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原本她以為莫陵情緒低落是因為變成鮫人的緣故，哪成想是因為怕被自己趕走。

不過這樣也好，要真是因為變成鮫人而難過，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放心吧。不會趕你走的。”慕容月抬手揉瞭一把莫陵的頭發，“我永遠都會是你師父的。”

看著莫陵被揉的亂糟糟的頭發，慕容月難得有一絲心虛，趕緊收回自己蠢蠢欲動的雙手，坐好。

“咳。好瞭，我們來說一下以後該怎麼辦。”

莫陵也學著慕容月的樣子坐好，問道：“師傅，我……我到底是什麼？”

慕容月：“據我所知是鮫人。”

“鮫，人。”莫陵呢喃著。

似是想起瞭什麼？漫天的悲傷撲向他。

他沒有流淚，隻是心卻已經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真正的血流成河，屍堆成山。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一旁獵殺者得意洋洋的笑聲，慶功聲一同粗暴地擠入莫陵腦海中。

大量負面記憶的湧入，使莫陵痛苦地抱住瞭頭，一片又一片的血紅占據他的意識，殺戮聲，慘叫聲，哭喊聲在耳邊縈繞。

“血，血……”

“都是血，好多血。”

莫陵魔怔瞭一般，不停重復著。

原本澄澈幹凈的藍色雙眸也被染成瞭血紅色。

“血，好多血。”

“不，不要殺瞭！”

“救命！”

“莫陵。”

“莫陵。”

“你怎麼瞭，莫陵。”

慕容月想要喚回莫陵的意志。

可一旦她靠近莫陵，莫陵就會向後躲去。

“不要過來！”

這讓慕容月很受傷，雖然她和莫陵相見不過一天，但莫陵一直表現地很信任她。

可現在莫陵卻在躲她，恐懼她。

是的。

就是恐懼。

很明顯莫陵是想起瞭什麼不好的回憶，深陷其中。

若是早知會變成這樣，她也不會想要莫陵想起以前的事。

她的確是很想要弄清楚以前她和莫陵到底發生過什麼。

為什麼會和莫陵有一見如故之感，為什麼會十年如一日地做同一個夢，夢中的男子還是莫陵，為什麼一想到過去就會要流淚。

她猜測自己一定是和莫陵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一段哪怕千年已過，幾世輪回後仍然深入靈魂的經歷。

可到底是什麼呢？慕容月很想知道。她不能容許有什麼疑問一直困擾著自己。那個夢已經困擾自己十多年瞭。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瞭莫陵，這個她夢中的男主角。可是見莫陵這痛苦的樣子她又心疼瞭。

要不還是算瞭……

過去不論發生瞭什麼，都已經過去瞭。重要的是現在，她和莫陵都要好好的。

那個夢，也隻是個夢，又不會影響到她在現實生活中的選擇。

她和莫陵在現實中都有著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這就夠瞭。

對瞭。

阿陵！

她想起不論是在夢裡，還是在想起過去時，自己都是叫莫陵，阿陵的。

也不知道對現在的莫陵有沒有用。

還是試試吧。畢竟要面對的是陷在過去記憶裡出不來的莫陵。

“阿陵。”慕容月嘗試著喊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