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謝長璟就讓人準備瞭馬車，安置好莫如雪，自己騎馬，侍衛護送著他們，回南靖洛陽去。離開瞭這麼些天，還不知道洛陽那邊現在怎麼樣瞭。

洛陽。

這幾天，謝長珩去看莫如雪，都被銀鈴以昭儀娘娘身子不舒服的借口，把他推瞭回來。可是，莫如雪這些天都沒有怎麼露面，謝長珩先開始還相信她身體不舒服，找人送瞭補藥過去，但是，長久下來，他開始擔心瞭。

這天，謝長珩處理完瞭朝政，又來到瞭莫如雪的住處，想要看看她。

銀鈴迎接瞭出來，“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長珩輕輕答應瞭一聲，“莫昭儀呢？”

銀鈴應答如流，“回皇上的話，昭儀娘娘剛才喝瞭補藥，已經睡著瞭。”

謝長珩微微皺眉，問道：“她現在還是身子不舒服嗎？太醫可曾來看過瞭？”

“回皇上，娘娘並無大礙，隻是最近容易犯瞭春困，身體無恙，隻需要好好休息。”

看來，今天還是見不到莫如雪瞭，但是謝長珩今天並不打算就這麼回去，莫如雪這些天不但對他，對任何人都是避而不見的。這麼看來，實在是有些奇怪，他今天必須見到莫如雪，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朕今天一定要進去，看看她。”

銀鈴雖是莫如雪的貼身侍女，但她可不敢阻止謝長珩，但是莫如雪也的確吩咐瞭，盡量阻止別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離開瞭洛陽。

可是，這隻能隱瞞幾天，現在，顯然已經瞞不住瞭。

就在這個時候，顧雲晴扶著綠意的手，遠遠的走瞭過來，“皇上也在這裡嗎？想來，是來看莫昭儀的吧？”

謝長珩看瞭她一眼，“晴妃也是過來看莫昭儀的？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朕正打算看看她，你若是願意，便和朕一起進去。”

顧雲晴輕輕一笑，回答，“皇上，其實臣妾進去看看莫昭儀倒是沒什麼，隻是皇上進去，隻怕是有些不妥。”

謝長珩有些不解，於是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怎麼就不能進去看她？”

顧雲晴笑開瞭，“皇上雖然是九五之尊，但是，對女兒傢的心思到底還是不瞭解。女人不管多美，在生病的時候，都沒有昔日神采煥發的美貌。皇上是莫昭儀的夫君，身為女子，誰願意自己不美的樣子被自己的夫君看到呢？”

綠意也在一旁說道：“皇上，晴妃娘娘這話說得對，從前奴婢在將軍府伺候老爺和夫人時，夫人病瞭，也不願意被老爺看到自己的病容。”

這話中的意思，就是說莫如雪把謝長珩當做瞭夫君，視為心上人，才不願意以病容面聖。但是盡管如此，謝長珩還是比較擔心莫如雪的身子是不是好些瞭，到底要不要緊。

顧雲晴微微一笑，“皇上擔心莫昭儀，臣妾替皇上進去看看她，皇上先回書房處理朝政，一會兒臣妾帶著糕點去朝見便是瞭。”

謝長珩看瞭看莫如雪臥室的窗戶，“好吧，朕就先回去瞭，你一會兒過來，向朕回報，她到底如何瞭。”

顧雲晴跪地，送謝長珩離開，“是，臣妾遵命。”

等到謝長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之中，顧雲晴這才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銀鈴，“你來說吧，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銀鈴搖瞭搖頭，“奴婢一直都在聯系殿下和娘娘，回話說，他們正在回程的路上，大概三天之內就能回來，可是奴婢擔心，在娘娘回來之前，就會露餡。”

顧雲晴思忖瞭片刻，方才說道：“這件事你暫且不要聲張，本宮自有主張，這件事本宮會想辦法瞞住，直到他們回到洛陽為止。”

銀鈴連忙答應瞭下來，“多謝晴妃娘娘。”

另一邊，銀鈴送走瞭顧雲晴，連忙托人捎瞭口信，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傳達給謝長璟和莫如雪，讓他們回到洛陽之後可以做好準備，也不至於回來的時候措手不及。

這兩天裡，謝長珩都會過來，或者派人送些東西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莫如雪竟然為瞭謝長璟，千裡迢迢跑去瞭北越。

這天深夜，莫如雪終於到瞭洛陽的驛館，事先謝長璟讓人通知瞭銀鈴，銀鈴就提著一盞小宮燈在驛館的後門等候莫如雪。

莫如雪披著蘇繡披風，輕輕敲門，“銀鈴，是我。”

銀鈴聽到是莫如雪回來瞭，連忙開門，“娘娘快請進來，一路上可還順利？”

