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吃火鍋隻是個幌子而已。
重點根本就不在於吃火鍋,而是在於夾菜的時候需要關燈。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失去瞭視野,那就相當於失去瞭百分之八十的感知能力。
而且就算時海很快就夾好,其他人也可以拖延時間,所以等所有人都夾好,起碼需要五分鐘時間。
這段時間足夠她們進行各種暗箱操作。
時海很想長嘆一口氣。
好像變得太受歡迎也會很麻煩。
連吃個火鍋都不得安寧……
總之還是先從這隻腳的主人開始確認吧。
時海想瞭一下座位的分配,右邊是天水,左手邊則是簡思春和祝靈潔,柳真善和時夢則是一起坐在他的對面。
現在觸碰到自己膝蓋的這隻腳丫子,因為是正著的,所以應該是從對面伸過來的。
但對面的兩個人實在是沒有調戲時海的理由。
時海也不覺得老媽和妹妹會做這種事情。
實際上,這第一步分析就搞錯瞭。
那隻腳就是柳真善伸過來的。
而且她不僅碰瞭碰時海,還用另一隻腳去騷擾瞭祝靈潔。
這其實就是在拋磚引玉。
而這群經驗豐富的女人自然都是秒懂,立刻就行動起來瞭。
最積極的肯定還是天水和簡思春。
湊近到他面部附近的便是天水,在時海的耳邊吐出熱氣,打濕瞭他的耳廓。
“學弟,你夾好瞭嗎?”
“啊,馬上就好……”
在天水的催促之下,時海中斷瞭正在分析的思考,甚至來不及用筷子分辨夾到的是什麼東西,隻能隨手一夾,夾到瞭不知道是什麼的柔軟又滑溜的東西。
滑溜的東西?能是什麼啊……這次沒有買魔芋結和水晶粉之類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麼滑溜的才對……
該不會第一筷就夾到地雷食物瞭吧?
等到開燈確認時,時海就看到瞭自己碗裡的是荔枝,很是無語。
“啊!夾到我的瞭嗎!”
簡思春很興奮,就好像她是第一個被時海選上的一樣。
結果真就是第一筷就中獎瞭。
在麻辣火鍋裡轉瞭一圈兒的荔枝已經整個都染成瞭紅色,還沾滿瞭紅油。
時海隻能硬著頭皮放進嘴裡。
“要好好嚼出汁水來哦!一口吞可不行!”
“……”
在簡思春的‘好心’提醒之下,時海隻好動動嘴巴嚼瞭兩下……
在咬下的瞬間,荔枝就像是撒尿牛丸一樣在嘴裡爆汁,酸甜麻辣苦,所有味道混雜在一起變成瞭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味道,讓時海差點沒吐出來。
可能食堂裡的那道無人問津的紅燒菠蘿大概就是這個味道瞭吧。
第一輪結束,隻有時海一個人中獎。
然後第二輪開始……
時海夾到瞭海馬。
又一次中獎瞭。
他這次是沒再會進行分析瞭,而是集中精神想夾才一些正常的食物,但總有人在幹擾他。
這一分神,時海隻感覺有什麼東西送到自己的筷子中來,他本能地就給夾住瞭。
麻辣海馬……時海也是第一次吃,味道一言難盡。
隻能說,被當成中藥材的東西果然都不會好吃到哪裡去。
第三輪,時海夾到瞭鹿腎……他又雙叒中獎瞭。
然後時海就漸漸地發現瞭,這次的黑暗火鍋,完全就是針對他一個人的坑爹活動。
他會夾到地雷食物並不是偶然。
每次都是,在他準備去夾食物的時候,還有別人也在偷偷地伸筷子。
但那人伸筷子就不是為瞭夾東西吃,而是為瞭將指定的食物送到他的筷子上,讓他不得不夾。
雖然不清楚對方是怎麼在黑暗中找到指定食物的,但她們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辦法把分辨出地雷食物的。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要忍受越來越過分的幹擾行為。
他算是明白地鐵裡被癡漢盯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瞭……這種不得不忍受的屈辱感,讓時海都有點火大,額頭都在冒汗。
等等,房間好像真的變熱瞭?
趁著開燈的時候,時海瞅瞭瞅身邊的她們,發現她們也都是汗津津的,證明房間裡的溫度果然是升高瞭很多。
好像空調是開著的,而且還是吹著熱風的……
是誰啊?吃火鍋還開熱風,這是要悶死人嗎?
