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祠堂正廳中央一把黃花梨木太師椅上的男子,就是那日她遇到的人。
男子身形高大,雙腿健壯修長,坐在太師椅上的他兩條長腿看似比旁邊站著的人都長出一大截,且懶散地隨意彎曲著。
他今日穿瞭一身玄檀色圓領曲裾袍,顯得膚色更加白皙,眼眸深邃鼻梁筆挺。薄唇是粉嫩的櫻花色,淺淺淡淡發著誘人的光澤,額頭碎發略卷,長長的墨發被銀色絲帶隨意攏在腦後。
夏月腦中忽然閃現出兩個成語:美若天仙,霞姿月韻。
這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美。沒有瞭淋雨的窘迫,現在的他氣勢渾然天成,貴氣逼人。
唐裡正領著夏月進瞭門,並不敢抬頭,隻是沖著站在一旁的林亭長恭敬一拱手,道:“回稟亭長大人,人帶來瞭。”
林亭長名喚林晉源,年約四尋,濃眉大眼額頭開闊。身著一身青色官服,眸光精炯,站的筆直。
林晉源點點頭,轉身沖著太師椅上的男子恭敬一拱手:“王爺,人帶來瞭,您看?”
王爺?
夏月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個邪魅美貌的男人竟然是個王爺?
她心中隱約想起一個名字:顏慕卿。
民間傳言他是當朝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就連太子和二皇子都比不過。
當今皇朝是顏傢的天下,顏帝共有六子三女,其中太子和二皇子是皇後所生,根正苗紅。
而顏慕卿則是鄰國波斯敬奉的美女薩娜生育的四皇子,因為生子有功,薩娜晉封皇妃,而顏慕卿成年後進爵封王,賜府宅珠寶若幹,備受恩寵。
所以顏慕卿本人也繼承瞭母親的美貌,隻是聽說本人有些不堪之處……
夏月微微蹙眉,還沒來得及繼續思考下去,一旁隨從微微擺手,林晉源心知肚明,立刻彎腰拱手道:“是,下官先行告退。”
唐裡正和林晉源都恭敬退瞭出去,出去前特意把正廳的木門合上。
百年祠堂的老木頭帶著些許腐朽的味道,屋中冷寂蕭然,透過木窗照射進來的落日餘光,恰好照在夏月身上,她瞇眼看瞭看座椅上的男人,淡淡問道:“不知貴人喚我所為何事?”
顏慕卿慵懶的目光迎上眼前坦然的視線,邪魅一勾唇:“你不怕我?”
夏月淺淺一笑:“王爺說笑瞭,您貴為王爺,民女對您是敬畏之心,為何要害怕?”
目光落到他腰間束著一條寬腰帶上,那裡懸著一枚白皙細膩的獸形玉佩,品質上佳。似獅有翼,威凜無比,目光兇猛銳利,增添瞭一股邪魅肆揚之氣。
這是辟邪神獸。
相傳貔貅細分三種:辟邪,有翼的獅虎;天祿,如天鹿、麒麟一類吉祥動物;桃拔,符拔或扶拔,多指由羚羊尊化而來的神獸。
通常人們佩戴的貔貅面相威風但溫和圓潤,以富貴大氣為主。可是這枚辟邪,卻眼兇翼滿氣勢洶洶。沒多少人會喜歡這種。
看來這位慕王爺的性情如傳聞,性格霸道張揚、邪魅不羈,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夏月打定主意要小心應對。
顏慕卿眸中閃過一抹興趣的光芒:“呵呵,小丫頭很會說話。”
“王爺過獎。”夏月言語懇切,言行恭謙。
之前不知他身份,所以說話肆無忌憚不知者不怪。可現在知道瞭,自然不能再亂說話,以免惹來禍事。
這位慕王爺的傳奇經歷被民間津津樂道,所以她也知曉。
據說顏慕卿還未成年就十分熱衷外出做生意和遠洋遊行,去過的國傢不計其數,當然這一路也不光遊山玩水,還行商做賈,在京城和其它鄰國做些倒賣生意。
幾年來,慕王爺成瞭繼皇上一人之下最富有的人,富可敵國。他經常外出不在府中,偌大的慕王府空無女主人長年隻有一對老夫婦看管,直至現在顏慕卿二十有一。
皇帝見他孤身一人太久,便賜他六名美女做侍妾,然而讓人沒料到的是他在一月之內把六女全殺瞭。皇帝寵他,不曾責問半句,隻是再也沒有女人敢隨意踏進慕王府大門。
外頭人都傳言,這位慕王爺有斷袖之癖。
夏月不知民間傳言真假,卻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
顏慕卿慵懶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夏月。”
“那你現在告訴我,這把傘到底是哪裡來的?”
顏慕卿像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裡拿出那把粉色碎花三折傘,漫不經心打開。還涼颼颼看瞭她一眼,滿滿的警告意味。
夏月沒被嚇到,反而怔瞭一下,這男人是妖孽麼?長這麼好看。
下雨那日這把花傘撐在瞭馬兒頭上,還沒有發現什麼。可是現在撐在顏慕卿頭上,竟然出其預料的和諧美觀。
美,簡直太美瞭。
尤其是他懶懶望瞭一眼傘骨中央,粉色小花傘襯得他膚色瑩瑩粉潤,粉唇嬌艷欲滴,配上水汪汪的桃花眼、卷翹的濃長睫毛,嘖嘖,儼如一副閉月羞花的美女圖哇。
“嗯?”
她一直盯著他看,惹得顏慕卿不快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夏月立刻回神,“呃,抱歉,我在想些別的,失禮瞭。”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花癡,可是此刻卻不由的為眼前的美景折服。
果然男人美起來,是沒女人什麼事的。她其實樣貌也不差,卻不如他妖嬈。
對,是妖嬈。
“關於這個問題,不知慕王爺還記得小女子那天和你說過的話?那就是實話。”
顏慕卿嗤笑一聲,瞇起眸子:“你還想在這裡妖言惑眾,真以為我會相信?袁齊!”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隨從立刻躬身道:“屬下在!”
“看來這個小丫頭還不認識我是誰……”
袁齊森森一笑,搓搓雙手:“王爺,這件事就交給屬下吧!”
他長得和顏慕卿一樣高挑,但是卻比他更加粗壯,看起來身手不凡,是個練傢子好手。
夏月心中一緊。
就知道說瞭實話也沒人會信,可是她又能說什麼。
眼見著袁齊挽起袖子呲著牙沖她走過來,她連忙道:“等一下!我對天發誓,如那天所言有假,甘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我實話實說慕王爺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事實就是如此,無法解釋。”
“呵呵,”顏慕卿唇角染上一抹不耐煩的神色:“動手!”
袁齊從腰間抽出瞭鞭子,“啪!”狠狠甩在瞭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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