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亮起，紀寒霄這才將這女孩的影像，全都一幀一幀的全都剪下來，保存好。
這時候他才關註到女孩的名字。
“葉千星……”
“葉千星。”
“葉……千……星……”就單單憑這三個字在唇齒間縈繞，就能讓紀寒霄感覺到一陣陣甜意。
這三個字他似乎念過很多遍。
但是他又覺得還有其他的稱呼，自己好似還沒想起來。
唇間微微勾起笑容：“真是個好名字。”
突然腦海中似乎是有一瞬間的恍惚。
似乎有人歪著腦袋說：“千帆竟過，繁星依舊。”
“星星，是這世上，最長存的東西瞭。”
畫面一閃而逝，等到紀寒霄想要仔細去看的時候，又徹底消失不見。
紀寒霄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
“叩叩叩……”
“進。”
“聯主！！您怎麼瞭？怎麼吐血瞭？”
“昨晚難道有什麼人潛入偷襲瞭嗎？”
“嚴重嗎？我馬上喊人來。”
上官錢一看紀寒霄臉色蒼白唇角帶血的模樣，就嚇的魂不附體。
“沒事！”
紀寒霄被一打岔，心頭的那種感覺消下去瞭不少，但是卻湧上瞭一絲懷疑。
他總是無緣無故做那些夢。
他仔細的揣測過，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他真的和某個女人有什麼關系，但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不知道。
第二就是……
有人試圖用精神攻擊來控制他。
紀寒霄本想讓上官錢出去，想瞭想，他還是問瞭另一個問題。
“你昨天說的張醫生還在嗎？”
“在的話，你讓他過來一趟。”
上官錢一看紀寒霄願意治療瞭，頓時開心的不得瞭：“在在在！還在的！”
“正準備等下送走呢。”
“我現在，我馬上就去請張醫生過來。”
紀寒霄把手裡的光腦關掉，看著自己剪下來的那些影像。
他私心裡覺得第一種可能是最大的。
這是真的，他可能真的和這個女人有什麼。
但是出於性格的謹慎，讓他想要驗證一下。
倘若萬一真的是奸細呢？在這種人類風雨飄搖的時候，他斷然不能出事瞭。
張醫生很快就過來瞭，上官錢也不打擾，去門口守門去瞭。
紀寒霄看著那位張醫生。
“坐。”
張醫生第一次見紀寒霄真人。
但是這位紀聯主真的好奇怪，五六年前找自己詢問那種談戀愛的問題。
五六年後，還是單身狗，難道女朋友沒追上嗎？
而且這精神狀態看上去真的很不好啊。
“聯主。”
紀寒霄不知道說什麼。
張醫生隻好先找話說：“不如聯主先給我表達一下你的癥狀。”
“或者是煩惱的事情，就把我當成一個很好的傾訴者就可以瞭，說任何你想說的話。”
紀寒霄也想找到一些東西。
或者是想在專業的精神治療師這裡，瞭解一下自己的這種情況是不是被下瞭精神暗示。
於是紀寒霄問道:“一直夢到一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張醫生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起來瞭。
難道說，五年前他得吃狗糧，五年後聯主還不放過自己。
你談戀愛就談戀愛，這一天天的折騰自己一個醫生幹什麼。
如果面前換個人，張醫生就會直接把對方的頭打爆。
但是偏偏這人又是紀寒霄，他又不敢。
隻好默默的捂著自己撐得不得瞭的胃。
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上，認真的回答紀寒霄的問題;“發生這種事情，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您喜歡她，暗戀她，非常喜歡，這屬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第二種情況就是您特別厭惡她。”
“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才會這樣一遍一遍的夢到對方。”
“具體是喜歡還是厭惡，您可以問一下自己。”問自己？那必定是喜歡瞭。“那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就是被下瞭精神暗示？”