但是找不到空調遙控器,肯定是被人藏起來瞭。
而且絕對是故意把溫度調到這麼高的,時海還正好對著出風口。
煮火鍋冒出來的熱氣,天水在耳邊吐出的熱氣,再加上空調中吹出來的熱氣。
簡直就像是在桑拿房裡汗蒸。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時海發現自己的腦回路已經開始過熱並處理不過來瞭。
思考被頻頻打斷,腦袋也因為悶熱而變得暈乎乎的。
吃到嘴裡的還都是些具有壯陽功效的大補食物,提前準備好的麻醬蘸料也被沒收,所以吃進嘴裡的時候,辣的不行,味道還怪。
好不容易吞進肚子裡,那感覺就像是整個腹腔內都燃起瞭一團火。
體內體外都是變得越發滾燙。
這服務還真是做的有夠周到的……
時海感覺自己都快要流出鼻血來瞭。
所有人都在針對他,根本就是舉目無親的狀態,連老媽和妹妹都不站在他這一邊。
她們正盼著時海撐不住而倒下的時候呢。
這一切都在她們的計劃之中。
要說時海最厲害的武器就是他的‘思考能力’和‘判斷能力’。
他一直都在分析,理解,然後給出對策,正因如此才能果斷地進行抵抗。
所以要想讓時海徹底無力化的話,要做的就是從根本上剝奪他的思考。
隻是普通的幹擾大概是沒什麼用的,那就用上各種手段,制造出讓他無法思考的環境。
果然在這種多重幹涉下,就算是時海也扛不住瞭。
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熱的,亦或者是被那些大補食物搞得上頭……
反正時海的臉是變得越來越紅,就像是發燒瞭一樣。
暫時撤退……
時海想逃跑瞭。
所以在第五輪吃完之後,時海就舉手提議道。
“我說,這麼吃也太慢瞭吧……我們是不是可以適當地加快一點?”
但立刻就得到瞭柳真善的反駁。
“有什麼關系,反正也才六點半,就慢慢吃到八九點也也不算很晚吧?”
“要吃這麼久嗎……”
“慢慢吃才能吃的更多吧!今天要吃的飽飽的哦!”
這意思就是不會輕易地放過時海。
可惡的老媽,完全放棄瞭兒子,光想著兒媳婦瞭……
“……”
看著周圍的她們那越發火熱的眼神,時海放棄瞭思考。
溫度,暫時無法降下來。
吃什麼,自己決定不瞭。
那唯一能做的事情就隻有對調戲的反擊瞭。
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瞭……
其實,時海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溫柔的。
或者說,表現得客氣一些,是他禮貌的表現。
特別是對待朋友和傢人,他的容忍度會非常高,頂多也就吐吐槽,不會真的反對或是阻止。
就像這一次的黑暗火鍋活動,雖然他不是很想參加,但最後也沒有反對。
然而這絕不是說,時海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在場的女人中,隻有天水知道被突破底線的時海是什麼樣子。
柳真善也好,時夢也好,簡思春也好,祝靈潔也好,都‘過於習慣’時海的縱容瞭。
她們就覺得時海肯定會像個受氣包一樣默默地忍受著,直到最後扛不住而失去意識。
到時候,就可以以‘照顧時海’的名義將他帶回到祝靈潔傢裡……
屆時,就算是時海,還不是要任她們拿捏?
而對此,柳真善也是默許的。
隻不過她們沒有想到的是,時海的縱容‘隻限一人份’。
比如,當他隻有一個女朋友,或是隻有一個老婆,一個妹妹的時候,他就會對‘唯一’無限縱容。
但是現在是所有人聯合起來一起搞他,他就不會再忍受下去瞭。
隨手夾起食物後,時海放下瞭碗筷。
接下來,不管夾到什麼都不重要瞭。
反正能夾到什麼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他要動手瞭。
他一把抓住瞭再一次踩到他的那隻腳丫子。
還敢把腳伸過來,那就做好腳被捏的準備吧。
時海握住對方的腳脖子,然後用大拇指全力去按壓足底的湧泉穴。
“咿……!”
