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議室裡準備好，已經過瞭九點，給高深發消息問他到瞭沒，高深發來照片，正在他們公司樓下便利店排隊買肉包，很是篤悠悠。
簡糯錄個親親的語音表揚他有好好吃早飯，小餘在邊上狂起雞皮疙瘩：“用得著這麼肉麻嗎，你們還沒過熱戀期啊，是真喜歡呀。”
“你也試試看。”簡糯一點沒害羞，反而慫恿小餘向她老公發個嗲。
小餘信誓旦旦地說，那位肯定要問，是不是想買什麼東西，沒想到兩分鐘後回復的是：我也愛你，今天要好好配合簡糯，你一定行的。
簡糯立刻把雞皮疙瘩全還給她，小餘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老公。
帶著美好的心情，不久後迎來瞭客戶團隊，說是團隊，也就兩個人，但當簡糯和小餘領他們到佈置好的小會議室休息時，其中一個就露出很不滿的情緒，說：“去年我和同事過來，好像在那邊的會議室，很大的。”
簡糯說：“那裡重新裝修過，味道有些大，還在除甲醛，這邊我們都打掃消毒過的，請放心。”
那個人又盯著簡糯的手看，很不客氣地問：“小姑娘沒事吧，到底是大公司業務多，你們其他同事都忙不過來嗎，你很熟悉我們的業務嗎，我以前沒見過你。”
小餘已經很不爽瞭，好在和這人同行的另一位態度比較客氣，遞上名片說：“我們內部職務有調動，以後由我們兩個負責這一塊，我之前不太熟悉，今天想過來看一下具體情況，麻煩你們瞭。”
彼此互換瞭名片，坐下談工作的事，小餘去倒瞭咖啡來，保險起見還帶瞭兩瓶礦泉水，結果人傢就問：“沒有茶嗎？”
簡糯看到小餘的手已經握瞭拳頭，替她解釋道：“這咖啡是現磨的，茶的話隻有普通的袋泡紅茶，如果不介意的話……”
那男的哦瞭一聲，一面擰開礦泉水，一面說：“這麼大公司，怎麼隻有袋泡茶。”
連他的同事都皺眉頭瞭，主動打開話題說：“之前的合同快到期瞭，我們今天來……”
還有人能好好談工作，就不算太糟，簡糯拉瞭拉小餘，希望她別在意那個討厭的人，她們隻管做事。
既然是前期準備，必然有很多摩擦，項目報價、時限等等各方面都需要磨合，簡糯和小餘就是負責把這些事消化掉，順利簽約後傳遞到後續部門。
兩邊都是為瞭自傢公司的利益，互相有所堅持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讓簡糯和小餘措手不及的是，對方完全推翻瞭之前的意向，把價格壓得很低很低，已經連談都沒辦法談瞭。
“所以啊，就不是跟你們談的，我們今天是來考察你們公司業務能力的，你們要談也找兩個級別對等的來行不行。”那個要茶的男人，拍瞭下桌子說，“你們沒別的同事啦，找個斷手的來？”
“你這是什麼話，現在談的事，和手腳有什麼關系？”小餘終於爆發瞭，“從進來開始到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咖啡啊茶啊也就忍你瞭，你已經第二次人身攻擊我的同事瞭，立刻道歉。”
那人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冷笑道：“小姑娘，你搞搞清楚是誰給你飯吃，今年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吧，你們公司那麼厲害還用得著裁員嗎？”
的確，公司今年裁員瞭，是彭正廷力挽狂瀾保住瞭全部門的同事，時間一久加上夏天的大項目成功，他們都忘記瞭這一茬，事實上別的部門可是無一幸免，多多少少都走瞭幾個。
那男人突然喉嚨巨響：“叫你們領導過來，幾個小巴辣子跟我講什麼講，這是你們接待客戶的態度嗎？”
小餘瞬間就炸瞭：“你是來吵架的還是來談項目的，你在跟誰拍桌子啊，自己還在討飯吃的人，在這裡裝腔作勢，要拍桌子滾回去拍……”
簡糯雖然完全站小餘這邊，但她知道，事情麻煩瞭，完全想象不出之後會如何展開。
