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來我們今日遇到麻煩瞭!”司翰無奈一笑,他雖然心中有丘壑,但怎麼也算不到這個時候突然來一夥亡命天涯的匪徒。
沈東籬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下來瞭,她深深呼吸瞭一口氣,對司翰道:“是我連累先生瞭。”
司翰搖搖頭:“命中有此劫,沒有連累之說。我雖然身為謀士,有一身才略,但是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辜負小姐瞭。”
沈東籬心中也頗不是滋味,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卻什麼事都沒有做又要死瞭,她真是不甘心啊!
不,老天爺既然讓她重生,定然不會再讓她這麼容易死去的,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想到這,沈東籬越發冷靜,在腦中細細思索著。
前世這個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有沒有關於這夥匪徒的消息?這幫匪徒這麼兇悍,一上來就是屠殺一個鎮,肯定不是無名之徒,應該有什麼是她忽略掉瞭的!
突然一個名字浮上瞭心頭。
璃王!
剛才那幫匪徒喊著璃王緊追不舍,那就說明璃王在附近!
沈東籬像是抓住瞭救命稻草一般,心中湧起巨大的喜悅。
璃王是聖元帝唯一的弟弟,當年聖元帝登基頗費周折,八個兄弟全部“意外”身亡,隻有當時還在襁褓中的璃王安然活瞭下來。
聖元帝對這個唯一的弟弟頗為寵愛,從小一直養在身邊,這是連太子都沒有的待遇,所以璃王在朝中的地位超然。
璃王手中握著軍事大權,掌管兵部數十年,聖元帝愛護幼弟,不願璃王涉險,一直不同意璃王上戰場領兵,所以璃王便時常帶兵去剿匪。
她想起來瞭,她到京城的第二年,璃王端瞭定州的一窩悍匪。
據聞璃王一路追著這些悍匪到瞭河鎮,隨後失去瞭蹤跡,後來發現這窩悍匪將河鎮屠殺瞭,化身村民藏身其中逍遙許久。
這麼看來,原本應該是第二年的事情,提前發生瞭!
這夥悍匪應該就是被璃王一路追到這裡來,打算屠鎮藏身的!
剛才司翰已經放出瞭信號彈,不用多長時間,璃王就會前來救援,她們隻要拖延住時間,等到璃王來,就還有生機!
想到這,沈東籬情急之下抓住司翰的手臂高興道:“先生,璃王,我剛才聽到他們喊璃王!”
司翰一震,眼睛瞟向瞭沈東籬抓著自己手臂的手,臉色頓時通紅,好在夜裡並無人看到。
他低咳一聲,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回來,平復瞭一下心緒,盡量鎮定著聲音道:“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
“璃王在追這幫悍匪,現在肯定在附近,我們隻要拖到璃王來,就還有救!”
司翰一臉驚奇的看著沈東籬,抬手覆住沈東籬剛才握住的地方,隻覺得被沈東籬握過的地方隱隱發燙。
普通的閨閣女子碰到這種情況早已經嚇得神魂不知瞭,這位沈大小姐卻能保持住鎮定,絲毫不慌亂,還註意到瞭關鍵的信息,這等心境,便是司翰自問自己也做不到。
“璃王這些年的確一直帶兵在外剿匪,小姐,看來我們是真的有救瞭!”司翰也是微微一笑,談判講條件,拖延時間一直是他最為擅長的!
此時樓下已經是一片血泊,侯府帶來的傢奴已經全部沒有戰鬥力瞭,客棧的掌櫃和小二也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個悍匪拔刀上去正要將掌櫃一刀瞭結。
司翰忙大喝一聲,高聲道:“慢著,各位好漢,我們有話好好說!”
匪徒老大冷酷一笑,抬頭看著司翰道:“喲,還有個白面小子啊,你是這位美人兒的丈夫?”
司翰的臉色又是一紅,低聲對沈東籬道:“冒犯小姐瞭。”
在這緊急關頭,沈東籬倒是不在乎這個,冷靜地對匪徒頭目道:“全部的錢財都給你們,隻要你放過我們的性命!”
“不殺人!”匪徒頭目雙眸緊緊盯著沈東籬猥瑣笑道:“像小娘子這樣的美人兒,我們就不殺!”
其餘幾個匪徒哈哈大笑起來。
沈東籬心知這些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能做的隻有拖延時間,拖延到璃王來救她。
司翰借故又說瞭幾句話,但是那夥匪徒也精明的很,很快就發現瞭他們在拖延時間,那頭目兇悍地喊道:“不要跟他們廢話瞭,先上去把那小娘子給綁下來,然後召集兄弟撤!”
沈東籬的心一涼,她們真的在劫難逃瞭!
原本在屋裡躲著的李氏聽到他們要把自己的女兒抓走,頓時急瞭起來,跌撞著跑出來,把沈東籬護到自己的身後,對司翰急切道:“司先生,你快帶著東籬走!”
司翰一臉無奈地看著李氏,他是想帶著沈東籬走,但是他實在沒有辦法!
“娘,你別為難司先生。”沈東籬苦澀一笑。
已經有幾個匪徒拿著大刀沖上來瞭,二樓就她們幾個女子加一個腿腳不便的司翰,面對匪徒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這些匪徒上來後一定會殺瞭李氏她們,然後把她帶走,至於她的命運,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下場瞭。
不,她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被匪徒殘害。
沛兒也就罷瞭,娘不能就這麼死瞭,還有無辜的司翰和秋靈,他們若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瞭命運,她就是死也難安。
想到這,沈東籬心中迅速有瞭決斷,即便是豁出來瞭性命,她也要救娘和司翰兄妹。
“不要傷瞭小娘子,其他的人,一個不留!”匪徒頭目又發話道。
沈東籬忙抬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一個發簪,她將發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對著匪徒頭目喊道:“放瞭她們,我跟你走!”
匪徒頭目眼睛一瞇,眼中帶瞭幾分寒意,皮笑肉不笑道:“小娘子倒是有幾分烈性!”
匪徒頭目見得多瞭這樣的閨閣女子,表面上看著很是烈性,但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一看到血,人就先暈瞭過去,所以對沈東籬的威脅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沈東籬敏銳的察覺到瞭匪徒頭目的心思,她緊瞭緊手,將手中的發簪往脖子上推進瞭幾分,尖利的簪尾戳進細嫩的肉裡,鮮血頓時湧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