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人之間仿佛突破瞭一道溝壑,在一起多瞭一份自然,少瞭一分緊張。
關系貼近許多。
看完小院已近晌午,兩人租瞭一輛驢車,準備回傢。
這是一輛沒有棚子的驢車,秋日的暖陽為車上的身影渡上一層金光,正午的陽光是最舒服的。
驢兒悠閑地撒著蹄子,在土路上跑得飛快。
並肩坐在車板上,夏月歪著頭,近距離看著葉籬完美的側顏,“葉二哥,你還沒告訴我,送鹿茸到底怎麼瞭?”
他的鼻梁很挺,眼眸炯炯有神,嘴唇薄淡帶點嫣紅,沒有胡子十分白凈。
像一枚俊俏的奶油小生,但五官又棱角分明,線條流暢不失男人陽剛之氣。
加上寬闊的肩膀和有力的臂膀,怎麼看怎麼帥氣!
葉籬輕輕轉過頭,直視她清澈的雙眸,淡淡道:“野生梅花鹿鹿茸和千年人參都非常名貴罕見,你的禮品送的很有誠意。”
“我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為毛顏慕卿會突然炸毛呢?
“不過,”他話鋒一轉,“如果你之前能告知我一聲,這禮品我幫你送更合適些,畢竟你是個女子。”
女子怎麼啦?
夏月一臉迷茫,還是聽不懂。
葉籬輕輕咳瞭一聲,“鹿茸的最大功效就是壯陽。”
夏月的臉瞬間紅瞭。
葉籬溫和一笑,伸手輕輕捏瞭捏她的臉頰,“還有,為夫身體好著呢,根本不用補,不要聽信慕王爺瞎說,他那是嫉妒。”
夏月的臉直接燒成瞭猴屁股!
原來如此!
如果知道鹿茸是壯陽之物,說什麼都不會拿去當謝禮給秦墨白的,好尷尬啊。
葉籬如此安慰她:“別擔心,秦墨白是禦醫,接診的病人不計其數五花八門,你送給他,他總能用得上,也算物有所值。”
“……”
好吧。
過瞭一會兒,夏月總算接受瞭這個現實。
原來顏慕卿真的是好心,隻可惜當時她不知道,錯怪他瞭。
“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是錯怪慕王爺瞭,唉,都怪我孤陋寡聞。”
“慕王爺知道你是無心,早就原諒你瞭,不然何以會認你做妹妹。”
“所以我才更覺得對不起他……”
葉籬抿瞭抿唇,“不怕,來往的機會還有,日後補償便是。”
夏月眼前一亮,“你說的有道理。”
顏慕卿不是個商人嗎?
那她幹脆就投其所好,反正空間在手,她還是有底氣的。
“葉二哥,你怎麼這麼聰明啊,還知道很多事情。”
夏月現在對葉籬挺佩服,目光中充滿瞭崇拜。
尤其從他口中得知顏慕卿殺害六名侍妾是不得已為之的真相,更是讓她好奇不已。
不就是一個窮書生嘛,可是葉籬卻和其它書生不太一樣。
葉籬淡淡一笑:“因為我讀書多啊。所以回去後,你還得繼續跟我學功課。”
夏月:“……”
並不是這樣的!
她可不傻,這些東西能從書上讀出來?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慢條斯理道:“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我是,你也是。”
夏月臉上閃過一絲小緊張,連呼吸都沒那麼平穩瞭。
她的秘密被他識破瞭,是麼?
他畢竟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
“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現在時機未到,我相信用不瞭多久,我們都會明白彼此。”
葉籬拉過她的手背輕輕吻瞭一下,“因為我們是一傢人。”
夏月的臉微微一紅。
難道真的要告訴他,她其實是個鬼魂?會不會嚇到他?
