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雪突然在雲光殿昏倒,謝長珩看到,自然是著急萬分的。可眾人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謝長珩居然會親自把莫如雪抱起來,送回瞭月華宮。
經過太醫們的診斷,莫如雪隻是感染瞭風寒,隻是她從前在沙場受過傷,這一病勾起瞭舊疾,所以病勢有些嚴重,需要靜養一些時日。
隻有莫如雪自己知道的吧,他這些天來,連日的憂思傷神,身子原本就虛弱,怎麼會不生病呢?
夜色深瞭,眾人都散瞭去,隻有謝長珩守在莫如雪的床前,不曾離開。
“皇上……”
莫如雪睜開眼睛,蒼白的笑瞭笑。
謝長珩連忙清醒瞭過來,“雪兒,你醒瞭?你知道嗎?你昏倒的時候,當真是把朕給嚇壞瞭。”
莫如雪低瞭低眉,“讓皇上擔心瞭,臣妾知罪。隻是,現在夜色已經深沉,臣妾已經好些瞭,皇上快到皇後娘娘或者麗妃娘娘和晴妃娘娘宮中休息,臣妾才能安心。”
謝長珩看著莫如雪蒼白的臉,“朕放心不下,你這一病,叫朕如何安枕?”
“臣妾這裡有下人們服侍著,倒是皇上明兒一早還要早朝,可不能再熬夜瞭。而且,皇上在這裡,臣妾記掛著你,怎能安心養病呢?”
謝長珩點瞭點頭,就離開瞭這裡,去瞭麗妃的宮中休息。
就在謝長珩走後,莫如雪翻瞭個身,背對著房門,“既然來瞭,殿下為何不現身呢?”
話音剛落,謝長璟就出現在瞭莫如雪的床前,輕輕撫瞭撫她的頭發,“雪兒,你早知道本王來瞭,是嗎?”
莫如雪背對著他,“殿下,我隻是病瞭,也不敢勞你掛心,你何必跑這一趟?”
謝長璟嘆瞭口氣,溫柔的眉眼中滿是心疼,“雪兒,對不起,當年在戰場的時候,都怪本王,沒有好好保護你,才累得你如今舊疾復發。”
這個時候,莫如雪轉過身,看著他,“殿下,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謝長璟輕撫著她蒼白的小臉,“雪兒,不管是當年在戰場與你同生共死,還是我們小時候相識多年,本王永遠都不會忘記。本王知道,你這些天生氣是為什麼,你放心,本王這一輩子,心裡都隻有你一個人。”
莫如雪勉強撐起精神,在他臉頰吻瞭一下,“殿下,我做的事有太多違背本心瞭,我不怕下地獄,我隻怕會失去你。”
謝長璟笑瞭笑,“傻丫頭,別擔心,就算是下地獄,也是我們一起,我們說好瞭,要永遠在一起的,你不要胡思亂想瞭。往後有什麼需要本王為你做的,盡管說,不要再躲著我瞭。”
莫如雪點頭,忍不住打瞭個哈欠。
謝長璟為她蓋好瞭被子,“那本王就先走瞭,你好好休息。”
屋子裡就剩下莫如雪一個人,莫如雪雖然在病中,心中卻很高興。她這一病,卻能聽到瞭謝長璟的真心話,心中一下子踏實瞭。
這些天她真真是想多瞭,她早該知道的,她與謝長璟是經歷過生死,兩人又有一生一世的誓言,加上他們自小就相識瞭,那顧雲晴哪裡能夠比得上呢?天底下那麼多女子愛慕他,若自己每一個都要吃醋,那豈不是要酸死瞭?
一想到這裡,莫如雪也覺得好笑起來,自己一向自負聰明過人,謀略無雙,隻是遇到瞭他,自己也變得和尋常的女子沒什麼兩樣瞭。正是因為對他動瞭真心,用瞭真情,才會那麼在乎的,以至於看到他和別的女子有一點親密的舉動,心中便會不好過。
想通瞭這一切,莫如雪心中也便不再那麼難過瞭,她安枕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莫如雪因為身子不舒服,就沒有去鳳鸞宮請安,其餘的嬪妃也都紛紛找借口沒有到皇後那裡請安,皇後當然要顯示她的寬容大度,並未深究,就直接去瞭延壽殿給太後請安。
皇後去瞭延壽殿之後,麗妃也去瞭,位份最高的除瞭晴妃沒來,皇後和麗妃都按時來瞭。太後見到晴妃沒有過來,顯然是有些不悅。
“怎麼晴妃還是沒有來?”
