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迸出來這個詞,夏月自己也嚇瞭一跳。
呃,好像也有點不妥。
兩人八竿子打不著毫無交集,為什麼會有如此對立的情緒?
要說葉籬吧,他一向冷淡見怪不怪,可是顏慕卿到底在氣什麼?
夏月狐疑的目光看看這邊,又瞧瞧那邊,忽然眼前一亮,莫非是因為披肩?
是瞭,大概是這樣。
那日走時,她明明見顏慕卿是很高興的,估計這好幾天一件都沒賣出去,所以他心裡不痛快瞭?
顏慕卿見她打量他,冷冷一哼,背著手把頭扭向一旁。
夏月訕訕一笑,慕王爺果然是個高冷傲嬌的美人。
幾人由遠及近很快到瞭門口,夏月主動打瞭招呼,林晉源和藹接下話茬:“閨女,你在傢正好,大人是特意為你而來。”
自從夏月幫他解瞭燃眉之急,他就對她刮目相看好感大增。
能把難纏的慕王爺搞定,小姑娘本事不小。可以說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亦是景泰鎮的救命恩人。
夏月聽見林晉源開口道大人,便知是在故意替顏慕卿隱瞞身份。如果讓村裡人知道眼前這位是大名鼎鼎的慕王爺,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她能理解,如同之前她沒有對爺爺和爹娘說清楚一樣。
夏月笑笑:“呃,不知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顏慕卿鼻腔裡又是一聲冷哼,負氣似得:“這裡說話不方便。”
“哦。”夏月心知肚明,看來的確和那批披肩有關。“那就進屋說吧。”她忙把眾人往院裡請。
大房一傢子都不敢再放肆,乖乖走人回瞭豆腐鋪。
不管是裡正亭長還是這位大人和隨從,他們哪個都得罪不起。反正他們是來找夏月麻煩的,他們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最妙。
葉籬沒走,眉頭緊揪隨夏月一起倒回院中。
夏月輕輕扯扯葉籬袖子,小聲道:“葉大哥,要不你先回傢吧?”事到如今,討說法一事隻得暫時推遲。先避雷才是上策。
葉籬眉頭一挑,沒說話。
夏月隻當他答應瞭,便道:“不過你先等一下,我去屋裡拿點東西給你。”話音落下,她拔腳就往屋門口走去。
前方顏慕卿和袁齊已經被林晉源和唐裡正領著進瞭西屋,李霜霜不知發生瞭什麼事,心中忐忑拉住往屋裡走的夏月,問道:“月兒,可是有麻煩瞭?”
夏月淡定道:“娘,不麻煩。這就是上回找我問話的那位大人,他人很好,上回我都安然無恙,這回也沒問題。”
李霜霜迷茫的目光看看前方,狐疑:“真的?可為娘怎麼感覺這位大人脾性不太好?”
“……”
親娘啊親娘您老真是火眼金睛,一眼看穿本質。
顏慕卿喜怒無常的脾性要是算好,母豬也會上樹。
不過對於自己親娘,夏月當然是安慰的心態。
“不會,沒這麼嚴重,我能搞定,娘你就放心吧。”夏月安慰她:“對瞭,你別在傢瞭,還是出去尋瞭爹和大哥多溜達一會兒,別急著回來。”
李霜霜不同意:“我哪能把你自己留傢裡?那不行。”
“娘,你在這兒真的一點用處沒有。又不能進屋裡,還不如去外頭溜達。”……順便躲著屋裡那尊祖宗!
“哎呀,先不說瞭。我還要去拿點東西出來。”
葉籬還規規矩矩在院裡等著,夏月顧不得和親娘再說什麼,往屋裡一溜小跑。
顏慕卿在林晉源和唐裡正的指引下在大廳落瞭座,他打量屋內四處,目光中不乏好奇。
李霜霜是個勤快人,雖然傢裡物件陳舊瞭些,但是打掃的各處一塵不染。
夏月訕訕一笑,“不好意思,慕王爺,民女送個物件很快就回來。”她匆忙聊撂下一句,迅速跑進自己住的偏屋,從裡面拿出來一瓶碘伏和棉簽,又往院中跑去。
顏慕卿臉色鐵青:“站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藥水。”
噔噔蹬!
