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也不好意思不讓她進門,便說:“我去問問香花姑娘。”
若是香花姑娘答應瞭,便是世子殿下不太高興也無妨的。
誰知香花一聽,立刻讓請進來,還請財運準備一桌好菜要招待招待。
“香花姑娘和他們倆認識?”彩雲好奇地問。
香花擺手道:“不認識不認識,隻是這院子裡隻有我們兩個,冷清得很,好不容易來兩個客人,正好熱鬧熱鬧!”
彩雲聽瞭,這才放下戒心去準備飯菜。那小姑娘名叫六兒,見狀也跟去廚房幫忙去瞭。
香花和楊遇說瞭幾句,便知道香花所料不差。趙燾做事謹慎,和六兒分前後腳回去。趙燾一回去便被抓住,慌忙中還不忘對六兒打手勢讓她回去找香花,隻是香花那邊緊接著也動瞭手,六兒嚇得直哭,還是掌櫃的見她可憐,把她藏瞭起來。
“如今可好瞭,人、車都準備齊瞭,什麼時候走?”
香花道:“彩雲細心,明日定然就會寫信告訴衛屏六兒的事,到那時恐怕不妙,咱們今晚就走。”
“可城門已關,從哪裡出去?”
“走水路。”香花堅定地說,“雖然岸邊也有士兵把守,但岸線很長,他們防不勝防。二則那些船也都是停在岸邊的,成瞭傢的船夫都會回傢休息,咱們偷一艘船,給他留下十兩銀子也就差不多瞭。”
楊遇會劃船,在那段尋找香花的日子裡也好好研究瞭這條大河,知道順流而下的話,可以抵達金州,到瞭那裡就好多瞭。
“那彩雲……”楊遇道,“她照顧你這麼久,功勞苦勞可都有呢。”
香花臉色凝重,道:“正是因為這樣,待會兒我們才不能手軟,否則衛屏一定會疑心,那樣反而是害瞭她瞭。”
“要不叫她和我們一起走?”
香花搖頭道:“彩雲傢裡老小的都在賓州,跑得瞭和尚跑不瞭廟,就別為難她瞭。”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飯菜都端瞭上來。彩雲原先還對六兒有些芥蒂,但方才兩人共同做飯顯然培養出來瞭好些情誼,彩雲在桌子一直給不好意思的六兒夾菜。
香花和楊遇對視一眼,都覺得彩雲很是可愛。
“哎喲,鍋裡還有一鍋白果雞湯,特意給香花姑娘準備的,我去端來!”彩雲說著放下筷子,連忙出門去瞭。
楊遇看瞭香花一眼,香花對六兒做瞭個安靜的手勢,六兒便看見楊遇從袖子裡掏出一包藥粉倒進瞭彩雲在喝的魚湯裡。
六兒驚愕地瞪大瞭眼睛。
香花隻小聲說:“待會兒再同你講原委。”
不一會兒,彩雲把雞湯端過來,特特放在香花面前,笑道:“雞湯溫和養人,白果敗火,香花姑娘多喝兩碗,前些日子吃的辣椒就都算不得數瞭。”
香花心裡一暖,含笑道:“多謝你瞭,彩雲。”
彩雲受寵若驚地擺手:“姑娘說哪裡話,我本來就是殿下請來照顧姑娘的。”
說著,彩雲給香花盛瞭一碗雞湯,“姑娘喝吧。”
香花點點頭:“你也喝。”
彩雲端起魚湯來喝瞭一大碗。
當日深夜。
彩雲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楊遇和香花對視一眼拿出一卷繩子來,六兒嚇得拉瞭一下香花,香花拍拍她的手,對她笑瞭一笑。
“放心,我們有分寸的。”
香花和楊遇綁好瞭彩雲,佈置好瞭一些旁的東西,又去廚房拿瞭一些吃的,這才從後院翻墻離開。
三人摸黑來到河邊,果然找到瞭一艘空船。楊遇在那栓船的木樁邊放瞭一個用佈包著的銀錠,三人這才劃瞭船離開。
到瞭船上,香花先和六兒解釋瞭事情的經過,免得生出什麼誤會。六兒聽完瞭,眉頭才漸漸舒展開,對香花和楊遇笑瞭笑。
“芋頭,我看這河分流不少,你可認得路嗎?”
楊遇笑道:“我先前來找你的時候,順手拿瞭一張地圖,上面畫得清楚,你們倆安心些,休息一下。”
船外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偶爾有幾聲夜鳥的鳴叫。
香花聽到耳邊淙淙的水流聲,想到前幾次也是這樣的黑夜這樣的小船,全都是嚇人的回憶,如今隻是多瞭一個芋頭在身邊,好像一切就都不一樣瞭。
她先還強打著精神和六兒、芋頭說話,到瞭後來漸漸支撐不住,靠在船篷上睡著瞭。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小船停在瞭一片密林邊,楊遇站在船頭,六兒卻不見瞭蹤影。
香花坐起來,剛問完“六兒呢”,就見六兒正在岸邊燒瞭一堆火,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小鍋,正在東西吃。
三人吃飯的時候,元寶在船上拘束久瞭,趁著這段時間漫山遍野的跑,香花不放心地囑咐瞭好幾遍要小心。
楊遇道:“這裡已經到賓州邊界瞭,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另外的州府。”
香花吃瞭一口,想到彩雲,道:“不知道彩雲現在怎麼樣。”
楊遇道:“我昨晚放的分量不多,最遲凌晨就要醒瞭,要是外頭的守衛不見早飯,想來也會進來看的,你大可放心。”
香花點點頭道:“那我們也抓緊時間走吧,要是被追上就麻煩瞭。”
三人草草吃完飯、滅瞭火,又用泥土掩蓋瞭蹤跡,這才招呼元寶上船,輕舟直下。
衛起正和衛屏說著事,見龍五急匆匆走來,見瞭他在,便住瞭嘴沒說話,隻是站在一邊。
“你又背著我在做什麼好事?”
衛屏道:“不相幹的事,爹等我出去問一下。”
衛起點點頭。
兩人走到轉角的地方,龍五才快速又小聲地說瞭一句:“別院出事瞭。”
衛屏兩眼犀利:“香花?”
龍五額頭上冒出幾滴冷汗:“不見瞭。”
不過一會兒,衛屏匆匆回來告罪,說是又要緊事得先出去一趟。衛起見他慌忙的樣子,覺得此事可能非同小可,便囑咐他小心些,揮手讓他去瞭。
在路上,龍五詳細稟明瞭事情的發生經過。
“據說昨晚那個驅蟲人帶來瞭一個姑娘,晚上幾人一起吃飯。今早守衛不見彩雲叫吃飯,疑心出瞭事進來一看,隻見她被綁著昏迷不醒,後腦上還紅腫一片,看樣子是被打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