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頓時有點慌亂,本能地一把把被子拉過來蓋住元寶的腦袋,這才開瞭門。
楊遇忍不住往裡看:“什麼君子報仇的?你在和誰說話?屋裡還有人?”
香花哈哈笑著:“沒有沒有,我一個人嘀咕著玩呢。不然你進來看看?”
楊遇倒是很想進去,但覺得以兩人現在的關系不太妥當,想瞭又想還是算瞭。
“沒人就好。我擔心你的安全,想問你要不要增加幾個守衛。”
香花心虛地笑道:“這個你看著辦就好,我聽你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瞭。”楊遇說著,眼睛還是往裡面,尤其是臥房裡面看瞭一眼,這才不太放心地走瞭。
香花確定他走瞭之後,才重新關好門,回到屋子裡。
元寶正大爺似的靠在她枕頭上。
“喵——”你打算瞞他到什麼時候?
香花無力地坐到床邊,問他:“你覺得我能告訴他嗎?他會信嗎?”
“喵。”你不說怎麼知道?
“也對。等我找個合適的時機,我覺得芋頭會信我的。”
“喵嗷——”忠順王和匈奴勾結的事可不小,你打算怎麼辦?
“這事太冒險瞭,芋頭現在在京城腳跟都沒站穩,呈給皇上的折子說不得都會被攔下來,這消息隻能我想辦法送到皇上那裡去。”
“喵?”你怎麼想辦法?
香花抿抿唇:“我到京城也有好些天瞭,早該去拜訪祝傢楊傢,明天我就去一趟。你如今傷瞭腿最好別隨便動彈,就好好在這裡休息,等我回來吧。”
元寶瞧瞭她一眼,送上體貼的祝福:“小心些,別死瞭。”
香花笑嘻嘻地回以關心:“你也是。”
翌日天剛亮,有人來報道:“稟報指揮使,成姑娘要瞭一輛馬車進城去瞭。”
楊遇皺眉。香花到這兒才過瞭幾天太平日子,如今就不得不為這些事奔走,楊遇心裡很是自責。
“跟去的人如何?”
“回大人,都是從西北回來的。”
楊遇點點頭。先前趙武派人送東西過來,他回信時除瞭道謝,還向他要瞭幾個人,成鐵柱、成狗剩等人都與他有過命的交情,他身邊很需要這樣的人手。
聽說匈奴派來的使臣已經到瞭,和談的結果也就是這一兩天瞭。
事關重大,香花徑直找到楊府,和楊運說瞭此事。
楊運並不太意外:“此事與忠順王府有關不難料想,但皇上那邊可能得公主去說更合適。”
香花道:“我會寫一封書信給公主,煩請楊大人找可靠的人送去。”
“放心,這事我來辦。”楊運面色凝重,“匈奴的使臣已經進宮,我也得快些去上朝。你在此處等等,我盡快回來。”
香花點點頭。
消息既已送到,剩下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瞭。
楊運的妻子陳氏生瞭個男孩兒,如今已有三個多月,小名瓜瓜,正是玉雪可愛的時候,香花便抱著逗瞭一會兒。
“香花姑娘,咱們先吃早飯吧。他說的‘一會兒’,說不定要一兩個時辰,咱們慢慢吃等著。”
香花想今日有使臣覲見,想來時間是要花費得久些,就和陳氏一起吃瞭飯。
飯後瓜瓜便餓瞭,陳氏不好意思地道瞭失陪,帶著孩子到屋裡喂奶。
香花看著陳氏忙碌的身影,想到未滿周歲的孩子不僅十分脆弱,而且很容易餓,不過一兩個時辰就要哭著找吃的,常常連覺也睡不好,虧得陳氏溫柔,竟然一句抱怨也沒有。
沒過一會兒,陳氏抱著吃飽的瓜瓜出來,對香花笑道:“這院子夏天倒是有很好的一處薔薇,可惜時間過瞭都謝瞭,如今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我去把祝小姐請來,你們許久沒見,一定有許多話講。”
香花道:“無妨的,我隨處走走也好。”
陳氏笑道:“你別看我不愛說話,卻也是喜歡熱鬧的。待會兒你們兩個說話,我聽著也解解悶兒。”
香花知道這是她的好意,隻能含笑領瞭這份情。
不過一盞茶功夫,便聽到門外一個爽朗的笑聲,看到一個鵝黃衣裙的身影大步走進來。
“香花!你什麼時候來的,竟然這會兒才來找我!”祝錦繡佯怒著走過來。
香花笑道:“我到這裡有幾天瞭,但先前一直在京郊,所以沒來找你。”
“京郊?”祝錦繡嘟囔瞭一句,“你去見楊遇瞭?你看到那個公主瞭嗎?”
香花點點頭:“都見瞭。”
祝錦繡立刻一臉羨慕,忘瞭生氣:“我也想見見匈奴的公主,煦哥哥說她們的鼻子比我們高,我還不信人的鼻子能有多高?改天我也要去見識見識。”
香花聽她提起趙煦,有點不自在地咳嗽一聲。
祝錦繡這才想起還沒問陳氏好,連忙對陳氏行瞭一禮,不好意思地笑瞭笑。
陳氏早就聽說祝府的小姐是個特立獨行的,也並不介意,反叫人拿瞭好些瓜果糕點出來,讓她們邊吃邊聊。
祝錦繡隻來吃過瓜瓜的滿月酒,那時候的瓜瓜還沒長開,他如今三個多月,已經從皺巴巴的一小團變成白胖可愛,逢人便笑,讓人見瞭就喜歡。
她見瓜瓜在陳氏懷裡乖乖的,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看這兒又看看那兒,忍不住手癢,想要抱抱瓜瓜。
陳氏笑道:“別看他小,可有些沉呢。”說著便把瓜瓜遞給祝錦繡。
祝錦繡舞刀弄槍慣瞭,拿根繡花針還得她娘親三令五申,如今懷裡驟然抱瞭一個嬌嬌嫩嫩的小娃娃,頓時緊張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身體僵直得如同個木偶人。
瓜瓜雖然不認人,但被抱得舒不舒服卻是感受得出來的,他隻被祝錦繡抱瞭一小會兒,便不高興地小腿亂蹬起來。
祝錦繡不敢抱得太緊,卻又怕他掙紮著掉下去,隻好胡亂地哄著:“瓜瓜乖,瓜瓜別動瞭……”
可瓜瓜顯然不吃這一套,不僅掙紮得更厲害,連小臉也漲紅瞭,眼看著就要哭瞭。
祝錦繡沒見過這陣仗,連忙慌張地向陳氏和香花求助:“這……他哭瞭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