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著發聲源走,越走近聲音越清晰。
直到看見一個穿著灰佈衣的婦人背影,她趴在一棵樹上,手裡還捏著一根繩子。
姚念隻覺得這背影好熟悉,愣神的片刻,她系好繩子就要將自己的脖子塞進去。
我擦,這是要上吊啊!
姚念連忙將東西放在地上,以百米幾秒速度沖瞭過去將人救瞭下來。
“咳咳咳咳。”趙丹翻著白眼一陣咳嗽,臉一陣青白。
姚念一看,是她,頓時沒好氣道,“是你,你閑著沒事上什麼吊?”
緩過勁來的趙丹側目看瞭她一眼,淚水不斷的流出來,她一個勁的哭,就是不說話。
“到底怎麼瞭?發生瞭什麼事情瞭?”姚念看她哭的那麼悲,心裡也不是滋味。
上午還跟著那個老婆子到她傢裡偷東西,下午就哭哭啼啼的要自殺瞭?
她一問,趙丹哭的更兇。
姚念沒法,隻能找個地方坐瞭下來等她哭完。
趙丹發泄完情緒,擦著眼淚才抬臉看姚念,她眼裡有羨慕也有憐憫,倒是給姚念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沒有。”趙丹低沉著聲音,又開口,“你不應該救我。”
“到底怎麼瞭?你上午不還跟著那個老婆子來搶東西嗎?”姚念翻瞭個白眼。
她一聽,身體猛的一顫,嘴裡全是苦澀,“對不起,那不是我情願的。”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姚念有些驚訝,她皺著臉看著身側的人,突然註意到她手腕和脖子上全部都是傷痕。
姚念手快的掀開瞭她的衣服,腰上大片大片的淤傷,瘦弱的斷掉的肋骨都清晰可見。
“這是怎麼回事?”姚念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會是李翠蘭打的吧?”
趙丹死氣沉沉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她搖瞭搖頭,“大嫂,你回去吧,孩子還在等著你呢。”
“肯定是李翠蘭打的吧,這個惡婦,真是跋扈!”姚念有些生氣,肋骨斷瞭可大可小,萬一插到內臟裡傷到內臟,那就是折瞭一條人命。
趙丹扯瞭一抹苦笑,“是又如何?她打罵瞭我那麼多年,無非就是怨恨我這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我能怎麼辦?”
“那你也不能去死啊,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死瞭就什麼都沒瞭。”姚念勸道。
想到那個沒良心的女兒,趙丹搖瞭搖頭,“大嫂,你走吧,別管我瞭。”
見死不救?
姚念做不到。
但也是別人的傢事,她也不好過多說什麼,而且還是那個老婆子的傢事。
思量片刻,姚念還是決定,再怎麼如何,先將人騙回去再說,她若是在想不開,那就沒辦法瞭。
“不如這樣吧,一直聽說你會做糍粑,我這三個崽崽都吵著要吃糍粑,你先教教我怎麼樣?”
趙丹搖頭,油鹽不進的模樣,“村裡有很多會做糍粑的,你去問她們吧,別管我瞭。”
“但是你的糍粑做的最好吃啊。”姚念抱住瞭她的胳膊,一副她不同意就不松開的模樣。
“真的,你別管我瞭,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趙丹掙紮著哭瞭起來,十分崩潰。
她怎麼那麼沒用,想死都死不瞭。
“你死瞭誰會傷心???”姚念大吼一聲,冷笑,“李翠蘭巴不得你死呢,她在給他兒子找一個,直接當你女兒後媽,你辛苦操持瞭大半輩子的傢就都拱手讓瞭人,你甘心嗎?”
“我…我不甘心…,可是我能怎麼辦啊,我能怎麼辦啊…”趙丹哭的兇狠。
在這個傢裡,婆婆不喜歡,自己的丈夫不向著她,就連女兒都看她笑話,她根本沒有活路。
“硬氣起來,能過下去就過,過不下去就離,做什麼受他們的氣在這裡哭哭啼啼?“
“死是最愚蠢的辦法,你死瞭,開心的是他們,憑什麼要讓壞人開心,讓自己痛苦?”姚念義正言辭。
“可是…”趙丹猶豫,她被欺負慣瞭,向來軟弱,看見李翠蘭就害怕的下意識低頭,她怎麼可能硬氣的起來?
姚念拍瞭拍她的肩膀,“沒什麼可是,李翠蘭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解決瞭李翠蘭,還有謝成,趙丹剛起來的一抹希望又落瞭下去,苦澀道,“你不懂,我丈夫也是個難相與的,他向著婆婆,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的打罵我。”
男女力量懸殊,姚念擰著眉,悄悄在她耳側說瞭一句話。
趙丹也皺眉,“真的行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瞭。”姚念抿唇笑,將她拽瞭起來,“好瞭,今天先住我傢裡,走,回去教我做糍粑,我這三個崽崽等著呢。”
趙丹猶豫瞭片刻,才應瞭一句好。
回到傢裡,姚念蒸瞭一鍋做糍粑的米飯,兩人就開始研究瞭起來。
看著身側的人逐漸恢復正常,她也隨之松瞭口氣,隻能做到如此瞭。
做好糍粑天已經黑瞭,滿天的星星好看極瞭,
姚念提出在外面吃飯,幾人便將飯菜放在瞭外面的一塊石頭上。
趙丹看著眼前的鳥湯,還有一大盆的糍粑,捏著筷子心裡不是滋味。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吃那麼飽的飯。
在謝傢操勞瞭那麼些年,從來都是她付出,幹旱沒有糧食也是從她碗裡省口糧。
趙丹心裡越發覺得不公平,她憑什麼要受這樣的氣?
“大寶二寶三寶,嬸嬸做的糍粑好不好吃啊?”姚念笑著問。
三人各自捏著糍粑,點頭,“好吃。”
姚念欣慰的點頭,看向趙丹,“你看,我就說,你做的糍粑肯定好吃。”
趙丹擠出一抹笑,“謝謝你,大嫂,我不會在尋死瞭。”
她憑什麼去死,該死的是他們才對!
見人想通瞭,姚念也點頭,安慰道,“你想通就好,不要用別人的錯為難自己。”
又想起什麼,姚念放下碗筷,“你將手伸過來,我給你把把脈,一會再幫你看看外傷,你的肋骨斷瞭,還得想辦法正回去。”
趙丹一臉感動,眼眶都紅瞭一圈,“謝謝你,大嫂。”
“客氣。”姚念搭上她的脈,思緒剛穩,門就被砰瞭一聲踹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