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被燭光充盈。

突如其來的光，讓一直在黑暗中的眼睛有些許不適。

慕容月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感覺身後有一股熱源正在慢慢靠近。

她轉過頭，睜開眼，詢問的眼神看向靠近她的莫陵。

莫陵被她一看有些許心虛，用手指指那條窄窄的門縫。

慕容月扭頭看看門縫，不解。卻陡然感覺身後那人離她更近瞭。

慕容月有些不自在地眨瞭眨眼。默默往門的方向縮瞭縮，想要離莫陵遠一些，沒想到莫陵又向她靠近瞭。

躲無可躲的慕容月，惱羞成怒，一腳狠狠踩瞭下去。

“嘶。”

莫陵毫無反應，倒是一旁的蘇零榆倒吸一口涼氣，想起現在在船上，有硬生生給憋瞭回去。

看到自傢哥哥臉色變瞭，蘇葉投來詢問的視線。

不能開口說話，蘇零榆用手向下指指。

蘇葉看去，什麼也沒有，疑惑的目光又看向蘇零榆。

意識到自己踩錯人的慕容月訕訕收回瞭腳，並狠狠瞪瞭莫陵一眼。

莫陵絲毫沒有被瞪的不悅，反而回報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莫陵越來越奇怪瞭，早已不是當初她可愛的小徒弟瞭。

這樣想著，慕容月決定暫時不去理會莫陵，繼續彎腰隔著門縫去看門裡的情況。

滿室的紅色蠟燭燃燒，橙黃色的燭火跳躍。

從慕容月的視角可以看到一層層的黑色厚佈簾子，再燭火照射下影子投在斑駁的墻上，如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在簾子的最裡面，靠著墻壁的是一張木桌，桌上擺著一隻香爐，香爐中插著幾支香，墻壁已經被熏得發黑。可以看出這香燒的次數很多。

一個黑影在來回移動著。似乎有些許不安，在房間裡徘徊瞭許久。

最後黑影消失瞭幾分鐘，再出現是有縷縷青煙映在墻壁上。

黑影漸漸放大，一個人出現在慕容月的視線中。

又是一個穿著黑鬥篷的人！

慕容月全副心神註意著這個人。

眼前出現的這個穿黑鬥篷的人，明顯與外面那些人都不一樣。

與剛剛他們在過道上遇到的那個拿著白蠟燭的人卻有幾分相似。

一樣地散發著死氣，命不久矣的樣子。

隻見那人手上拿著幾炷點燃的香。模樣虔誠，在香爐前拜瞭三拜，而後恭敬的將香插在香爐裡。

隻是，香很快滅瞭。

那人像是受瞭什麼驚嚇，砰一聲跪地。

哆哆嗦嗦地磕著頭，嘴裡念念有詞。

這一幕看得慕容月十分不解。

若說在船外面那些村民信奉海神她還能理解，可這個人是一個有修為人，是一個修仙者。

修仙者信奉神明？

怎麼想都帶著幾分違和。

好吧，她不該歧視別人的。

人各有志，信仰不同很正常，很正常。

她該理解的。

房間裡，那人一開始說話聲音很小，念念有詞，聽不大真切。

隻是說著說著，聲音大瞭起來。

帶著瘋狂，又有破罐破摔的決絕。

“他們為瞭我死是他們的榮幸！不過是幾個無知村民罷瞭！”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這個樣子！”

那人動作大瞭起來，鬥篷的兜帽落下，露出白色的頭發和滿是皺紋的臉。

那人撫摸著自己的臉，狀是迷狂，“我的臉？怎麼會沒用？怎麼會？”

“明明奪靈閣的人答應我的，可以變年輕的？”

“他們騙我，騙子！都是騙子！！！”

“不是說一命換命，吸瞭這麼多人的生氣，為什麼臉還是這個樣子！”

那人還在發著瘋，可以看出她對容貌十分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