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油廠看門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大爺，那大爺看見季愛蓮推著自行車走進來，忙走出傳達室阻攔道：“這位同志，你找哪位？”

季愛蓮臉上揚著客氣的笑道：“大爺，這裡是不是有油渣賣啊？”

“你想買油渣？”大爺說著伸出手道，“有票嗎？”

“買油渣也需要票？”季愛蓮有些懵道，“沒有票就不能買嗎？”

她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在八零年代哪些東西需要票，哪些東西不需要票，但似乎現在管得不是那麼嚴，就算沒有票，有些東西也能買到。

大爺想瞭一下問道：“有介紹信嗎？”

這個她也沒有啊！

季愛蓮將自行車停在廠門邊，走到大爺跟前，遞上大爺一包香煙道：“大爺幫幫忙，我想從你們油廠批發點油渣回去賣賣，糊口的，您看有沒有什麼門路啊？”

大爺眼睛垂下眼瞼看瞭一下那包煙，不高興道：“我們是正規廠，資本主義的這一套在這裡不管用！”

季愛蓮一愣，隨機將那包煙打開，遞上一根煙道：“大爺，您誤會瞭，我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生活艱難，還請大爺幫幫忙！”

這次大爺沒有拒絕，接過煙別在耳朵後面問道：“你要買多少？”

季愛蓮想瞭一下試探的問道：“那個……三百斤可以賣嗎？”高於三百斤她的自行車怕就背不動瞭。

大爺眼睛朝季愛蓮車後座上的兩個大筐子掃瞭一眼，沉聲道：“跟我來吧！”

“好咧!”季愛蓮高興的應道。

“這油渣三分錢一斤，你要的量不多，得結現款！”大爺一邊走一邊道。

“這個沒問題！”季愛蓮道。

賣盒飯的錢，她全揣著呢，買這些油渣沒問題。

大爺走瞭兩步，忽然駐足，轉頭看向季愛蓮，沉著臉道：“你不把自行車推過來，怎麼裝油渣？”

這就算生意談妥瞭？季愛蓮驚喜，忙去推車。

大爺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繼續朝裡面走著。

季愛蓮緊緊跟著，很快，大爺便將季愛蓮帶到瞭倉庫。

季愛蓮看見那倉庫大門敞開，裡面有著堆積如山的油渣，滿滿一倉庫。

大爺指著倉庫裡面的磅秤道：“先把你的筐稱一下，然後裝油渣，能裝多少算多少，裝完再過一下秤，付款簽字就行！”說著還遞來一個小本子。

季愛蓮有些犯愁，她就兩個大筐子，三百斤也就是一筐子要裝一百五十斤。一百五十斤吶！她哪有那個本事搞到磅秤上稱重，又哪有本事一個人搞到自行車上啊？

就算搞三分之一，五十斤，她也搬不動啊！

大爺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沉聲道：“你在這裡等著，我找人來幫忙！”

季愛蓮忙道：“那太感謝瞭！”

很快，大爺便帶回瞭兩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小夥子。

“你們幫這個小丫頭裝兩筐油渣！”大爺依舊板著一張臉道。

“朱師傅，這油渣不是都整車賣給飼料廠嘛，現在也散賣瞭？”其中一個小夥子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