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說瞭會兒話,文太後便讓人散瞭。
人一走,屋內頓時寂靜下來。她在宮女杏桃的攙扶下走到門口,看著屋外,天空上綴瞭幾片雲朵。
“杏桃啊,是春天來瞭吧。”
杏桃恭順垂目:“回太後,是春天來瞭。”
文太後淡淡一笑:“春天瞭,雛鳥的翅膀硬瞭,想飛瞭呢。”
這話似是意有所指,杏桃像是沒聽見一般,望著腳面。
靜默片刻,文太後捻著手裡的佛珠串,輕聲問道。
“音兒這段時間如何瞭。”
“聽您的話,入宮一年裡,芙才人都在韜光養晦。如今比剛入宮時沉穩許多。”
“嗯,那還好。希望她不讓哀傢失望,否則的話……文傢還有幾個調教得不錯的。”
杏桃神色平淡:“芙才人會明白太後苦心的。”
“罷瞭,一年也不短瞭。”文太後輕輕一嘆,“這幾日哀傢有幾分心煩,讓音兒來慈寧宮幫哀傢抄抄佛經吧。”
“是。”
……
蘭銘軒裡,秦若嵐留瞭兩人喝茶,用些點心聊聊天,聽薛禦女和馮寶林講些幼時趣事。
不用學規矩的日子,真是快樂。
薛禦女捏著一塊兒棗泥糕津津有味的吃著,註意到秦若嵐吃的點心並不多,茶倒是續瞭好幾杯。
“蘭姐姐,瞧你都不怎麼吃這點心,可是不合口味?”
秦若嵐剛放下茶盞,喚玉竹過來再續瞭一杯,笑著指瞭指盤子裡的點心。
“倒也不是不合口味,隻是這糖似乎放多瞭,吃兩塊兒就膩得慌。”
“有麼?”薛禦女又往嘴裡塞瞭口,疑惑的眨眨眼,“挺好的呀~”
馮寶林掩唇一笑:“你便是貪吃,什麼甜點都來者不拒。”
薛禦女也不惱,嘿嘿一笑,繼續捏瞭塊兒鳳梨酥吃。
不挑食有不挑食的好。
“對瞭,蘭姐姐,你以前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馮寶林拽瞭拽薛禦女,她輕啊一聲,趕緊糾正:“我差點兒忘瞭,姐姐你還沒想起來,權當我沒問。”
秦若嵐笑瞭笑:“不礙事的。”
她以前有什麼有趣的事嗎?
算有吧。
她前世也曾是萬千打工人中的一員。
因為傢裡實在供不起,她大學沒上完就輟學提早入社會。為瞭賺錢起早貪黑甚至同時打幾份工,所以吃瞭不少苦。
也因此適應能力、動手能力和觀察力挺強。
從初入社會時的自命不凡,到後來磨平棱角隻用瞭一年多的時間。這是有好處的,雖然各處打工,但也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她喜歡琢磨事情。
她辛苦存瞭一些積蓄,可悲哀的發現她寶貝一樣存著的一萬多塊錢,在別人那兒隻是不到一個月的事兒。
於是她下瞭把狠心,借瞭些錢自己擺地攤做買賣,辛苦是辛苦瞭點,但回本很快。一年多後,她租瞭傢店面做買賣。
兩年後因為一些原因店面不租瞭,她重新找出路時,將目光鎖定在瞭飲品甜點業。
她成功瞭。六年時間除去還借款,存下瞭五十萬還有點富餘。
可那又如何呢?像特麼做夢一樣,從零開始瞭。
馮寶林看著秦若嵐發瞭發呆後,就悵然若失的端著茶碗一飲而盡。然後——
“啊!玉竹,這茶好燙!還有茶葉末,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