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從精神病院逃跑瞭(42)

作者:棲從 字數:2190

等她看清對方慘白的一張臉。

喻緋手裡的蘋果差點掉地上。

操,聞述聲被嚇暈瞭?

雖然他倒地上有她的責任,但是喻緋良心一點都不痛,她甚至還用手去探瞭一下對方的呼吸,唯恐他人被嚇沒瞭。

她辛辛苦苦才把任務進度條拖到這兒來,這傢夥要是被鬼臉嚇到一命嗚呼,可不劃算。

狗的生命畢竟是脆弱而寶貴的。

喻緋把蘋果叼嘴裡,然後輕車熟路的抓住聞述聲的胳膊。

神色淡定的把人往裡拖瞭一點兒,然後關上門。

聞述聲第一次在酒吧喝醉那天,她可以一個人咬著牙把少年拖進酒店,然後扔在床上。但現在不行瞭,現在的他可比當時重的多。

於是喻緋動作一停。

然後面無表情的將手一松。

她居高臨下的睨著躺在毛地毯上啥也不知道的聞述聲,突然皺眉。

呸,這狗男人真礙眼。

於是喻緋不屑的嗤瞭一聲,給他丟瞭條毯子下去。

準確無誤的蓋住他的臉。

喻緋覺得這樣才終於順心多瞭。

被聞述聲這麼一折騰,她也懶得再繼續看這圖個樂呵的恐怖片瞭,但樓下電視沒有關,所以沒心沒肺的喻緋壓根沒想到,樓下那隻可憐的崽,伴隨著低沉又滲人的BGM過瞭一夜。

“……”

“……”

聞述聲不太好受。

一方面是身體的疲憊,另一方面是因為一整天沒吃飯。

餓的。

兩種奇妙難忍的感覺上頭,再有這可惡的背景音樂加持,可憐的聞述聲弱小無助的躺在地上,反反復復的做著相似的夢。

依舊是關於樂緋。

關於生活上那些入微的細節。

他記得清晨的沿湖大道,天光水色銜接,少女舉起手機時彎起的唇角和被風揉亂的頭發,隻一眼,就亂瞭他好多年。

他還看見對方撿起的那枚,他原本的鑰匙扣。

樂緋後來說他丟瞭,說要幫他把不必要的記憶都丟瞭。

但她沒有,她一直有替他好好保存。

夢裡的畫質就像是突然升瞭個級,從模糊不清,變成瞭輪廓漸晰,夢裡的他看見她轉瞭個身,束起的細軟發絲肆意搖晃。

五月的風聲經過校園,離去時捎上瞭少年隱秘幹凈的情意。

他看見對方小巧精致的耳垂後邊,綴瞭一顆漂亮的朱砂痣。

**

第二天早上醒來。

喻緋已經開始坐在沙發上拆外賣瞭。

聞述聲就無比悲慘的睡在茶幾和沙發的那一片縫隙裡,鼻尖無意識動瞭動,年輕的首席執行官面無表情,緩緩睜開瞭漂亮的黑眸。

“……”

他盯著對方的下巴。

喻緋靜瞭靜,然後哼瞭一聲,很勉強的問他:“點瞭外賣,你要吃嗎?”

“不吃。”

碎發凌亂的聞述聲抓著沙發邊緣,眸光幽幽的閃瞭兩下,然後選擇自力更生的坐起來。

喻緋:“……”說這話前你能不能註意一下你的眼神。

聞述聲整個人少見的凌亂,領結歪歪扭扭,西裝外套的系扣隨意解開,雪白襯衫收入腰線的衣角往上躥,露出一小截皙色好看的腰。

沒有瞭打商戰談判的架勢,他難得顯得居傢瞭不少。

執行官的視線偏移,隨意一瞥。

這一瞥,就瞥到瞭那棵熟悉的發財樹。

和照片裡一模一樣,連枝葉上系著幾根紅繩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聞述聲皺瞭皺眉。

於是垂下眼,冷淡的站起來。

他:“我上去換衣服。”

喻緋:“糖醋排骨。”

“……”

喻緋冷漠的報菜名:“番茄牛腩。”

“……”

他誠實的停住腳步。

前者心領神會,用筷子夾起一塊兒排骨,逗狗似的沖他“嘖嘖”瞭兩聲:“我喂你?”

做你媽的春秋大夢去吧。

喻緋話音落地的下一秒,就瞬間斂起瞭笑,夾起的排骨拐瞭個彎兒,回到瞭她自己嘴裡。

她微笑著跟他算賬:“別的妹妹也會做糖醋排骨。”

“……”

他淡淡瞥她一眼。

隨後邁開步子,上樓,換瞭套幹凈的衣服下來。

**

世界終於幹凈,喻緋拿起手機給宋銀姝發瞭個微信紅包,又在底下附瞭條消息,瞇著眼睛,笑的燦爛:“寶貝兒,昨天辛苦啦,拿去買杯奶茶補補身子呀~”

全然沒發現聞述聲就在她身後。

“呵。”

他的聲線清冷,帶著浸雪的涼意。

“我倒是不知道,什麼奶茶要五百塊。”

喻緋動作無比自然流暢的摁滅手機屏幕,微微側過臉,笑的很好看。

她笑意盈盈的,語氣緩慢而悠閑:“我有說隻請她一個人喝奶茶嗎?”

“很好,喻緋。”

聞述聲的五官依舊好看到過分,從十幾歲到現在,他的變化似乎不大,男人站在光下,素來靜冷入潭的神色染上一絲意味不陰的情緒。

“能把外面的男人帶回傢,你確實很看重這段婚姻。”

這簡直莫名其妙。

什麼人啊這,隻需自己沾花惹草,不許我把野花帶回傢玩兒會兒唄?

喻緋覺得火大,但從善如流,也不見面上有多生氣,隻是斂瞭眉目,行為舉止之間疏離而禮貌:“聞總,夫妻之間也總要講究禮尚往來的。”

她情緒一上來,就想跟他新仇舊恨一起算。

喻緋氣到瞭,連手上的糖醋排骨都放下瞭。

“你要是想讓我不知道關於你的那些花邊新聞,可以,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把我重新送回那個斷網的精神病院去。”

“你可以繼續吩咐醫生,讓她們給我多喂點你該吃的藥物,不用等我慢性中毒再進醫院搶救瞭,你直接一次性讓我吃藥吃撐死多有效果啊。”

她冷笑著陰陽怪氣,拐著彎兒罵他腦子有病。

後來喻緋列舉他的罪狀列舉累瞭,微啞的聲音一頓,女生幹咳瞭兩聲。

“……”癡呆的聞總神色略微茫然。

於是她學著他,“呵”瞭一聲。

然後又學著他的語氣,無比嘲諷的開口說:“你看,你連我聲音啞瞭都不知道給我遞杯水。”

“你沒救瞭,聞述聲。”

“這段時間我們不要聯系瞭,我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去別的地方冷靜一下。”

“……”

聞述聲的目光掃過她的臉。

在喻緋從他身邊擦身過去的時候,他忽然伸出修長漂亮的指尖。

扣住對方的手腕。

接下來,是她穿過來這麼久後的第一次,聽見對方無措又低聲的開口:

“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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