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嬌嬌院子裡的動靜沒瞞得過眾人,落霞院裡,紅杏蹙眉問趙側妃:“主子,馮姨娘這是想做什麼?”
趙側妃靠在軟榻上,摸著肚子輕輕一笑:“你說呢?”
紅杏撅撅嘴,蹲下來給趙側妃捏著略有些浮腫的腿,然後小聲吐槽:“王妃娘娘平日裡對她也不錯,她怎麼就生出瞭這種心思?別個院裡的姨娘可都念著王妃娘娘的好呢!”
趙側妃點瞭一下紅杏的額頭,輕笑道:“人心哪有滿足的時候?何況,那位嬌嬌姨娘,一開始可就不是沖著這點子富貴來的。”
紅杏歪瞭一下頭,好奇道:“那是什麼?”
趙側妃看向窗外,目光深遠:“得瞭富貴的人,會更奢求權勢和地位。而權勢地位這種東西,卻又永遠都是不夠的。”
世傢子弟如是,平民百姓亦如是!
馮嬌嬌傢世再不濟,也是一個四品官員的女兒。
舍瞭嫁入其他官宦人傢當嫡妻的機會,反而進瞭王府做小妾,難不成是真的想求一份王府的安寧富貴嗎?
一個妾室,又何來的安寧富貴?
紅杏一抬頭,見自傢主子神色略有些鬱鬱,莫名就有些心疼。
其實當年,主子還未出閣的時候是有心上人的。
那位公子人品端正,相貌也不錯,雖然傢世略差瞭點,但老爺夫人也都看得上。
若不是睿王突然求娶主子為側妃,那位公子的爹娘應該稍後就要向府裡下定,準備交換庚帖瞭。
隻是晚瞭一步,就晚瞭一輩子。
側妃聽著是皇傢妃嬪,可以上皇傢玉碟,可說白瞭,不還是妾嗎?不僅自身要低人一等,就連以後的孩子,也均是庶出。
可若是嫁給瞭那位公子,主子以後就是正妻,兒女也都是嫡出。
想到這裡,紅杏更是難受起來。隻是為免影響趙側妃,紅杏忙低下頭掩去瞭眸中的瑩光。
……
季容聽說馮嬌嬌院子裡的事,已是下午。
彼時她剛睡起來,就得到瞭石全傳來的消息。
聽說是漪瀾院的兩個丫頭說閑話,季容立馬讓去找瞭人。
誰知發現一人是生面孔,一人是漪瀾院粗使丫頭,在說完閑話後都已經離府逃跑瞭。
想著好歹是離府,不是小說中常見的投井而亡,季容還是下意識松瞭口氣。
隻要沒死,人總還是能找回來的。她雖然不屑於宅鬥爭寵什麼的,但這也不代表就能容忍別人給她扣上屎盆子,尤其對方還是那個綠茶。
所以,綠茶一定還是得虐,清白也一定還是得要。
秋月春月兩人聽瞭石全傳來的話,均是滿臉的肅然緊張,隻有季容輕松悠閑道:“緊繃著做什麼?不過就是王爺又厭棄我,咱以前也不是沒經歷過,怕什麼呢?”
季容說完後,摸瞭一下油膩的頭發,有些嫌棄道:“春月,你找大夫給我開點這頭發上去油的藥,一個月沒洗頭發,總覺得要臭瞭。”
見季容還關心著頭發,春月倒一時不知道想哭還是想笑瞭。
雖然她平日裡也覺得王爺對漪瀾院愛寵不寵,反正主子兒女雙全也不愁什麼。
可當王爺真的偏寵小妾打主子的臉時,她又覺得萬分難受,還有些忿忿不平。
主子這月子都沒出呢,王爺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他難道一點都不信任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