太後皺著眉頭,自從晴妃進宮以來,到延壽殿來請安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的過來。這個顧雲晴,仗著自己是北越來和親的公主,就不守禮數,不按時來請安,真是沒規矩。
麗妃也是嫉妒晴妃,擔心晴妃的公主身份會威脅到她,畢竟按照祖制,妃位之上就是貴妃,而且貴妃隻能有兩個人。以她如今的地位,實在不得不為自己擔心,陳昭容有瞭身孕,往後母憑子貴,晴妃就算不生孩子也有北越公主的身份在,而自己呢……
“太後,臣妾以為晴妃妹妹也不是那種會故意遲到的人,她原是北越公主,身子嬌貴,多睡一會兒也是有的。”
麗妃訕笑著說,她很清楚太後的性子,最不喜歡不守禮數的人。太後在後宮熬瞭半輩子,總算成瞭太後,怎會容許別人對她無禮。
太後聽瞭這話,果然是更加不悅瞭,“這後宮是怎麼瞭?這昨兒個莫才人是病瞭,今兒這個晴妃也不來請安瞭,還有沒有規矩瞭!”
皇後看瞭麗妃一眼,“母後息怒,不如一會兒咱們去常平宮看看晴妃妹妹,她身子不適,母後不但不責怪,還去探望,臣妾相信她一定會反思,往後記得孝敬母後,豈不是好事一樁嗎?”
皇後這番話算是給瞭太後一個臺階下,太後點瞭點頭,“好,就依你的,待會兒你們倆就陪著哀傢一起去常平宮看看。”
太後和麗妃都沒有看到,皇後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很難察覺的笑意。
與此同時,顧雲晴正在院子裡采梅花煮酒,玩得很開心。她正玩在興頭上,根本沒有想到皇後為她設下瞭一個陰謀。
莫如雪身子好些,就坐在床上看書,突然,她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銀鈴,你速速命人查看,看看皇後是不是要準備害誰,我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若是真能趕得及,務必提醒對方多加小心。”
“是,才人。”
莫如雪合上瞭書,希望自己能救得瞭那個人,說不定將來自己對付皇後時,還能多一份力幫助。
這邊,銀鈴已經發現瞭皇後帶著太後和麗妃前往常平宮,連忙前往常平宮去提醒顧雲晴小心。
“此話當真?”顧雲晴半信半疑的看著前來報信的銀鈴,要知道,這銀鈴可是莫如雪身邊的
顧雲晴得到瞭消息,連忙停止瞭玩耍,到瞭供著觀音像的偏聽燒香念佛。
前腳銀鈴剛走,沒想到皇後就帶著人來瞭,太後看瞭一眼在門外守著的宮人,“你們怎麼在門外,不在屋子裡伺候?你們的主子不是病瞭嗎?”
兩個宮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娘娘她……她的確是……病瞭……”
太後皺著眉頭,“既然你們娘娘病瞭,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不在裡頭好好伺候著,卻在外面待著,這算是怎麼回事?是誰交給你們這樣的禮數?”
見兩個宮人說不清楚話,麗妃便開始幸災樂禍,“太後在問你們話,你們怎麼不知道好好回話?算瞭,太後,不如咱們進去看看,晴妃妹妹到底病得怎麼樣瞭吧。”
太後扶著嬤嬤的手走到瞭偏殿,卻看到顧雲晴正一身素衫跪在佛像前念經拜佛。
見到太後來瞭,顧雲晴連忙請安行禮,因為臉色有些蒼白,再咳嗽兩聲,也就看得出她確實是病瞭。顧雲晴解釋說,自己雖然病瞭,卻想著不能請安也要念佛給太後祈福。
太後輕哼瞭一聲,“隻是難得你這番孝心,你病瞭,該好好將養著,這些事等到身子好瞭再做也不遲。”
顧雲晴連聲答應著,“是,臣妾謹遵太後懿旨。”
顧雲晴長舒一口氣,這一難,算是避過去瞭。
方才如果不是銀鈴跑來通知她,她早早做好瞭準備,怕是真的會中瞭皇後的計。
到瞭下午,顧雲晴命綠意去月華宮,說自己今天晚上會避人耳目去一趟,讓莫如雪盡量不要早睡。
綠意傳瞭話回來,疑惑地問道:“娘娘,奴婢不明白,這莫才人是怎麼知道,皇後要對娘娘下手的?”
顧雲晴正在修剪著花瓶中的紅梅,她搖瞭搖頭,“本宮心中的疑惑,也不比你少。但是她與本宮向來不對盤,這次卻肯幫助本宮,至少不會是壞事,至於到底怎麼樣,還是等今天晚上見到她再說吧。”
現在顧雲晴在南靖後宮,可比不得從前在將軍府的日子瞭,這裡是充滿瞭算計的陰狠之地,顧雲晴必須想盡辦法保住自身。在後宮之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利聚而來,利盡而散,這才是亙古不變的後宮生存法則。
莫如雪在得知顧雲晴想要見她時,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這麼巧,會從皇後的手底下救瞭這顧雲晴。她們兩個人本應該是死對頭的,自己卻陰差陽錯的幫瞭她,這算不算是註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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