張醫生深吸一口氣，越發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說真的，他想打人。
五六年前，紀寒霄問自己，是不是得瞭絕癥。
現在又問自己，是不是被下瞭心理暗示。
他隻是個精神科醫生啊，他不是什麼病都會治啊。
好痛苦……
“聯主，容我直言，能給您下精神暗示的人，估計還沒出生。”
以紀寒霄的這種精神程度來講，要能給他下精神暗示到一種日日做夢的地步。
那幾乎是已經控制瞭紀寒霄，要知道，紀寒霄的精神力等級，之前一直都是宇宙第一，都沒人能壓制住他，包括蟲族的那幾位。
要給他下精神暗示，最起碼要精神力再比紀寒霄多一倍才行。
那得牛都什麼地步瞭，真有那個本事的話，直接殺紀寒霄不好嗎？還用得著暗示？
紀寒霄隻好和盤托出。
“五年前，我受過一次傷。”
“後來便無法睡覺。”
無法睡覺？這麼嚴重？張醫生心頭一跳，正視起紀寒霄的問題。
“您說的無法睡覺，是指無法進入睡眠，還是會被驚醒？”
“二者皆有，有時候無法睡著，而即便是睡著瞭，也會被驚醒，總是會做一個夢。”
“我一睡著，必做夢！”
“而這夢，五年如一。”
張醫生趕緊記錄患者的病情，特別的細致，想要通過這些細微的東西，找到紀寒霄生病的原因。
“那這個夢是什麼樣的呢？”
“我在追一個女孩。”
“五年瞭，她在我夢裡都是一個背影。”
“我始終追不上她，看不到她的臉。”
“直到昨晚，我終於拉到她衣服。”
張醫生趕緊問：“那你看到瞭她的臉嗎？”
紀寒霄搖頭：“沒有。”
“但是她說，她恨我。”
“她說，永不相見。”
紀寒霄隻覺得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心都在顫抖。
張醫生覺得病情有些復雜。
一個夢，五年如一。
追女孩？
張醫生把自己該記錄的都記錄好，便開始提問。
“這個人您覺得您在現實裡面認識嗎？”
“之前不認識，但是我昨晚在現實中，好像找到瞭那個人。”
張醫生趕緊問：“她背影，長相？聲音都和你夢裡一樣嗎？”
“我沒見過她，但是我覺得夢裡的她就應該長這樣。”
“背影和聲音都相同。”
張醫生再問：“那這人是和你政見不同的政敵，或者是敵人嗎？”
紀寒霄愣瞭一下：“不是。”
“是，表面不是？暫時不是？還是不可能是！”
“暫時不是。”
張醫師表示明白。
“那您感覺，她對您而言是喜歡的人，還是被下瞭精神暗示，這兩種情況在您心裡各占多少百分比？”
“五五開。”
“那聯主，我再次冒昧問一句，您說的那個女孩的臉，是否和您之前喜歡的女孩子，是一個人呢？”
紀寒霄犀利的目光頓時射在張醫生臉上。
聲音冷若冰霜：“我之前喜歡的女孩子？”
張醫生愣住瞭：“是……是啊……”
“您不記得瞭嗎？您曾經向我做過一次心理咨詢。”
“在您受傷之前，也是五六年前。”
紀寒霄不記得關於葉千星的一切，而且不會感覺到自己的記憶缺失。
隻是關於葉千星的記憶，全都會被模糊化，讓他感覺這就是個路人，發生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是這僅僅針對於，所有認識葉千星的人，會消除掉他們的記憶。
像是張醫生這種……
沒有見過葉千星。
而且紀寒霄在跟他心裡咨詢的時候，也沒有提過葉千星的名字。
於是他的記憶不受影響。
葉千星當初做完咒法，還拿走瞭紀寒霄空間環裡面所有跟自己有關的東西，勢必要不暴露一星半點。
甚至是連光腦聯系方式，關於自己的那些記錄，能刪的全都刪瞭。
張醫生的記錄也是那時候被刪的，所以紀寒霄都不知道。
現在張醫生說出這話，紀寒霄就特別懵。
紀寒霄晃晃腦袋，真的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做過心理咨詢。
他總有一種，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感覺。
“我不記得瞭……”
“我當時問瞭你什麼？你光腦記錄調出來給我看一下。”
張醫生一看紀寒霄竟然真的忘瞭。
頓時就覺得事情不簡單瞭。
“是真的有。”
“您看。”
張醫生把記錄調出來給紀寒霄看，紀寒霄看瞭一下光腦id之類的，這真的是自己，這還是做不瞭假的。
然後就是自己和張醫生的聊天記錄：
【您自己覺得您現在的病情到什麼階段瞭？】
【無藥可醫階段。】
【離死亡，隻差0，1秒。】
