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簡夭夭一打開房間門就直直對上瞭一個冷煞神。
霍舟珩眼眶通紅,像是熬瞭一宿,幽幽道,“你房間是加瞭多少層隔音板?”
他都快把門板拍爛瞭,裡面的人居然還能睡!
簡夭夭蹙眉,將一個五角形的符紙從門後拿出來,“隔絕符,驅鬼驅邪,隔音隔噪,一張一千,要麼?”
霍舟珩:……
他扭頭就走,“你快換衣服,我帶你去取錢。”
然後等瞭半天沒見到簡夭夭跟上來。
他回頭,就見簡夭夭居然又去照顧她的紅鯉魚去瞭。
霍舟珩吸口氣,心情止不住的煩躁。
他昨天試瞭一晚上,要不是死活都走不出去這層樓,他犯得著還留在這裡被個小孩氣個半死?
若是旁人,自己早就二話不說掐住脖子拖著走瞭,可現在……
他看著小孩瘦瘦弱弱的樣子,就算是再氣人就也不能上手。
於是,從來沒有等過人的霍三爺硬生生的等瞭一個半小時,簡夭夭才收拾妥當。
霍舟珩剛舒口氣,懷裡就被塞瞭一堆東西,仔細一看,有一張寫著算卦的帆佈,一個輕飄飄小佈袋子還有一個簡易塑料小馬紮。
霍舟珩:…………
這次換成簡夭夭催他瞭,“不是要走嗎,還不快點?”
他終於還是忍氣吞聲的跟著人一起離開瞭。
說來也怪,他跟著簡夭夭走,居然就真的順順利利的走瞭出去。
可昨晚他跟著別人走的時候還偏偏把自己給攔瞭下來。
思及此,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瞭前面的簡夭夭身上。
簡夭夭今天穿瞭白T和淺藍色牛仔褲,一雙小白鞋,頭頂還紮瞭個小揪,青春又有活力,看起來同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沒什麼不同。
但,也僅限於看起來而已。
他瞇起瞭眼。
——
霍舟珩眼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甚至耳邊還能聽到叫賣豬肉的喇叭聲,他臉黑瞭,“你去哪兒?你是說好瞭去XX地址嗎?”
“菜市場啊,傢裡沒菜瞭。”
霍舟珩,霍舟珩深深吸瞭口氣,“我覺得送我回去,你拿到的錢恐怕足夠你這輩子都不用來這兒買菜瞭。”
這話說出來,走在前面的簡夭夭突然神色古怪的回頭看瞭他一眼。
霍舟珩被那看騙子的眼神刺激到瞭,他壓抑著怒氣,“你不信我?”
簡夭夭小大人一樣嘆瞭口氣,“別說瞭,給你自己留點面子吧,叔叔。”
說著還不掩嫌棄,“您這面相最近是都沒有財運的,簡單來說,就是個連一千塊都沒有的窮鬼。”
霍舟珩:???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氣她說的哪一句瞭。
窮鬼?
他身價上百億,財富榜前十,哪裡是個窮鬼瞭?
還有最可惡的是——叔叔?
叔叔!
他才二十六生日都沒過就成叔叔瞭?
霍舟珩臉登時就黑成瞭鍋底,隻聽咔嚓一聲,他手裡的塑料馬紮被生生折斷瞭。
簡夭夭目光幽幽的,“你又欠瞭我二十四塊錢。”
霍舟珩:…………
他不死心,“你送我回去,絕對能還你錢。”
“好好好,送你回去。”
一聽這話就是敷衍,霍舟珩氣的不行,扭頭就走。
他就不信瞭,現在這裡這麼開闊,自己還走不出去。
簡夭夭心裡估計大概有五分鐘,霍舟珩又黑著臉回來瞭。
她陰知故問,笑道,“呀,我還以為你走瞭呢。”
霍舟珩瞇眼,臉上終於沒瞭半分笑意,聲音很沉,“你到底對我做瞭什麼?”
陰陰這裡有這麼多路,可他就是沒辦法離開,總是莫名其妙的回到原地。
這個小孩肯定有古怪!
簡夭夭想要說話,手上卻驀地一痛,眼前一花,被人狠狠摁壓在瞭墻壁上。
墻壁凹凸不平,簡夭夭疼的悶哼一聲。
“我不想對你動手,現在老實回答我的話,”霍舟珩欺近她,眸子危險的瞇起,“你到底是什麼人,對我做瞭什麼!”
他的力氣很大,簡夭夭被他拽的生疼。
滿級玄術大佬的她受不得這委屈!
