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雪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卓神醫那邊怎麼樣瞭?”
暗衛頭領回答,“娘娘放心,屬下等已經讓人護送卓神醫過去瞭。”
莫如雪點瞭點頭,放下車簾,嘆瞭口氣,希望他沒事,等著自己過去吧。不知不覺的,莫如雪對謝長璟有瞭心靈上的感應,她心中七上八下的,若是不能親自去找,她總是不好過的。
這邊,銀鈴和侍衛們帶回瞭皇宮,謝長珩一見到銀鈴就忙問道:“你說,莫昭儀到底怎麼瞭?”
銀鈴連聲哭泣,“求皇上賜罪!奴婢沒有保護好昭儀娘娘,奴婢罪該萬死!”
謝長珩現在著急的是莫如雪的安危,對銀鈴的哭泣有些不耐煩,“朕不是要聽你自責!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怎麼瞭?”
“回皇上,奴婢陪著娘娘出宮,可是,可是剛剛離開城門,到瞭京郊時,就有人將娘娘劫走瞭。侍衛大哥們拼命保護娘娘,可是不知怎麼的,突然大傢都倒下瞭,奴婢腦子裡也一片空白,失去瞭意識。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宮裡瞭。”
謝長珩皺眉,“怎麼會昏倒?太醫!”
太醫連忙跪下回話,“回皇上,微臣檢查瞭侍衛們的身上,發現都多多少少沾上瞭一些迷魂散。奇怪的是,這迷魂散不是一般的迷魂散,配方很是古怪。”
“什麼意思?”
謝長珩並不通醫道,在他眼裡,迷魂散就是迷魂散,還能有什麼古怪呢?
“回皇上,這迷魂散的配方中,有兩味藥材,都是來自虞城的特有藥材,這配方也是來自虞城,一般人很難配制。”
這句話,倒是引起瞭謝長珩的懷疑,虞城配方的迷魂散?要說宮中現在還和虞城有什麼關系的,那就隻有皇後一個人瞭,而且,皇後也的確視莫如雪為眼中釘,難道莫如雪被劫,是皇後在搞鬼?
“來人!把皇後叫過來!”
皇後本來還在為莫如雪的被劫竊喜呢,卻沒有想到謝長珩的召見來的這麼突然。
到瞭興德殿,皇後當然大喊冤枉,別說這件事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會承認。可是,現在證據確鑿,皇後再怎麼辯解也是徒勞。謝長珩急著找到莫如雪的下落,但是皇後就是說不出來,她根本不知道莫如雪被劫到哪裡去瞭,怎麼回答呢?
謝長珩下令把皇後關瞭起來,然後下令,出動禁軍全城搜尋莫如雪的下落。
這邊,莫如雪趕路瞭一整天,也有些累瞭。即使她勉強讓自己支撐下去,但是,現在莫如雪懷著身孕,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
暗衛停下瞭趕路,“娘娘,這裡有傢小客棧,娘娘不如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
莫如雪掀開瞭車簾,點瞭點頭,“好吧,今天就暫時在這裡休息一晚吧,你們也都累瞭,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是,多謝娘娘。”
趕路的隊伍在客棧前面停下,客棧的小二迎瞭上來,看到莫如雪那一身的衣著,雖然隻是蒙著面紗,一看也就知道是哪個有錢人傢的年輕夫人。
“來嘞,幾位客官這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
看到小二那麼殷勤,莫如雪拿出一錠金子,“準備幾間客房,再給我們準備一些飯菜。你們這裡有女孩子嗎?我房裡伺候的事,叫個女孩子過來。”
小二接過金子,下意識的咬瞭一下,確定是真金,連忙笑著,“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
不一會兒,一個小女孩子走瞭進來,“夫人,這是準備好的飯菜,夫人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莫如雪擺瞭擺手,“放下吧,準備一些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夫人。”
莫如雪累瞭一整天瞭,現在沐浴更衣,吃瞭點東西,躺在床上就睡著瞭。
可是,醒來的時候,卻還是半夜,莫如雪滿身是汗,夢裡,她夢見瞭謝長璟跌落懸崖,一次又一次的夢見。可是,她想伸手去救謝長璟,卻怎麼也伸不出手。
第二天一清早,她就自己綰發自己更衣,一大早吃瞭早飯,就讓暗衛們也早些起來,吃過早飯準備啟程趕路。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是感覺,謝長璟會出事。
現在她心裡的感覺,總是很不舒服,若是謝長璟真的出瞭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這些年來,她要不是有謝長璟在背後支持,恐怕很難在後宮站穩腳跟,皇後和麗妃先前多少次想要殺瞭她,她也不知道死瞭多少次瞭。
掀開車簾,莫如雪問道:“這裡距離殿下所在的苦寒之地,還有多久的路程?”
暗衛頭領回答道:“回娘娘,就算是快馬加鞭的趕路,最起碼也還要五日。”
更何況,馬車的速度是比不上快馬的,這五日的時間,已經很緊瞭。可是,莫如雪得知謝長璟出事,已經好幾日瞭,再等五日,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停車!”
