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看著她的樣子,以為是自己的話說的不對。
又想找到水源的法子,這種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輕易告訴別人呢。
劉富臉上湧上一抹尷尬,但又很快的被掩飾下去,他上前一步,捏著拐杖的手有些顫抖,徐徐講述道。
“謝傢的媳婦,往年冬天的狀況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地方算是惡劣天氣中的翹楚,幹燥的連呼吸都剌的嗓子疼,冬天更是,本就沒有糧食,如果在沒有水源…”
劉富想到往年每次冬天一過肯定會死數十人,男女老幼都有過,桃花村也從幾百人變成瞭現在幾十人的荒村。
這樣的結果不能在持續下去瞭。
“哎。”他嘆瞭口氣,“姚念啊,我們村不能在死人瞭,要不然就要絕戶瞭。”
站在他身邊的劉二壯也開口,“隔壁村已經有好幾個餓死幹死的瞭,姚妹子,你想想辦法吧。”
聽著他們一字一句,姚念的心也隨著下沉,水源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她實在也沒有辦法。
劇情中隻描述瞭這一段關於水源的事情,後面大多都是男女主的親親我我,完全沒在提瞭,好像幹旱饑荒一下子就沒瞭似的。
姚念擰著眉不做聲。
劉富卻以為她是不想說,嘆瞭一口氣道,“謝傢的,都是桃花村的人,你也別說叔說話難聽,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就別藏著掖著瞭,就實話實說的告訴我們吧。”
劉二壯也附和,“是啊,姚妹子,為瞭村裡人,為瞭大傢,你就發發善心,就當可憐可憐村裡的這些小孩子。”
“我不是不告訴你們。”姚念搖頭,面色十分無奈,“我是根本不知道,上次水源的事情隻是巧合,可是這樣巧合的事情怎麼可能天天發生呢?”
見兩人臉上明顯的不信,姚念又道,“我自己傢也有孩子,甚至比你們傢的孩子還要多,我總不會不管他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她這樣一說,兩人便信瞭,劉富像是一下子老瞭十幾歲,脊背佝僂著,連連嘆氣。
“城裡人的水源都是從哪裡來呢?”姚念突然想到。
上次去城裡郡守府,雖然吃食相比一個正常的府邸確實要拮據些,但並沒有缺糧食缺水的現象。
他們的糧食和水源又從哪裡來呢?
劉富搖頭,“不用想,城裡的郡守吃官傢的俸祿,想要討好他的也富商不在少數,他們有錢有勢,會從百公裡外的沭州運水運糧過來,那裡相比這裡,好上太多。”
姚念突然起瞭一個想法,既然沭州有水有糧,他們為何不遷移到沭州去呢?
但又轉念一想,這些人世代都生活在桃花村,能不能接受離開這裡還另說。
沭州畢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邊的人願不願意接納還是另一回事。
思來想去,姚念決定明天在去山上碰碰運氣,實在不行就去十幾公裡外的山,那麼多山,總不能一丁點水都沒有。
說出自己的想法,兩人也同意,現下沒有辦法,隻能試試這一個法子瞭。
將人打發走,姚念也沒心思縫衣服瞭,她努力回想劇情,突然想到,有一段男女主的劇情拉扯到瞭沭州。
她們是為何去沭州的呢?
姚念拍著腦袋,實在想不起來瞭。
“娘。”謝霄突然叫瞭她一聲。
姚念回頭,看他一臉愁容便知道剛才的話他聽瞭個七七八八。
姚念招手讓他過來,安慰道,“沒事,實在不行娘就勸村長他們去沭州,他們若是不去,娘就帶著你們幾個去沭州,總會有辦法的。”
“沭州人會接納我們嗎?”他垂著眼睫,聲音沉沉。
“會的。”姚念眸子閃瞭閃,摸著他的腦袋還是給瞭一個肯定的答案。
“不管會怎麼樣,娘都不會拋棄你們幾個的,放心吧。”
謝霄心裡頓時暖瞭起來,“那爹呢?娘會帶上爹嗎?”
想到自傢爹爹,謝霄的情緒又低沉瞭下來,爹的病這樣重,根本沒有自己行走的能力,娘還會帶著這樣一個拖累嗎?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姚念笑瞭笑,“會的,到時候娘去買個板車,拉著你們和你爹。”
“好。”謝霄低著頭,眼眶有些濕。
“嗯。”
“快去睡覺吧。”姚念催促道。
到瞭快清晨的時候,變故突生。
外面刮起瞭大風沙,姚念硬生生被凍醒,木窗被風吹的框框隻響,搖搖欲墜的仿佛馬上就要被吹落。
見狀,姚念大駭,慌亂的穿好衣服去堵窗子。
剛走到進風的地方,一股徹骨的寒意就卷瞭起來,順著姚念的領口鉆進去席遍全身。
她猛的打瞭個哆嗦,大腦也瞬間呆滯。
好…好冷…
這怕是至少得零下瞭吧?
隻是站瞭一會,她凍的手骨節酸疼,不敢耽誤,姚念找瞭個木樁抵住瞭窗戶,算是堪堪掩住瞭外面的風沙。
“姚念…姚念…”
床上的人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艱難的起身,一頭冷汗。
姚念又忙去看他,“怎麼瞭?”
謝沉的腿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像是有萬千把銀針齊齊紮進他的腿裡面,又酸又疼,讓人承受不住。
他沒說腿的事情,一把捏住姚念的手腕,艱難道,“去看看孩子,去看!”
姚念看他一副要死的樣子,面上也劃過一抹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快去看孩子。”
姚念點頭,簡單在臉上圍瞭一塊佈就打開門往外沖。
風沙大的幾乎要將她吹跑,漫天的黃霧,像是誰都顏料炸瞭一樣,迷的她睜不開眼睛。
姚念隻能小心翼翼的摸著墻往旁邊的屋子裡挪,一邊挪還一邊大喊,“春桃!春桃!你在嗎?”
正在堵窗子的春桃聽到聲音擦瞭眼淚連忙回,“姚姑娘,奴婢在,窗戶掉瞭,奴婢正在堵。”
“孩子呢?他們三個沒事吧?”姚念又喊瞭一聲,加快腳步。
風沙越來越大,姚念也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心裡越發擔心,一鼓作氣的沖瞭進去。
用瞭吃奶的力氣關上門,姚念用背頂著門隻喘氣,滿天風沙刮的她眼睫毛上都壘瞭厚厚的一層,實在看不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