,才終於答應瞭。
香花問:“趙公子可吃飯瞭?”
趙煦笑道:“還沒呢,我一到這兒就過來瞭。”
“不嫌棄咱們的粗茶淡飯,可以一起來吃。”香花請他進屋。
成林昌又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我去買隻雞來!”
趙煦笑道:“我跟著爹也是風餐露宿,不用麻煩,我可等不得殺雞。”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瞭屋裡,芋頭才從睡房裡露出半張臉,無聲地盯著這邊。
趙煦的教養很好,雖是京城的貴公子,但完全不嫌棄鄉野人傢的茶飯,就是普普通通的青菜蘿卜和豆腐,他也吃得很香。他神色自若,不見一點拘謹,成林昌被他帶動這才慢慢沒那麼緊張瞭。
“趙公子又要往邊陲去瞭嗎?”成林昌小心地問。
趙煦道:“伯父可別再這樣叫我瞭,你叫我煦兒吧。”
成林昌又是一陣擺手:“那怎麼敢?你可是趙大將軍的兒子!”
香花覺得她爹有趣,就笑說:“爹開口閉口都是將軍,不如就叫他‘小將軍’怎麼樣?”
成林昌一拍大腿,喜笑顏開:“這個好!那我就叫你小將軍!”
趙煦搖頭笑道:“我倒不在乎,我爹對我管得嚴,可不敢在他面前這麼叫。香花,你們也別叫我趙公子瞭,我比你們大,你們就叫我哥哥,怎麼樣?”
香花還沒說話,香苗先拍著手歡呼起來:“好耶,我一直想要個哥哥!”
香花佯怒著捏瞭一下她的小鼻頭,擠眉弄眼說:“好哇你,姐姐我對你不好嗎?”
香苗笑嘻嘻說:“姐姐好,再有個哥哥,姐姐就沒那麼辛苦瞭!”
香花心裡一陣感動,揉瞭揉她的小腦袋。
“那就這麼說定瞭!”趙煦起身道,“我還有事在身要先走一步瞭!”
成林昌反應過來,趕緊去裡屋找東西,可他們傢現在鍋底朝天,哪有什麼東西好送?最後還是香花反應過來他沒帶幹糧,就把好幾個烤得噴香的芋頭給他帶上。
趙煦爽快地接瞭,他粗枝大葉慣瞭,有幹糧就吃一頓,沒有就餓一頓。
“趙……大哥”,香花走到他身前笑瞭笑,悄悄問,“京城最近可出過什麼大事?”
“大事?”
“就是達官貴人傢裡可出過什麼大事?”香花眼珠子轉瞭一圈兒,補充道,“前段時間我們這兒鬧瞭強盜,說是一傢有錢人遭瞭難。”
趙煦仔細想瞭一番,猛地一拍手:“說起來是聽聞楊府上一個妾帶著孩子回傢探親,路過此地,出瞭大事。”
香花趕忙問:“那孩子是男是女?”
“聽說是個公子……你問這做什麼?”趙煦好奇地打量她。
香花嘿嘿一笑,“沒啥,就是隨口問問嘛。那楊府派人過來瞭嗎?”
“過來領瞭屍首。哎,這些強盜實屬可惡,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鏟除幹凈!”
香花牽住追風,對趙煦握緊小拳頭:“趙大哥加油!”
趙煦朗聲一笑,騎著追風疾馳而去,幾人送行回來,才發現芋頭站在院子裡。
芋頭面色沉沉地和香花對視一眼,輕聲說瞭句:“你跟我來。”
兩人出瞭村,一路往清風山上走。到瞭半山腰一塊平坦所在,芋頭停下來問:“你今日為何要問趙煦那些話?”
香花雲淡風輕地道:“我也隻是隨便一問。你怕見他,那就是說他可能認識你,那你可不得是京城的達官顯貴嗎?”
芋頭沉默地望著她。
香花隻好抿抿嘴,改口道:“好啦,我知道我錯瞭,我不該問。但是既然他們來過瞭,就沒發現你還活著嗎?”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芋頭冷冷一笑,“怕是追殺我的人都發現瞭,他們也未必能覺察。”
香花閉上嘴,眼珠默默滑向另一邊:好叭,有錢人傢的宅鬥她不懂。
“……但是趙煦應該不認識你,你不用躲著他。”她說。
“躲他?誰說我躲他瞭?”芋頭負手而立,振振有詞道,“我隻是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