莫如雪微微點頭，隨著銀鈴回瞭自己的居所之後，解下瞭披風，“本宮一切都好，隻是本宮離開的這些天，可有什麼異狀？”

銀鈴輕輕搖頭，“沒有，皇上每天都派人來，奴婢以娘娘身子不適推辭瞭，前兩天差點被發現，多虧瞭晴妃娘娘解圍，這才遮掩過去。”

莫如雪輕輕點頭，“那要多謝她瞭，沒人發現本宮離開就好，要不然，落下話柄，這後宮一人一口水，就能把本宮給淹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謝長珩推門走瞭進來，看到他突然進來，莫如雪嚇瞭一跳，“皇，皇上……”

謝長珩看著莫如雪的眼神，有些不太好，莫如雪連忙給銀鈴使瞭個眼色，讓她先出去。

謝長珩低沉著語氣，問道，“雪兒，你去哪裡瞭？”

莫如雪故作不解，“皇上，您問這話，臣妾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剛才銀鈴將你從後門迎回來，朕都看到瞭。看來，這些天你閉門謝客，並不是因為身子不適，而是因為你根本不在洛陽，對嗎？”

“皇上……”

“回答朕！”

謝長珩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氣，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用這麼憤怒的語氣對莫如雪說話。他一向是把莫如雪當做自己的妻子，最愛她最疼她，根本不舍得對她發脾氣。可是，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麼瞭。

莫如雪沉默著，沒有回答，她也著實被謝長珩剛才的態度給嚇瞭一跳。

一想到謝長璟也是今天剛剛回到洛陽，再加上謝長璟去北越的時間半個多月後，莫如雪開始閉門謝客，這一切都讓他不得不聯想到，莫如雪這些天是去瞭北越，和謝長璟在一起。

“你這些天，是不是和二弟在一起？你去瞭北越，是嗎？”

見莫如雪還是沒有回答，謝長珩抬手挑起瞭莫如雪的下顎，“回答朕！你是不是去找他瞭？你是不是一直都和他在一起？說！”

莫如雪的雙眼驚懼的看著謝長珩，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謝長珩，以前，謝長珩在她面前一直都溫潤如玉，溫柔體貼，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讓莫如雪覺得有些害怕。

“是……”

謝長珩放開瞭她，自嘲的笑瞭笑，“原來，你終究還是選擇瞭他，是嗎？一直以來，朕都天真的以為，隻要朕好好對你，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朕，可是，隻要有他在一天，你的眼裡都不會有朕，對嗎？”

莫如雪真誠的看著他，“皇上，臣妾並不否認心中對楚王殿下有情，但是對於皇上，臣妾並非草木，又怎麼會感受不到皇上對臣妾一片心意呢？”

“夠瞭！”謝長珩生氣地打斷瞭莫如雪的話，“朕不想聽！原來，你一直都在欺騙朕，一直都在欺騙！”

說完，謝長珩再也沒有看莫如雪，便離開瞭。

莫如雪倒在地上，她怎麼會想到，她和謝長璟之間的關系會被謝長珩以這樣的方式知曉呢？她太過擔心謝長璟才會去北越，卻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銀鈴進來的時候，看到莫如雪凌亂的發絲，看到她癱坐在地上，著實嚇瞭一跳，“娘娘，你這是怎麼瞭？”

說著，銀鈴連忙上前扶起莫如雪，莫如雪卻想到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銀鈴，你快去想辦法告訴殿下，讓他這些天務必小心，怕是皇上會想辦法對付他瞭，告訴他一定要小心應對。”

銀鈴半知半解，“娘娘，難道說，皇上已經知道，娘娘和殿下之間的事情瞭嗎？”

莫如雪慢慢坐瞭下來，點頭，“是，總之要提醒殿下小心應對，你快去吧。”

“是，奴婢遵命。”

謝長珩一肚子氣，回到瞭書房，他那麼在乎莫如雪，知道瞭莫如雪心中一直都惦記著謝長璟，他怎麼可能不生氣呢？他從小就喜歡莫如雪瞭，這麼多年，他和謝長璟當年同時認識莫如雪的，對她的感情不比謝長璟少。

可是，雪兒終究是選擇瞭謝長璟。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坐擁天下，什麼都可以得到。對於雪兒，隻要他付出真心，溫柔體貼，雪兒的心中總會有他的位置的。現在卻證明，他做的，並沒有挽回雪兒的感情。

當天晚上，謝長珩深夜召幸趙婕妤，趙婕妤當然是欣然前往。

隻是，在纏綿床笫之時，謝長珩叫出來的名字，卻隻有兩個字，“雪兒。”

趙婕妤苦澀的笑瞭笑，皇上果然還是最在乎莫昭儀的，隻是，既然這麼思念，為何不召幸她，反而召幸瞭自己呢？難道，是他們兩個人吵架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