祝靈潔挺直背脊,驚呼出聲。
時海確定瞭,看來這隻不乖的小腳是祝靈潔的。
柳真善轉頭問道。
“嗯?靈靈你怎麼瞭嗎?”
“沒、沒事……”
祝靈潔也是倒黴,她是剛剛發現其他人正在對時海動手動腳,覺得自己也應該合群一點,便試著把腳伸瞭過去。
結果這才第一次就被時海給抓住瞭。
而且明明前面的,時海都忍受下來瞭,偏偏輪到她的時候,時海開始反擊瞭。
但時海可不管這些,他沒打算就這麼一下就放過她,直接來瞭一套完整的足療按摩。
據說人的足底連接著各種內臟,時海也不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科學依據,但是他看過很多類似的足底按摩示意圖。
記得足心是腎臟來著?
然後以左腳為模板,稍微往右邊一點是胃部,左邊一點是肝臟,再往上就是肺,大腳趾是大腦,後面四根分別是雙目和雙耳。
往下就是大腸小腸,最下面的腳跟部位,記得好像就是改善睡眠的失眠穴瞭。
時海充滿善意地使勁兒幫她多按瞭按腳跟。
願你晚上睡個好覺好吧。
祝靈潔顫抖著彎下腰,筷子都拿不穩瞭。
主要還是因為,作為男生的時海,手勁兒太大瞭。
“…………!”
看到祝靈潔突然就‘墜機’瞭,其他人也是發現情況變得不對勁瞭。
時海本以為表現瞭一次‘殺雞儆猴’的操作,其他人肯定會變得老實……
然而卻沒有。
該作死的還在作死。
於是下一個受害者就是簡思春。
她的手被時海抓住後,被處以‘捂住不準動’的懲罰。
被時海那兩隻滾燙的大手捏住,簡思春隻感覺自己的手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拘束到瞭極點。
雖然可能會有人覺得,隻是被攥住手而已,有什麼大不瞭的?
但實際上,被人用全力攥住手就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不信的可以試著用塑料袋用力纏住自己的手,看看能忍受多久。
估計很快就會受不瞭瞭吧,因為那種不自由感是人類最討厭的感覺之一。
她用力地想要張開手,卻在差距明顯的握力下,怎麼也張不開來……而且還因為掙紮的時候用力過頭,一不小心咬到瞭舌頭。
“噶啊!”
簡思春發出瞭慘叫。
“小春?你又怎麼瞭?”
“嗚……咬到舌頭熱……!”
咬到舌頭確實是很疼,那瞬間的刺激,大概也就隻有小腳趾撞到衣櫃能與其相提並論瞭。
“呼……呼……”
簡思春一邊給自己的舌頭吹著氣,另一邊則是將註意力全都放在瞭被時海拿捏的那隻手上。
自己的手好像變得不屬於自己瞭,這種被完全剝奪瞭自由的感覺是簡思春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
以前都是她過分纏著時海,恨不得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和他在一起,但時海卻基本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而現在就相當於是角色互換,她變成瞭被限制被糾纏的那一方。
第一次體驗‘被糾纏’的‘沉重緊迫感’,簡思春開始反省瞭。
她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可能做的太過分瞭。
怪不得男人都不喜歡那種時時刻刻都纏著自己的地雷系女生呢……
確實是會讓給人一種沒有喘息空間的疲憊感。
沒有顧慮到時海的感受,隻是一個勁兒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真虧時海都能忍受下來啊……
以後就不要再任性地撒嬌瞭吧……
被時海捏住手之後,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也沒辦法進行暗箱操作,就幹脆地繳械投降瞭。
她和祝靈潔一樣倒在瞭桌子上,再起不能。
最後一個受害者就是天水。
要說為什麼有過被害經驗的天水也遭難瞭的話……
是因為,她根本就樂在其中。
“那麼……我吃飽瞭,呼……”
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時海用手背擦瞭擦汗,也是長出一口氣。
桌子上,一片狼藉。
他左右兩邊的三個美女都倒在瞭桌子上。
就像是喝多瞭的酒鬼一樣,面色紅潤。
隻有全程沒參與進來的妹妹和隻有在最初的拱火的媽媽幸免於難。
柳真善看著倒在桌上的三個女生,對自傢兒子問道。
“我說,時海……你都做瞭什麼啊?”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不對,應該說是……
以手還手,以腳還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