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不易的潛臺詞就是數量不多。
貨商販貨通常不會一成不變。一般先進一批貨,看看好賣與否,然後再決定下回還進不進。
這個道理佟掌櫃非常清楚。
他沉思片刻,呵呵一笑:“無妨,我能夠理解你朋友的處境。明人不說暗話,這批貨還有多少?我全要瞭。”他推斷倉庫不會剩下太多,便想趕緊搶些庫存。
夏月本來也沒想著一直靠賣這個發傢,深知物以稀為貴的道理。
如果這款式成瞭爛大街,就不值錢,成瞭廉價品。這點上,她的看法和顏慕卿如出一轍。
“這回還是十條,至於到底剩下多少,我朋友也沒說,隻是告訴我數量不多瞭。要不,等我問好,下回再來告訴你?”
佟掌櫃忙不迭地點頭,一連說瞭三個“好”字。
“多少都不嫌少,夏姑娘你不知道,你剛送過來頭一天下午,荷香樓郝掌櫃傢的千金恰好過來做衣裳,直接就相中瞭,二話不說就買瞭兩條回去。”
他絮絮叨叨和夏月訴說著賣披肩的經過,夏月安靜聽著,並不插嘴。
“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鋪子一開門,郝小姐帶瞭幾名豪門千金一下就把餘下八條全都買走瞭。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大傢都知道我們盈裳閣的披肩料子好款式又新穎,後來每天都有人過來問,什麼時候來貨。你說我也不知夏姑娘傢在何處,是既喜又憂啊。”
難怪他會這麼激動,盼著她早些過來。
提起郝掌櫃,夏月立刻想起賣狼肉那回,在荷香樓門口遇到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人品很不咋地。
至於他女兒郝心蓮,也算鎮上出名的角色。
年方十八待字閨中,因著傢境富裕的關系,出手闊綽,養的性格極為高傲,看不起窮苦百姓。
其實也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馬配什麼鞍。郝心蓮遲遲嫁不出去,這和花錢大手大腳有直接關系。
你花自己老爺子的錢,沒人會說啥。可你若是花婆傢的錢,那婆傢人可就不甘心瞭。再說這郝心蓮姿色一般,誰傢願意娶個祖宗回去敗傢?
不過這和夏月沒什麼關系,況且,郝心蓮間接也算是她的客戶。
當初郝掌櫃為瞭一兩多銀子買狼肉和夏月斤斤計較,現在嘛,兩條披肩不算佈莊利潤,僅夏月就賺瞭郝傢五十兩銀子。
嗯,這是報應。
夏月淡定揭開籃子蓋佈,從裡面把準備好的十條棉麻圍巾取出來,漫不經心問道:“佟掌櫃的是不是打算漲錢瞭?”
佟掌櫃訕訕一笑:“夏姑娘真是心思剔透,我的確是這麼想的。這麼火爆的披肩隻賣四五十兩銀子太虧。”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夏月臉色,見她一直雲淡風輕自己心裡反倒摸不著底,試探性道:“不過夏姑娘放心,價錢方面我決不能虧待瞭你。”
夏月微微蹙眉,故作遲疑道:“主要這披肩不是我的,從老遠運輸過來也需要耗費不少人力,又是個長期買賣……”
“啊對!”佟掌櫃見夏月一心想繼續和他做生意,也不在藏著掖著,便道:“之前我不知行情,沒想到會這麼火爆,現在知道瞭自然不能再讓夏姑娘朋友吃虧。”
若說他對夏月不好奇這不可能。
如此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搭上有這麼大本事的朋友,也算是厲害瞭。他隻能心裡猜測她朋友的能耐,知道問瞭夏月也不會說。
掃瞭一眼桌面上擺放的整整齊齊一排披肩,痛快說道:“既然如此,這回咱們就按每條四十兩銀子算如何?還是十條披肩,一共是四百兩銀子,夏姑娘,你看?”
夏月表面不為所動,心裡已然腹誹。
看來這棉麻披肩果然是火爆。被郝心蓮一宣揚,價值也水漲船。本金四十兩銀子一條,這佟掌櫃怕是要賣一百兩銀子一條不成?
佟掌櫃做生意多年,自然不會做賠本買賣,夏月無需擔心賣不出去。
當即點頭:“佟掌櫃仁義,那就這麼定瞭。等我回去問問我朋友,看看庫存如何。”
佟掌櫃高興點頭,又道:“那就麻煩夏姑娘瞭。”
就算沒有披肩,還有別的貨物,這可是個賺錢的長期優質供貨渠道,他一定要和夏月拉好關系,不能斷瞭財路。”
“對瞭,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麻煩佟掌櫃為我和朋友保守秘密。畢竟樹大招風,我不希望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柄。”
“夏姑娘放心,我嘴巴嚴實著呢,連我媳婦都沒說過。”
夏月淺淺一笑:“多謝。”
佟掌櫃把披肩翻看一遍,沒有瑕疵,樂呵呵把銀票遞給夏月。
“夏姑娘,下回可要早些過來,莫讓佟某再等半月瞭。”
“我盡量。”
夏月心想,時尚本就一時興起,如果佟掌櫃想借機大賺一筆也無可厚非。
但她可不希望自己從空間取出來的寶貝變成爛大街的廉價品,本來賣四十兩銀子,到最後十兩都賣不上,這絕不是一個優秀的商人。
從盈裳閣出來,夏月手裡多瞭四張百兩銀票。
找瞭個沒人的地方,她把銀票和二兩銀子收進空間,之前攢下的散碎銀子數瞭數有三兩左右,全部裝進自己的新荷包,方便零花。
事情辦妥,夏月再次拐進菜市口,一眼就看見上次買院子的秦牙儈正抄著手和其他人在說話。
秦牙儈遠遠看見她走過來,立刻撇下正在遊說的客人,徑自迎面走過來。
秦牙儈以為夏月是來菜市口買東西的,這裡不管日用雜貨還是果蔬葷腥都很齊全。
便樂呵呵打招呼:“夏姑娘,有空過來買東西啊!”
“秦大叔。”夏月打個招呼,又沖後面一呶唇:“你的客人好像不高興瞭。”
他回頭一看,剛才和他說話的中年男人果然一臉怨氣瞪著他。
秦牙儈也不氣,隻樂呵呵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再幫你打聽打聽。”
說完轉頭和夏月低聲解釋起來。
“我當牙儈幫人賣套鋪子也不省心,這位客人連找我十來趟,還是沒成,也就是我性子不急。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氣得不搭理他瞭。”
難怪。夏月笑笑。
“秦大叔,是什麼樣的鋪面?”
“就在素安街最東頭,離靜齋書院很近。鋪子上下層,還帶瞭前後院,既能做生意,還能住人。”秦牙儈認真和夏月說著,“以前這裡是饅頭包子鋪,鋪子主人現在不做瞭,才轉手賣掉。”
夏月忽然心思一動,“賣多少錢?”
秦牙儈伸出個手指一比劃,夏月倒吸一口涼氣:“是一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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