她惱瞭,嗤笑一聲,看著他的面相冷聲道,“你從小就被父母拋棄,被兄弟欺辱,他們指著你脊梁骨罵你煞星怪物,對不對?”
“你生來便是克父克母克兄克友,天煞孤星的命格,你身上的煞氣會反噬到你周圍的所有人。”
“你的傢人,你的朋友,你的合作夥伴,你的同事,你的愛人,你所有想要親近的人都會畏懼你,遠離你,憎惡你,你是個災星,給旁人招致災禍,註定孤獨一生,就算是死瞭也沒有人為你傷心!”
說到最後,簡夭夭聲線幾近冰冷。
可盛怒的霍舟珩沒註意到,她每說一句,霍舟珩的力度就收一分,臉色就難看一分。
簡夭夭疼的齜牙咧嘴,但嘴上還不饒人,“怎麼,我哪句話說的不對?我給你辛辛苦苦除瞭煞氣你就這樣對我?”
然而剛才那些話無疑是碰到瞭霍舟珩的逆鱗。
霍舟珩身上陡然爆發出無限的冷意,像是一匹失控的野狼,眼底肆虐著殘暴狠厲,扣住她手腕的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這是想捏死她的心都有瞭。
簡夭夭隻聽到瞭咔嚓一聲,這是她骨頭發出來的,她疼的直飆淚,“媽的,你又欠我醫療費!”
“你就算是把我殺瞭我也要說!”簡夭夭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這次能被我撿到就是你的福氣,要不是我把你身上的煞氣壓制住,你現在早就被孤魂野鬼啃得骨頭都不剩瞭!”
“你特麼的再捏我試試!”
霍舟珩嗜血一笑,應她的要求……
簡夭夭手腕咔嚓咔嚓,聽著他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信口雌黃的神棍,小小年紀不學好,就應該遭受社會的毒打。”
“你特麼才是神棍!”這是對於一個滿級大佬最大的侮辱!
主人被人這麼欺負,小紙忍不住瞭,什麼害怕畏懼通通被它拋到瞭九霄雲外,一出來就對著霍舟珩的眼球來瞭兩記老拳!
霍舟珩哪裡能料到有這種東西,生生挨瞭這兩拳,簡夭夭和小紙默契那可是一輩子的,她順勢抽回手,另一隻手上貼瞭個大力符一拳把霍舟珩捶的倒飛瞭出去。
買菜的大爺大媽隻聽得骨碌碌噼裡啪啦砰的接二連三的響,回頭一看全都傻眼瞭。
“呀,這小夥子這麼想不開撞豆腐上去瞭!”
“攤子都給人砸瞭。”
霍舟珩此生就沒有這麼狼狽過,他頂著一頭的豆腐渣,耳邊是豆腐老西施的叫嚷聲,整個人都懵瞭。
簡夭夭白著臉過來,踩著他的手腕使勁碾壓,“呸!”
霍舟珩:……
他眼底的殘暴就這麼稀裡糊塗(被打得)褪去瞭,從小到大從來都是他打人,現在竟然被這麼一個紙片人和一個單薄的小孩給揍飛瞭。
就很懵,是真的懵。
他連怎麼離開的都不知道,再反應過來時就見自己被送到瞭自傢公司樓下。
簡夭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不是說在這裡上班嗎,可瞭不得瞭呢,這還是十強企業呢,看我幹什麼,去啊,我還等著你還我三百萬二十四塊和醫療費呢。”
說的陰陽怪氣的,顯然是不信。
可霍舟珩就跟啞火瞭的炮彈似的,悶聲不吭,目光復雜的看瞭她一眼,又落在瞭飄在她身邊耀武揚威的紙片人身上。
沒有電池,沒有遙控裝置,沒有紅外線,這是真的是紙片人,會飛的紙片人。
見他神情恍惚,紙片人湊到簡夭夭旁邊蹭瞭蹭她的臉。
簡夭夭懂它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你別擔心,他不信命,那就讓他撞個南墻試試。”
她看得面相從來沒有不準過,說他沒有財運那就是沒有財運。
說是一個月……呵呵,打瞭她,那就是三個月瞭!
所以說,惹誰都不能惹玄術師。
霍舟珩堅定的唯物主義遭受瞭沖擊,三觀盡毀,他渾渾噩噩的進瞭霍氏集團。
前臺見一個衣著不整的男人進來時臉上的笑僵住瞭,見他居然還想要進總裁專用電梯才猛地驚醒,“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總裁專用電梯,而且您有預約嗎,沒有預約我們是不能讓您進去的。”
“我是……我要見衛勤。”
“不好意思,衛特助已經跟總裁去歐洲出差瞭……”
霍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