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夏才踏進花廳的門,就得到木嬤嬤的稟告,說有小太監提前來通知瞭,未時四刻會有天使前來傳旨。讓江知夏趕緊的準備一下,好去接旨。
這倒是讓江知夏頗為意外。
柳天闊同意瞭認祖歸宗之後,皇後就在一次召見柳天闊的時候,說起來她想要皇帝誥封他為承恩侯世子的想法-----雖然皇帝說等著嫡皇子承位之後再封世襲的爵位,那誰知道將來怎麼樣呢?還不如把現有的握在手裡。
結果,被柳天闊給拒絕瞭。
他說起跟承恩侯的約定,又說若是頂著承恩侯世子的名頭,無論如何也不適合在府外居住瞭。更加是對著皇後說,若是如此,認親也認得不痛快。
皇後被他氣的不行,但是,自傢這個親弟弟是她自小照顧的。雖然柳天闊出生的時候,她才四歲,但是已經像個小大人似得,有模有樣的指揮著下人照顧他瞭。
更不用說,後來的那五年的朝夕相處瞭。
所以,她對於這個幼弟的感情,自然是極深的,也更加是疼愛。
因此,雖然是生氣,還是不敢真的強壓下來。畢竟,有前車之鑒瞭—————不過是因為在承恩侯府受瞭點氣,就直接想要跑到邊關去瞭。
若是去瞭邊關,上瞭戰場,到時候刀劍無眼。。。。
想到這裡,皇後強壓的心也就淡瞭。雖然淡瞭,但是還是有點生氣的把柳天闊給趕出皇宮瞭。
聽瞭柳天闊說起跟皇後的談話之後,他們兩個人就認為宮裡不會有旨意瞭。
現如今,突然來瞭這麼一道賞賜的聖旨,江知夏就有些擔心是不是誥封的聖旨。
若是真的,他們卻是除瞭無奈,也完全沒法子。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他們真的是極為渺小啊。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未時四刻,江知夏在承恩侯夫人的帶領下去瞭前院裡,跟柳天闊一起接瞭旨意。
好在,皇後還是顧及這個親弟弟的情緒的,隻是給瞭厚厚的賞賜而已,並沒有給誥封。
眾人都以為是誥封世子的旨意,沒想到不是。但是又有厚賞的旨意,所以很是疑惑-----這柳八爺到底是受寵還是不受寵啊?
不過,雖然心裡疑惑,眾人仍然是對著兩個人恭喜道賀。
送走天使之後,兩個人又對著眾人行禮,感謝眾人的恭賀。
就在這熱熱鬧鬧的氣氛中,卻突然響起一聲驚呼,不過旋即就被掩蓋在瞭眾人的恭賀聲中。
“老爺,老爺,這就是救瞭您的那位姑娘啊。”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仆激動的把自傢主子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悄悄的附耳對著自傢主子說道。
這個人正是武國公的貼身侍從武阿福。
“啊。你不是說那個姑娘是個村姑嗎?怎麼是未來的承恩侯世子夫人?”武國公也是驚訝不已。
自己那日沒瞭意識,自然是不知道那姑娘的長相的。
闔府也就是武阿福見過其人。所以,後來他好瞭以後,就把武阿福留在瞭莊子那邊,到處的跑到各個村子去認人。
誰知道,這都好幾個月過去瞭,總也找不到人。
現在,還是因著到瞭臘月裡,快要過年瞭,才把武阿福給喊回府裡伺候的。
他還心思著,等過完年之後,再把武阿福發到莊子那邊的村子繼續找人呢。
“這,”武阿福也語塞瞭,“這姑娘當時穿的確實是葛佈的短衫啊。就連頭發也隻是用瞭發帶紮起來的。怎麼看,怎麼都是村姑啊。”
江知夏當時為瞭跑步方便,又因為那邊路上塵土特別多,所以就穿瞭葛佈的短衫短褲。就連頭發為瞭跑步方便也是紮瞭一個一節一節的高馬尾。
那樣子,看起來確實極為的像是個村姑。
“那我這就去找她去。這救命之恩可得報。”
武國公聽武阿福說完,就想要上前去認人。
“哎吆,我的國公爺,你可先別去。”沒想到,武阿福卻是猛地拉住瞭他。
武阿福又環視瞭四周,見沒人註意到他們。他才悄悄的又附在武國公耳邊說道:“那個姑娘救人的法子,被有些村民見到瞭。結果,有個村民沒學會全部的法子,就為瞭錢跑去救一個富戶傢的老太爺。結果,人沒救活不說,那老者的骨頭還斷瞭。於是那老者的傢人就把那村民給告上衙門瞭。說那村民是故意的褻瀆長輩遺體。那村民就把這姑娘說瞭出來。結果,因為沒找到這個姑娘,所以證言才沒被取信的。老爺你這麼明目張膽,大天廣眾的去找這姑娘,豈不是害瞭她?咱們是要報恩,可不是要報仇啊。”
武阿福因為在莊子那邊整日裡尋找江知夏,所以聽到的消息也特別多。
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那府衙自然也是請瞭他去說的。
他隻說他傢老爺尚有餘氣才能被救活的,哪裡就有完全沒氣息卻被救活這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因著武國公的身份,那縣衙裡的人,自然是信瞭。
又因為武國公府一直都沒找到這個姑娘,所以這個事情,算是不瞭瞭之瞭。
不過,由此他也多瞭一個心眼,隻說他傢老爺當時還有氣。是他當時著急忙慌的,看錯瞭。
又因為,當時隻有那一個農人雖然是看見瞭當時的情形,到底是沒上手試有沒有脈搏。
如此幾次,連那個農人也都開始懷疑自己聽錯瞭。
因此,經過他這個親身經歷過的人一宣揚,除瞭府裡自傢主子知道實情之外,其他的人都信以為真瞭。
武國公經過老仆提醒,也穩住瞭。
“對,還是你這個老傢夥說的有道理。今日是承恩侯府主辦的認親宴會,作為主傢,這姑娘必定很忙。咱們也不急於一時,回頭領瞭夫人再來道謝。嗯,得等我回去跟夫人好好商量,看看如何報恩才合適啊。”
武國公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就因為知道自己的缺點,所以很是願意接受幕僚有用的建議。
哪怕武阿福是個下人,但凡他說的有道理,武國公也能接受。
“正是,正是。夫人可是極為聰慧的。她定然能想出來。”
武阿福也贊同道。
國公夫人本身就聰慧且不說,更因為她是女子,定然知道如何能好好的報答一位女子。
畢竟,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單是送銀錢報恩,可不合適瞭。
作為未來的承恩伯夫人-----若是嫡皇子當真承瞭皇位,這爵位降不降可都是兩說呢。
弄不好,就直接改個封號,還是位侯夫人呢。
這也不是沒有先例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找到救命恩人瞭。老爺是個重情的,天天念叨著要找到救命恩人。
現如今找到瞭,總算不用他這把老骨頭,整天在鄉下的村子裡跑瞭。
一時兩個人都安靜瞭下來,隻是隨著眾人一起去恭賀。
江知夏一直做害羞狀低著頭,不管誰道賀,都是行禮。
團團的行完禮之後,她就跟著承恩侯夫人回瞭後院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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