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除夕的宴會就要到瞭，上官倩和卓思柳都很興奮地在裝扮著自己，莫如雪現在卻沒有這個心思。在她今天問過雲州知府之後，再出宮去問問看陳大娘，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雲州知府進宮之後，很快就有宮人帶著她去瞭月華宮。雖然外官踏足後宮多少有些不妥，但是能巴結到這最為得寵的如妃娘娘，別人對這樣的機會可是求之不得呢。

來到瞭月華宮的正殿，雲州知府連忙跪下來向莫如雪行禮，“參見如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州知府能進宮來已經很受寵若驚瞭，他壓根兒沒有想到，那幅他平常看不起的畫，不但讓他列席皇宮除夕宴會，還能讓他進宮巴結到最得寵的如妃娘娘。

莫如雪微微一笑，擺瞭擺手，“知府大人不必多禮，來人，給知府大人上茶。”

身旁的青黛點瞭點頭，連忙親自去準備茶水去瞭。

雲州知府當然非常客氣的推脫，“微臣不敢，哪裡能擔當得起娘娘賜茶呢？”

莫如雪擺擺手，讓銀鈴把那幅初雪圖拿瞭出來，因問道：“知府大人，本宮之所以會想見你，是因為知府大人送進宮來的這幅畫。”

雲州知府連忙回答，“其實這幅畫，微臣是沒有想到，能得到娘娘的青睞，也許是那幅畫真正的價值，隻有娘娘這樣睿智之人才能欣賞。”

對於這樣阿諛奉承的話，莫如雪聽得不少，也有些厭煩瞭。不過今天她之所以破例見這個雲州知府，是為瞭那幅給瞭她熟悉感覺的畫。她必須要確定瞭才能放心，而現在能解開她心中疑惑的首要關鍵，就是這位雲州知府。

“知府大人過贊瞭，本宮是想問你，這幅畫的畫師，到底是什麼人？”

雲州知府想著這是巴結莫如雪的難得機會，連忙道：“這是我們雲州這兩年來開始出名的一位畫師的作品，不曾想到這位年輕的畫師，竟然有此等榮幸，被如妃娘娘賞識。”

莫如雪的眸子微微一凝，“是一位年輕的畫師？”

“回娘娘，是的，這位畫師說來也巧，與娘娘是同姓。”

同姓！莫如雪心中一驚，難道，這幅畫的畫師，真的就是她的哥哥，莫淵奚嗎？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巧合瞭。雖然哥哥還活著對她來說是一個驚喜，但是莫如雪有很擔心，自己會空歡喜一場，所以還有些躊躇。

“是嗎？那倒是挺巧的，隻是不知道，他這次有沒有跟著一起進京，本宮倒是想見一見這位畫師。”

雲州知府驚瞭一下，連忙請罪，“娘娘恕罪，這位畫師並沒有跟著前來，不過，若是娘娘真的想見這位畫師，下官這就派人回雲州，把他接過來。”

莫如雪搖瞭搖頭，“暫時不必，今天就聊到這裡吧，今天晚上在雲光殿的除夕宴會，大人遠道而來，要多嘗嘗宮中禦膳房做的禦膳才是。”

雲州知府連忙掐媚的笑著，“是，是。”

到瞭晚上，除夕宴會的時候，莫如雪因為一直都在記掛著那位姓莫的畫師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對於那些美酒珍饈，歌舞雜耍的，她根本沒有什麼心思。

大傢熱熱鬧鬧的慶祝到瞭大半夜的時候，守歲結束之後，天也漸漸冷瞭起來，雖然雲光殿之中暖瞭火爐，但外面的寒氣終究免不得侵入瞭殿內，宮門外的馬車也已經準備好瞭，可以讓這些官宦貴族都出宮去瞭。

這個時候，熱氣騰騰的餃子端瞭上來，不管是宮中還是民間，貧富貴賤，每個人在過年的時候都要吃餃子守歲，這樣才算是過瞭年。

熱氣騰騰的餃子吃完瞭之後，席間也開始漸漸有人離開瞭。現在已經很晚瞭，外面的馬車早就準備好，馬車上也備下瞭暖爐，防止賓客在出宮回傢的路上受瞭寒氣。

賓客們都散瞭之後，上官倩、卓思柳和莫如雪也就都各自回宮去瞭。今天是除夕夜，就算平常謝長璟再怎麼寵愛莫如雪，今天怎麼也要顧及到上官倩的身份，雖說隻是貴妃，但也是後宮位分最高的，位同皇後啊。

謝長璟本來也是不願意去永寧宮的，但近來宮中的閑言閑語越來越多，相比之下，他更加心疼莫如雪，今天晚上還是去瞭永寧宮。上官倩當然是受寵若驚的，不過她仍然沒有能和謝長璟圓房。謝長璟隻是和上官倩躺在床上，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

