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司翰隻得冒死一搏,對著凌清輝大喊道:“璃王,這位是已故英武侯的嫡長女,此次回京奔喪,請王爺救沈小姐一命!”
英武侯的嫡長女?
凌清輝的眼睛瞇瞭起來,危險的看瞭一眼司翰。
英武侯前幾天才救駕身亡,沈東籬又得召要進京面聖,他此時若是不顧沈東籬的性命,回京後倒是有些麻煩!
“沒想到小娘子還大有來頭!”聽到英武侯的名頭,匪徒頭目看到瞭希望,忙放開手哈哈大笑起來。
沈東籬咳嗽幾聲,張開嘴重重呼吸瞭幾口新鮮空氣。
面對死亡的感覺很是不好,讓她很自然的想起來瞭前世的慘死,前世她就是這樣被一根白綾勒得喘不過氣來,毫無反手之力,靜靜的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
想到前世,沈東籬的雙眸不再淡定起來,她握緊瞭手上的發簪,臉色一片陰沉。
生死被他人掌控的感覺,她再也不要第三次體驗瞭!
凌清輝一直不著痕跡的觀察著沈東籬,看到沈東籬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他又驚奇起來,對沈東籬也是越發的好奇,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心性,竟然這麼坦然的面對生死!
“璃王,聽聞英武侯舍命救駕,你說你今日若是對著英武侯的嫡長女見死不救,你回京之後怎麼對英武侯府交代?”匪徒老大自以為握住瞭“免死金牌”越發囂張起來。
凌清輝依舊神色冷漠地看著匪徒老大蹙眉道:“已故英武侯的嫡長女,本王若是不救的確有些麻煩。”
“隻要王爺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我帶著沈小姐行上二十裡,就把沈小姐給放瞭!”匪徒頭目拋出瞭自己的條件。
凌清輝冷哼一聲道:“放瞭你,不可能!本王大不瞭學學你,將這些人都一起殺瞭,到時候誰會知道本王對英武侯的嫡長女見死不救?”
真是狠!
沈東籬臉色一片冷漠,皇傢的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涼薄,不管他人性命!
聽瞭凌清輝的話,匪徒頭目終於慌瞭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凌清輝道:“璃王胸懷天下,四處奔走為民剿匪,怎麼可能是這樣涼薄無情的人?王爺是在哄騙我吧?”
凌清輝譏諷地看瞭一眼匪徒頭目,然後略微抬瞭抬手。
隻見客棧的圍墻上瞬間跳上來幾十個拿著弓箭的人。
這些弓箭一旦齊發,客棧裡的匪徒一個也逃不瞭!
匪徒頭目終於慌張起來,他的手不自覺的有扼緊瞭沈東籬的脖子。
“你現在若是放瞭人,本王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凌清輝神情冷漠,說出的話更是冷酷得讓人心驚。
沈東籬緊瞭緊手中的簪子,隻覺得心中一片的荒蕪。
她前世死在凌奕手中,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又要死在凌清輝的手中,這些皇傢子孫是無論如何都不放過她這條命瞭!
“璃王……”沈東籬忍不住開口:“我爹屍骨未寒,你當真心中無愧嗎?我死瞭便死瞭,還請王爺放過我母親和司傢兄妹。”
凌清輝輕呵一聲,涼涼地看瞭一眼沈東籬道:“你可知道這匪徒身上背著多少條人命?本王今日不殺他,今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他而死,用你們幾人的性命換上百人的性命,本王覺得很值得!你放心死吧,本王不喜歡殺無辜的人!”
說完,凌清輝冷冷的挪開視線,手一揮,那幾十個弓箭手頓時萬箭齊發,齊齊向著匪徒頭目和沈東籬射來。
看著這麼多冷箭朝著自己射來,沈東籬依舊面不改色,隻靜靜的閉上瞭自己的眼睛。
既然躲不過去,那便體面的接受。
凌清輝的餘光一直在關註著沈東籬,見沈東籬這般淡定的面對死亡,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揪瞭一下,同時對沈東籬也好奇極瞭。
這位英武候府大小姐,到底經歷瞭什麼,竟然能這麼坦然的面對死亡!
這些箭,自然沒有射到沈東籬的身上。
神衛軍的弓箭手訓練有素,隻把弓箭都對準瞭匪徒頭目,隻要沈東籬不亂動,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沈東籬隻聽到身後匪徒一聲沉重的悶哼聲,隨即周圍箭羽的聲音微弱下去,直至完全沒有。
沈東籬訝異的睜開瞭眼睛,隻見匪徒頭目的胸口中瞭兩箭,不過都沒有傷在要害處,隻是鮮血汨汨流出來,看著很是滲人。
那匪徒頭目也是在死人堆裡滾過來的,此時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倒是一點都不慌亂,隻把冰涼的目光看向瞭沈東籬。
看他的樣子,是打算在死前再拉一個人墊背!
“小姐,小心!”一旁的秋靈驚慌地大喊一聲,飛快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粉末向匪徒頭目揮去。
但是晚瞭一步,隻見匪徒頭目很是狠辣的將胸口的一支箭羽拔瞭出來,跳起來狠狠地向著沈東籬刺去。
沈東籬神色微變,幾乎是本能反應,她的身體一側,堪堪避過匪徒頭目的正面襲擊。
而此時原本應該轉身逃走的沈東籬卻是出乎意料的一個轉身,趁著匪徒頭目還沒有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簪子凌厲的刺進匪徒頭目的胸膛裡。
正中心臟!
與此同時,一柄黑色的利劍穿破瞭匪徒的腦袋。
鴉雀無聲!
幾乎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沈東籬,和她滿是鮮血的右手。
沈東籬看著手上留下來的溫熱液體,隻覺得腳底發軟,渾身無力,胃裡一陣一陣的抽搐,反酸到喉嚨裡。
她殺人瞭!
她竟然殺人瞭!
“嘔!”
沈東籬終於忍不住,整個人癱下來,跪坐在地上吐起來,幾乎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給吐瞭出來。
秋靈忙跑上來扶住沈東籬,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姐,你還好吧?”
沈東籬將胃吐空,總算覺得好瞭一點,她擺擺手,看到手上一片鮮紅,忍不住又是幹嘔幾下。
秋靈忙拿出帕子,握住沈東籬發抖的手,仔細擦幹凈瞭她的手,這才讓她好受許多。
沈東籬深深呼吸瞭一下,一張臉已經白得毫無血色,渾身無力的靠在秋靈的身上,隻覺得身體像是被什麼給拉住,沉重得讓她邁不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