徐一昊是被不認識的同事叫來，他們的工位離會議室近，聽到裡面吵架瞭，雖然徐一昊還不認識部門所有同事，但他這個新來的小頭頭別人都認識。
敲門進來，那個男人正大聲說：“嘴巴不要老，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好結果。”
邊上的同事見有人來，像是松瞭口氣，徐一昊上前自我介紹，那位也遞上瞭名片，他隻能抱歉地說：“我剛入職，還沒有名片，很不好意思，請坐吧，我想是不是發生瞭什麼誤會。”
小餘已經完全炸瞭，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轉身就走，簡糯起身想要阻攔，徐一昊突然很嚴肅地說：“簡糯，坐下做記錄。”
“好、好的……”簡糯不想事情進一步惡化，隻能繼續留下。
徐一昊剛來三天，當然不熟悉之前的合作，靠早晨稍稍瞭解的內容，稍微能說上幾句，他一直引導簡糯來回答和溝通，漸漸變成瞭他在邊上做記錄。
之後帶他們去後續部門參觀，見瞭幾位工程師，那個要茶的男人並沒有再如何拽上天，好像隻會欺負女的，又或是開始演戲扮無辜，畢竟他要是行為正常，那炸毛的小餘就站不住腳瞭。
一個小時後，簡糯和徐一昊在電梯口送客，電梯門關上的一瞬，簡糯立刻說：“可以聽我解釋嗎，不是小餘的錯，那個人的態度在你來之前，完全不一樣，他一直在攻擊我和小餘，完全沒有談工作的意思。”
徐一昊神情嚴肅，但語氣挺溫和：“我會向上面解釋，但還是希望你勸勸她，出來工作不順心才是正常的。”
回公司後，簡糯去找清潔阿姨收拾小會議室，她再把投影什麼的都關瞭，抱著東西走到辦公區，就看到吳經理從辦公室出來，直奔她的座位。
不，確切地說，是去找莫小餘瞭。
“你怎麼回事，梁經理跟我投訴，他的下屬說你態度惡劣根本不熟悉業務，莫小餘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年多不容易你知道嗎？”
“我……”
簡糯跑過來要幫忙解釋，卻見徐一昊比她快瞭一步：“吳經理，具體的事情我來解釋，還有一些項目上的問題要麻煩你，這件事之後我也會和莫小餘溝通的。”
今年他們組裡的事，都是幾個頭頭直接對接的，吳經理都忘瞭徐一昊的存在，至少現在他完全沒必要親自下場來罵人，嘆瞭口氣，就和徐一昊離開瞭。
小餘氣得踢瞭一腳辦公桌下的抽屜，雙拳緊握大口大口地喘氣。
簡糯坐下來摸摸她的胳膊：“我已經和徐一昊解釋過瞭，他相信我們。”
憋瞭半天後，小餘紅著眼睛說：“我真不適合做這種事，還害瞭你。”
簡糯連連搖頭：“那種情況誰能忍啊，主要是我啟動速度慢瞭點，不然就是我先炸瞭，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呀，你忘瞭我之前在夏天的項目組，把所有人都嚇到瞭？”
小餘說：“我從來沒這麼認真地對待過一件工作，結果來瞭個人渣，我真是比吃瞭蒼蠅還惡心……”
簡糯說：“大不瞭我們不做，讓給其他同事做好瞭。”
小餘很委屈地說：“我真的很想多賺點錢，給我老公買個新手機，但是我一點本事也沒有。”
簡糯知道，買房後小餘和她老公都被掏空瞭，而小餘本來就沒存款，最近開始一點點存，估計都還沒上五位數。
好的手機五六千、七八千的，雖然她們的工資買得起，但從前月光的人，買完手機拿著剩下的幾千塊，日子還過不過瞭。
“隻要這個項目還在我手裡，我就一定算上你，大不瞭之後別對接那邊的人瞭，你幫我做幕後工作，我的手至少一個禮拜後才能正常動一動，現在縫線的地方還是很疼的。”簡糯說，“蚊子腿也是肉啊，有錢拿，總比沒有好。”
小餘忍不住哭瞭：“糯糯，對不起你，你那麼好心，我還給你弄僵瞭。”
此時徐一昊從吳經理辦公室出來瞭，徑直走過來說：“莫小餘，跟我來一下。”
簡糯也站瞭起來，徐一昊特地強調：“你不用瞭，我有話和莫小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