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瞭啊!”餘蘭花翻瞭一個白眼,“你少在這裡矯情裝好人,一個畜生而已,殺瞭吃瞭又如何?畜生本來就是養來吃的,難不成你還當成孩子供起來?!”
話落,她又喋喋不休,“有人親眼看見它偷羊你還在這裡狡辯什麼?要我說這事的罪魁禍首還是在你,你閑著沒事養狼做什麼?是不是早就打著讓它偷羊的主意?”
“夠瞭!”姚念氣的渾身發抖,臉色蒼白著,腹部也陣陣作痛起來。
她強忍著,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狼能將皮扒的那麼完整嗎?它若有力氣偷羊還會掉進坑裡爬不上來?它若有力氣偷羊還會專門扔掉讓曲柔烤著吃?”
張昴看她身子顫抖的厲害,連忙扶住瞭她的胳膊,擔憂的問,“你怎麼瞭?”
姚念抓著他的胳膊站直,強撐著對那群人冷笑一聲,“一群蠢貨,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都不知道,十幾個人竟然連一個女人的空口白話都相信,你們可別忘瞭,吃羊的是誰,她若承認就要去蹲大牢,她當然不會承認!”
張國佰被人罵蠢貨,臉色十分難看,但又覺得姚念說的有道理,一時憋著氣沒說出話來。
“滾!通…通給我…滾!我——呃…”姚念額頭滲出一層汗來,她肚子絞痛的厲害,痛的讓她站都站不穩。
“姚念,姚念,你怎麼瞭?你別嚇我啊!”張昴連忙抱住她,慌亂起來。
餘蘭花幾人不服氣還想罵,但見她這個快死的樣子都嚇的閉上瞭嘴巴。
“啊——!她流血瞭!”有人大喊瞭一聲。
張昴往她身下一看,一條鮮紅的血絲浸濕瞭衣裙,他更加慌瞭,抱著姚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歐陽晉也猛地咬瞭禁錮著他的人一口,沖瞭過來撲在她面前,猩紅著眼,“姚念,姚念啊,你別嚇我,我年紀大瞭,我可別嚇我,我求求你瞭。”
姚念伸手,歐陽晉握住瞭她,眼淚也掉瞭下來,他滾動著喉結,聲音哽咽,“你說,沒事的,我在這呢,我在這呢。”
“讓他…們滾,我不…想在看…見他們瞭。”姚念死死的抓著他的手,顫抖著,猩紅的眼角落下淚來。
歐陽晉立刻回頭怒吼,“滾啊你們,你們還不趕緊滾!”
見到這狀況,他們也不敢再待下去,紛紛跑開,生怕惹上什麼似的。
張國佰想上前問問,歐陽晉一個冰冷的眼神讓他頓住瞭腳步。
他滾瞭滾喉嚨,沙啞道,“我先走瞭。”
“滾!”
人走瞭,歐陽晉又顫抖的回頭看姚念,“他們都走瞭,他們都走瞭,姚念,你快說,你快說我怎麼才能救你!”
姚念無力的搖頭,“孩子…救孩…子…”
“去醫館,對去醫館!”張昴突然想起那天那個大夫開的藥,連忙說道,“送她去醫館,那個大夫可以救她,那個大夫一定可以救她!”
腹部撕扯著疼,如刀絞一般,血腥味也嗆人,姚念心慌的厲害卻沒有一絲力氣,她好害怕,她害怕這個孩子就這樣離開她瞭。
“呃——!”又是一陣絞痛,姚念抓緊瞭歐陽晉的手,目呲欲裂,她強撐著將一管藥劑給瞭他,嘶啞磕絆的說,“幫…我打…一針,送…我去醫館…,救…救我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姚念身子一軟,徹底昏迷過去。
“姚念——!”
……
嘀嗒,嘀嗒——!
白瑾聽到水滴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黑暗一片,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腐臭味。
他直起身子,正想開口,嗓子裡傳來的痛疼感讓他皺眉。
“你醒瞭?”一道淡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白瑾回頭一看,黑暗裡模模糊糊出現人影,是管衹。
他從懷裡掏出一支火折子,淡淡的掃瞭他一眼後走到墻壁上挨個將上面的蠟燭點燃。
洞穴裡橫七豎八的躺瞭無數那些傢夥的屍體,散發著難聞的腐臭。
白瑾突然想起他暈倒之前的那雙眼睛,開口問,“這些傢夥是怎麼死的?還有那雙眼睛,抓住那個人瞭嗎?”
“你還記得你暈倒之前射出的那隻箭嗎?”管衹看他,徐徐道,“那隻箭擦著她的眼睛釘在瞭後面的墻上,她尖叫瞭一聲,面容也露出瞭一部分,是一位大約二十幾歲的女子。”
“王爺已經帶人過去抓瞭,你們若是沒事的話就抓緊起來,我們得跟上王爺。”
他走到一處墻壁前摸瞭摸,用力一推,一道出口出現在眼前。
白瑾掃瞭一圈,又看到暈在地上的青羽和冬隱,還有靠在墻上一臉痛苦滿頭是汗的謝沉。
他連忙過去查看謝沉的狀況,輕喊,“殿下?殿下?”
“姚念——!”謝沉痛苦的掙紮著,低吼瞭一聲醒瞭過來。
猝不及防聽到這一句,白瑾臉色僵住,掌心也凝出汗來。
他試探的問,“殿下,您…”
話還未說完,謝沉就嗆出一口鮮血來,大手抓著前襟,表情更加痛苦。
白瑾大駭,急忙道,“殿下!”
“我沒事。”謝沉咳瞭兩聲,閉著眼睛搖頭,“隻是嗓子不舒服而已。”
謝沉沒說,他的心口也痛的厲害,像是被人用刀絞一般,一塊塊的切割下來搗碎成泥。
那脫口而出的姚念二字都讓他心慌不已,謝沉有些迷茫,他不明白,姚念不是白瑾的媳婦嗎?他為什麼會想到白瑾的媳婦?
還有夢裡出現的場景,姚念渾身是血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滿臉的淚水,仿若對他失望至極。
白瑾的媳婦,怎麼會跟他有牽扯?
謝沉一想就頭痛欲裂,他捂著腦袋,喉中的腥甜愈加濃重。
一旁的青羽和冬隱也悠悠轉醒,他們下意識的看向謝沉,見他痛苦的模樣,臉色齊齊一變。
“殿下!”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謝沉穩瞭穩情緒,強壓著口中的腥甜睜開瞭眼睛,“我沒事,走吧,別耽誤時間。”
三人都十分擔憂他的狀況,但見他一副不想再說的模樣也隻好作罷。
青羽背著他往出口走,冬隱和白瑾則跟在後面。
穿過一道長長的甬道,盡頭又是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