看著她糾結的小模樣,葉籬哪能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好笑地看著她的臉:“小傻瓜,你想什麼時候說都可以,不想說就不說,順其自然。”
“……”
“我呢,之所以現在不能細說,是因為太弱,弱到無法保護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變強大些,就把一切告訴你。”
“好啊。”夏月點頭。
幸好她男人通情達理。
……
不知不覺,驢車到瞭村口,雲蓮山近在眼前。
縱觀遠望,漫山遍野的翠綠已經被金燦燦的秋黃和楓紅的樹木包裹。層林盡染,河水碧透,秋季的村莊別有異樣美景。
那山那水都裹上瞭一層秋意,風景美如畫。
下瞭車,葉籬要送夏月回傢,卻遭到拒絕。
兩傢相隔路程不過一刻鐘,幾條胡同的距離,她還沒那麼嬌氣。
“葉二哥,回見!”
禮貌地擺擺手,夏月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葉籬拒絕的機會。
葉籬笑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才往自傢走去。
夏月回到傢,傢人無人。
從茅廁出來去井邊打水洗手的時候,正好潘雲巧虎著臉從豆腐鋪走出來。
手裡端著一個很大的木盆,盆面上全沾滿瞭豆渣,一看就是要準備清洗。
夏月打完水直接拎著木桶往灶房走,這時院外冷不丁沖進來一人。
“娘,我聽說夏月要嫁人瞭,是不是真的?”
夏小美虎瞭吧唧從門口嚷嚷著進門,隻看見站在水井旁邊的潘雲巧,卻沒看見西屋灶房門外的夏月。
夏月沒吱聲,直接進瞭灶房。
潘雲巧抬瞭抬眼皮,繼續用刷子刷木盆。語氣很淡:“和你什麼關系?也值得你從婆傢跑回來一趟?”
“娘,你是不是傻瞭?和我咋沒關系啊?”
夏小美很生氣,“我聽說她要嫁的人是那個書呆子?怎麼,書呆子現在能開口說話瞭,我爺奶是不是就覺得他非中秀才無疑,夏月就能當上秀才夫人瞭?”
她說話速度很快,語氣急促,看出來很是心焦,可是這回潘雲巧頭都未抬,沒做理會。
夏小美見親娘沒什麼反應,七竅生煙,走上前狠狠拍瞭兩下潘雲巧。
大聲說道:“當初我嫁人的時候,爺奶可是不聞不問,什麼陪嫁都沒給我準備,現在輪到夏月瞭,他們該不會想著把傢底給她一份吧?還真以為那個書呆子會對他們高看一眼吶?”
夏小美下手的力道有些重瞭,潘雲巧蹙瞭蹙眉,略帶不悅:“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趕緊回你婆傢去。”
“……”
灶房裡,夏月舀瞭一瓢倒進鍋中燒熱,然後把桶內剩餘的水倒進水缸。
現在井水有些涼瞭,來瞭月事還是盡量用溫水洗手較好。她往灶裡添瞭把柴,耐心等待。
外面傳來夏小美不依不饒的聲音:“我不回。上回回去沒拿回傢錢,差點被我婆婆用棍子打死。這回不拿到錢,我死也不走。”
潘雲巧無法,停下手裡活計站起身來,剛想開口說什麼,南屋的門忽然大開。
隻見田氏從南屋氣呼呼出來,板著臉,手裡抓著一副沒納完的黑鞋底。
“你這個死丫頭,是回來討打的麼?你爺奶現在一直把攢下的養老錢拿出來補貼傢用,你倒好,居然還想著摳傢裡銀子。混賬東西!”
“啪!”
黑鞋底直接飛到瞭夏小美臉上,她嚇得“啊”叫瞭一聲趔趄一大步,身子呈慣性沖著力道的方向往一邊栽。
井沿巴掌高矮,半空駕著一方井轆轤,懸於半空。
夏小美一屁股跌坐在地,雙手下意識想去撐地,卻不料直接撐進瞭井口。
“噗通!”
瞬間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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