駕車的暗衛連忙停瞭下來,“娘娘有何吩咐?”
莫如雪下瞭馬車,“把馬車卸下,隻留下快馬,把車卸掉,隻用快馬趕路,以最快的速度趕路!”
暗衛頭領連忙阻止,“昭儀娘娘,這萬萬不可!娘娘現在有孕,是吃不消這樣快馬兼程的趕路,這萬一龍胎出事,屬下可擔待不起這個責任。”
莫如雪卻是態度堅決,“本宮已經決定瞭,你不用再勸瞭,現在殿下生死未卜,本宮必須盡快趕過去。本宮的孩子若是連這麼點苦都受不得,那也不配做本宮的孩子,快動手吧!”
“是!”
為瞭救謝長璟,現在莫如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盡快趕去北方。
莫如雪出身將門,自小就習武騎馬,這騎術也是不錯,現在騎快馬趕路,也能支撐到瞭北方。這個時候,還管自己的身子做什麼?
這宮裡宮外也都亂開鍋瞭,到處都在尋找被人劫走的莫如雪,可是誰能想到,莫如雪已經由暗衛的護送,一路北上。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莫如雪的身子本來就虛弱,再加上又有孕在身,怎麼吃得消呢?若不是心中那份對謝長璟的情意在支撐著她,要支持著到瞭北方,怕是難於登天。
經過五天的趕路,總算是到瞭北方,正巧,莫如雪前腳剛到,沒過多久,卓神醫的車轎也已經趕到瞭。看到莫如雪的臉色不好,因問道:“昭儀娘娘,這數月不見,娘娘怎麼臉色如此不好看?”
莫如雪勉強的笑瞭笑,“殿下出瞭事,本宮安不下心來,怎麼能好好保重自己呢?”
卓神醫因說道:“娘娘,不妨讓老夫為你把脈?”
“嗯。”
一盞茶後,卓神醫嘆瞭口氣,“娘娘如今有瞭身孕,本來身子就虛弱,數月前的刀傷還未完全調理過來,如今兼程趕路,驚動瞭胎氣,若是再不好好保養,這一胎,怕是會很難保住。”
莫如雪沉重的嘆瞭口氣,“這怕就是本宮的命吧,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保不住,那也是本宮的命,本宮不會怨怪任何人。”
這個時候,卓神醫總算是明白瞭,為什麼當初謝長璟會那樣不惜一切,一定要讓自己去救這個莫昭儀。看到這莫昭儀對謝長璟的真情,卓神醫這才明白,他們是真的動瞭感情。
“娘娘,用情太深,怕不是什麼好事。以娘娘和殿下的身份,叔嫂相戀,為世俗所不容,娘娘應當三思。”
莫如雪攏瞭攏自己的衣襟,“這北方的天氣,怎麼這麼冷?這分明還在夏天,為何本宮覺得竟然是到瞭冬天,怎麼這樣冷?”
卓神醫嘆氣,“娘娘到瞭北方這樣的苦寒之地,可萬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知道瞭,不過,一會兒用瞭午膳,本宮要親自去一趟懸崖那裡,看看能不能找到殿下。”
“那懸崖高有萬丈,一旦跌落,後果不堪設想,娘娘過去,可一定要小心。”
謝長璟習武,精於輕功,跌落懸崖如今都還是生死未卜,更何況莫如雪還隻是一個柔弱女子,身懷有孕呢?這一跌,可不是開玩笑的。
莫如雪點瞭點頭,“本宮知道瞭,為瞭救他,本宮自會小心。”
吃午膳的時候,莫如雪沒有什麼胃口,隻是略略的吃瞭幾口就放下瞭筷子。她現在心思全都在謝長璟,根本就沒有胃口。
午後,莫如雪披上瞭那件蘇繡雲錦的披風,在暗衛的陪同下,去瞭懸崖。
站在崖頂,風迎面而來,莫如雪迎風落淚,大聲喊道:“殿下,你究竟在哪兒!你,在哪兒啊!”
她高聲的呼喊在山谷回響著,久久不歇,可是卻無人回應她。
她看到那懸崖深不見底,自己心中明白,若是從這裡跌下去,怕是真的九死一生。可是,暗衛們搜尋瞭那麼久,若是謝長璟真的死瞭,怎麼可能找不到他的屍首呢?
所以從這一點,莫如雪就料定瞭謝長璟一定還活著,不過,謝長璟若是真的還活著,為什麼這麼多天都沒有和暗衛們聯系呢?謝長璟為人一向有分寸,他知道他這麼失去蹤跡,會有多少人為他擔心,可是如今還沒有現身,是不是出瞭事?
莫如雪擦幹瞭眼淚,沿著懸崖邊緣走著,謝長璟是從這裡摔下去的,想要找線索,也隻有在這裡找瞭。如果上天見憐,就讓她找到線索,救出謝長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