【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覺得她給我下毒瞭。】
【讓我變得不像是自己。】
【不能離開她。】
【甚至是不能離開她的視線一秒。】
【現在，我卻想撕碎她。】
【吃掉她。】
【甚至是甘願為她赴死。】
【我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變得逐漸狂躁。】
【我還不能聽到有關於她和別人的事情，否則我的心臟會異常的疼痛。】
【我不能看著她和別人親近，不然我會覺得心臟酸。】
…………
這些記錄明明白白的在告訴紀寒霄，他確實喜歡過一個女孩子。
甚至因此鬧出笑話，覺得自己生病瞭。
記憶漸漸的回籠，他想起還真的是有這麼一回事。
腦子裡有一點點的印象。
但是他想不起來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子。
腦子裡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
你不喜歡她！
她隻是個不重要的人，可與可無的路人。
別想瞭，你連她的臉都記不起來。
紀寒霄捂著腦袋，他覺得自己整個人現在似乎是被撕裂成瞭兩半。
一半正理智的看著一切，他說：“別找瞭，別鬧瞭，你連她的臉都不記得，她能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隻是個路人而已。”
“而就算是你證實瞭，你確實喜歡她又怎麼樣呢？她聯系都不曾聯系過你，肯定是不喜歡你。”
“你們之間沒有結果的，就這樣吧，由她去吧，不要再繼續在這個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女人都很麻煩，感情更是麻煩，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還有另一個聲音，他在說：“不能放棄，你都已經被折磨瞭五年瞭，怎麼也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倘若她真的很重要呢、”
“萬一你們之間有隱情呢？”
“那你錯過瞭一定會後悔的。”
兩個小人似乎是在腦子裡不停的吵，甚至是打架。
紀寒霄的臉上掙紮瞭許久，他狠狠的出手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揮落在地。
呼啦啦的聲音，將張醫生都嚇瞭一跳。
直接從凳子上彈瞭起來：“聯主……”
“滾！！！”
“滾！”
“全都滾出去！”
張醫生麻溜的滾蛋，上官錢嚇瞭一跳，還以為怎麼瞭，想要進來，看看結果也被紀寒霄呵斥出去。
上官錢看著緊緊關閉的房門，特別的擔心，但是他卻什麼都做不瞭。
聯主這樣，已經很久瞭。
一個人五年沒睡覺，倘若是一個普通人，那都該被逼瘋瞭，也就是聯主意志堅定，才沒有瘋。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好過。
.
這邊葉千星窩在房間裡又窩瞭一天之後，這才被敲門聲驚醒，才等到自己一直要等的那個人。
白霜笑著出現自葉千星的門口。
很是紳士，很有禮貌：“葉小姐，多有打擾瞭，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談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時間。”
葉千星的目光在白霜的臉上滑動瞭一圈，漏出瞭一個燦爛的笑容。
“當然是可以的。”
“榮幸之至。”
“請。”
人被請到房間裡，白霜身邊的工作人員跟葉千星解釋瞭一下他們是來談治療基本崩潰癥的事情的。
還要全網直播。
詢問葉千星的意見。
葉千星的目的已經達到瞭，其他的聯邦想做什麼她都沒有意見。
隻是……
來的聯主是白霜，倒是讓葉千星覺得有些驚訝。
但是驚訝之餘，又是覺得開心。
很棒，那計劃的成功率，又多瞭一層瞭。
“可以，我沒有意見，這個事情我其實一直都在等著你們來。”
“畢竟，能主事的一直都沒有聯系我。”
為什麼要開直播，葉千星多少能猜到兩分。
“好的，那大傢請坐，直播已經開始瞭。”白霜看上去對葉千星很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