夏月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屋門來到葉籬身邊,打開瓶蓋,取瞭支棉簽沾瞭些許碘伏。
“葉大哥,把你的手伸出來。”
葉籬不明所以,傻傻的把右手手腕抬起。
夏月一看沒有傷口,“是另一隻。”
葉籬便放下右手,又緩緩抬起左手。
夏月把棉簽輕輕摁在葉籬手腕的抓痕上,黃褐色的藥水把傷口立刻掩蓋。
“這是藥水,擦傷口用的。”
“一天擦個兩三回,等結痂就不用擦瞭。我約莫著得兩三天,你可記得一定按時擦藥,免得傷口感染得不償失,明白嗎?”
指甲裡細菌多,至少得擦兩天,夏月心裡如此想著,便隨口說出來瞭。
說完一抬頭,差點碰到葉籬的鼻子,連忙倒退一步:“呃,不好意思……”
葉籬面色復雜,但是眼眸裡卻似乎有光芒在閃。
夏月把碘伏瓶蓋擰緊遞過去,“喏,給你,小心別撒到衣裳上,洗不掉的。”
“……”
剛剛少女白皙滑嫩的指尖輕輕落在他的手腕,柔軟的像一團羽毛輕撫,有點癢,有點酥,好像還有點麻。
這種滋味妙不可言。
見葉籬怔愣,李霜霜索性接過來給他塞進手中,屋裡可還有大人物等著月兒呢,她可是耽誤不得功夫。
“葉籬啊你趕緊拿著,這藥水是月兒從鎮上買回來的,可管用瞭。你叔就是用瞭這個,傷口好的可快瞭。喏,這是棉棒。”
李霜霜聽女兒說這個叫棉棒,便記住瞭。
夏月燦爛笑笑,轉身離開瞭。
李霜霜親眼目睹女兒進門,方才感慨:“月兒現在是真長大瞭,遇事臨危不亂,比我這個當娘的強百倍。”
說實話,剛才她見裡正和亭長突然進來,嚇瞭一跳。大房害怕躲開瞭,但是她躲不得。
可女兒的應變能力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褐色小巧的瓶子立在葉籬掌心,葉籬看瞭一眼,緩緩合攏。
李霜霜又道:“葉籬啊,這回真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受傷的就是我。月兒說得對,雖然你不說話,但你是個好人。”
圍在門口看熱鬧的都隻是嘴皮子功夫,真正解囊相助的人是葉籬。
他路過時恰好聽見院內的紛爭,毫不猶豫進門幫忙,本性是善良正義的。
葉籬的目光對上李霜霜時,少瞭幾分清冷,多瞭幾絲溫潤。
李霜霜忽然想起什麼,囑咐道:“對瞭,現在天色不早,你是不是還得趕回寺廟去?早些動身吧。”
葉籬搖頭。
“怎麼,你是剛下山要回傢的?”
葉籬點頭。
李霜霜笑瞭笑:“也好,那就趕緊回傢吧。”
葉籬又搖頭。
李霜霜懵。
……
夏月踏上臺階往屋裡走,心想慕王爺指不定擺瞭多久的臭臉,真是難為陪同的幾位。
進瞭屋門,果然迎面對上一張像是欠他錢五百萬沒還的冷臉時,她心裡咯噔一下,硬著頭皮走過去行瞭個大禮。
“民女見過慕王爺!王爺突然大獎光臨,讓民女舍下蓬蓽生輝,真乃民女之幸事。”
這位爺是祖宗級別的,生氣瞭得趕緊哄。
顏慕卿懶散坐在椅子上,哼瞭一聲,大長腿隨性彎曲著,修長的手指敲瞭兩下桌面,冷聲道:“你們先出去!”
“是!”
袁齊、林晉源還有唐裡正如釋重負,立刻麻溜往外走。
幾人出瞭門,還把門關上。
活祖宗不高興瞭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上回就是夏月搞定的,那麼這回怕還得是她。
夏月以為慕王爺是為披肩興師問罪來瞭,屁顛屁顛湊上前,泡上新茶倒瞭一杯,雙手遞過去。
笑道:“王爺,不知薩皇妃對披肩滿意嗎?”
顏慕卿桃花眼微瞇,涼颼颼道:“這事等會兒再說,你先給我解釋解釋院中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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