一個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帝王，溫香軟玉在懷，卻能克制著不去碰，說出去隻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第二天早上，上官倩醒來的時候，謝長璟也早就已經離去瞭。

上官倩微微皺眉，因問道：“到正月十五之前都是不用早朝的，皇上這麼早起床，連早膳都不曾用，是去瞭哪裡？”

橙綺顫顫巍巍的回答，“娘娘，皇上他早起之後，去瞭，去瞭……”

上官倩開始有些不太耐煩瞭，“去瞭哪裡？別吞吞吐吐的瞭，還不快說！”

“是，皇上去瞭，月華宮。”

因為知道上官倩聽到莫如雪會不高興，橙綺才會有些躊躇猶豫的，上官倩生氣起來，是非常可怕的。

沒有想到上官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高興的起床來梳妝打扮，還吩咐瞭一個小宮女，去取瞭前些天剛剛送進宮來非常美味的風醃醬菜去月華宮。說是謝長璟在月華宮用早膳的話，就送這些醬菜去給他們喝粥。

月華宮這邊，謝長璟正在和莫如雪一起用早膳，今天他過來，莫如雪也非常難得的沒有給他下逐客令也沒有給他什麼臉色看，反倒是和顏悅色的。不過，就是太客氣瞭，讓謝長璟有些不太適應。

“雪兒，你來嘗嘗這個。”

謝長璟說著，夾瞭一塊剛剛永寧宮那邊送來的醬菜，這味道雪兒應該也會很喜歡的。

莫如雪點瞭點頭，嘗瞭一口，“多謝皇上。”

謝長璟溫柔的眸子裡帶著疼惜，他輕輕握住瞭莫如雪的手，“雪兒，你我之間，根本不需要這麼客氣的。你突然對我這麼客氣，我真的不習慣，咱們兩個之間，是夫妻，而非君臣。”

莫如雪思忖片刻，“好，既然這樣，我有件事想求你，我想出宮一趟，去探訪一位故人。”

“什麼故人？”

謝長璟可沒有聽說過，莫如雪還有什麼故人在宮外的。再說瞭，她要出宮也不是一件小事，謝長璟免不得是要擔心，自然要過問的。

莫如雪慢慢的喝粥，不咸不淡的回答道：“是當年從火場中，把我救出來的救命恩人。那位大娘還照顧瞭我許久，我已經離開五年，沒有回去看她瞭，她是我的恩人，我想親自登門拜訪，可以嗎？”

謝長璟點瞭點頭，“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前去拜訪也是理所應當的。我也想當面謝謝她，這樣吧，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一些禮物，明天咱們一起去看她，怎麼樣？”

莫如雪還是答應瞭，“嗯，好，那就這麼決定吧。明天一起出宮去，親自登門拜訪。不過我想，關於這件事，最好還是隱藏身份，我隻帶銀鈴，你出宮的話，還是帶著你的親信暗衛吧。”

難得要和莫如雪一起出宮去，謝長璟當然會一切都按照莫如雪意思去辦。而且，既然是去拜訪莫如雪的救命恩人，為瞭不打擾恩人的生活，最好還是先微服出宮吧。

關於送給那位恩人的東西，謝長璟當然是交給莫如雪去辦瞭，既然是莫如雪的恩人，送的東西讓莫如雪來拿主意也應該會比較好，莫如雪應該比較清楚自己的恩人會喜歡什麼。

現在莫如雪的心中充滿瞭疑惑，要想揭開這重重的迷霧，莫如雪隻能親自去找陳大娘，問個清楚才能放心。當年是陳大娘把她從火海之中救出來的，現如今她當然不可能立即就趕去雲州確定這件事，當然就隻能跟陳大娘來確定這件事瞭。對於那個雲州知府，她並不放心，拼命想要巴結她的人，若是讓雲州知府知道瞭，萬一適得其反就不太好瞭。

銀鈴拿過瞭一盒雲片糕，“娘娘，這是禦膳房剛剛做出來的桂花棗泥雲片糕，娘娘看看可滿不滿意？”

莫如雪點頭，擺瞭擺手，“就這個吧，陳大娘她是最喜歡吃雲片糕的，你讓禦膳房照著這個再多準備幾盒，要多放點糖，陳大娘喜歡吃甜的，最後再查驗一下，確定無毒再裝進禮箱。”

“是，奴婢明白。”

因為這是臨時決定的，禦膳房也開始忙活起來瞭，莫如雪記得，陳大娘就是喜歡吃這些小點心，所以什麼雲片糕紅豆糕梅花餅之類的，都讓禦膳房準備瞭一些。那些珍珠財寶的，陳大娘從來都是不喜歡的，而且這次去看陳大娘，也並不全都是為瞭拜年。

看到莫如雪那麼提起精神準備這件事，謝長璟總算是放心下來瞭，反正明天也不用上朝，他也很願意陪著莫如雪一起出宮，就當做是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